第九十八章 花太岁弃暗投明 于庭壁虎口求生(下)
以花太岁的想法,他先一人去洗尘楼探一下虚实,然后再择机行事,不料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去而复返。“贤弟,少教主被教主驾前的仙童宣了去,我一时没了主意,便回来了。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我二人趁少教主不在,打发了使女,找出秘道。”于庭壁摇了摇头,阻止了他的想法。在他看来,要想从洗尘楼出去,必得借助韩飞宇之力,否则不但会无功而返,还会惹火烧身,“花兄可知,云峰山的道长和韩子叶所议何事?” “还不是两家联盟,共讨奇子峰。这是空前教人所共知的事情,这不,为了表示诚意,教主要把贤弟拱手让于云峰山。”于庭壁没有料到龚老太竟是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枉为江湖领袖。“花兄,适才我们避身的那道回廊,前有一条小路,不知走何方向?” “那是去往夫人的下榻处,‘玉月亭’。” “应天翠?”于庭壁一语未落,耳目一动,“不好,花兄。有人来!”二人疾避于假山之后。 “道长,小侄这条命是您给的,倘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请尽可吩咐。” “少教主言重了,这次能得以宽慰少洞主的在天之灵,有赖于少教主之功德,贫道回云峰山后定向洞主禀明少教主的这番心意。” “道长,哪里话,慢说于小贼对我空前教不甚重要,既便重要,只要道长尊口一开,也当奉上。” 二人说着穿过花亭,直向洗尘楼走去。 “花兄,”于庭壁见二人离去后叮嘱道:“一旦事情败露,你千万要保全自己,就说我要挟了你,你才如此的。” “贤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老花刚刚弃暗投明,岂能苟且偷生?慢说,还不一定死,死了俺也值,应了那句古话,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快事。” “花兄——” “好了!”花太岁伸手止住了于庭壁的话。“贤弟,啥也别说了,就算真的只活一会儿,我老花也改头换面了。” “花……”于庭壁还想劝阻花太岁的想法,但已经没时间了。眼见洗尘楼走出一位红衣人几个起落便踏上了水榭旁的月牙桥,于庭壁一立身形人已尾了上去,花太岁眼见二人相距不远,不由得轻唤了一声,“邱诚——” 前行之人闻言回首,“谁?”于庭壁一式劈出,直取他的面门。红衣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身形已向下滑落。 “贤弟,此人一旦发现牢里的情况,你我都没命了。”花太岁走至近前又补了一掌,而后将他沉入水中。 “花兄,现今怎么办?”二人再次避于假山后,于庭壁疾问道。 “洗尘楼是我老花最熟悉的地方,其它地方,恐是还没有摸到门,便死于乱剑之下了。为今之计,我只能把你这个犯人押到洗尘楼,再择机行事。” “可是,如何调开如尘道长呢?一个韩飞宇尚且不知如何对付,再加上云峰山的这个军师道长,你我兄弟二人恐是无力回天。” “那怎么办?”花太岁急得有些抓耳挠腮。“这样,由我来调开那个臭老道,按时间我老花也该回洗尘楼交差了……” “花兄……” “贤弟放心!”花太岁努力地笑了一下,“我老花死不了。” 花太岁走出假山,整顿了一下心绪,直奔洗尘楼。 是生是死就这一把。花太岁打定了主意,走进洗尘楼,直奔书房。 “花爷请留步,少教主正在书房中会客。”侍女挡住了他的脚步。 “我老花比你清楚!”花太岁心中暗语,但嘴里却道:“老花有急事要面见少教主。” “可是少教主吩咐,任何人不许打扰。” “不打扰?”花太岁提高了声音道:“老花所禀之事关系到少教主的生死存亡,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可能担待?” “这……” “还不快去!有事我老花顶着!”花太岁望着侍女面现难色地离去,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这是他花太岁吗?怎么变得这么理直气壮?他第一次感觉到活得像个人。 花太岁这招还真灵,如尘道长耳闻书房门外使女踯躅的脚步声,便不失时机地起身告辞,“那贫道就代洞主在此谢过少教主。” “小侄不敢!” “少教主,请留步!”如尘道长喧了一声法号,“贫道打扰多时,甚是过意不去。” “如此让侍童代小侄恭送道长。”韩飞宇送走了如尘,便有些不快地道:“花太岁,你是怎么当差的,你不知道本座正在与道长商议重要之事吗?” “少教主,若不是发生十万火急之事,奴才断不敢惊扰。”花太岁在使女走后,便挖空心思地想,如何能逼他韩飞宇就范。 “发生了什么事?邱诚呢?邱诚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我让他告诉你不提审于庭壁了。”韩飞宇虽对于庭壁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但权衡利弊还是让他死在云峰山更为划算。 “邱诚?奴才没有看见邱诚,奴才是从刑堂回来的。”
“刑堂?”韩飞宇着实一惊,“你去刑堂做什么?” “这就是奴才说的十万火急之事。”花太岁说着望了一下身边的侍女,侍女知趣地离开。 “少教主,夫人已比你先一步提审了于小贼。” “夫人?”韩飞宇一惊,“他提审于小贼做什么?” “好像问什么图……”花太岁说着故意停了停,“奴才没听清楚,好像是什么机关图……” “机关图?”韩飞宇闻言面色突变,他想起了适才教主宣他所议之事: “云峰山与我空前教一举中原有举足轻重的份量。” “教主,属下没有看出,那龚老太婆有何夺人之处? “那个老太婆固然没有什么三头六臂,本座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她掌握着我空前教的机关之秘,二十年来他坐观其变,岂能没有一己之想,倘若不与她联谊,待本教与奇子峰交手之时,也就是她夺我空前教之际。” “教主您是说,那个老太婆晓得我空前教固若金汤之秘?” “如此说也不足为过,二十年来,我空前教能够独霸武林,江湖中人即使有多大的怨恨也不敢轻易的侵犯,原因之一就是断脉其毒,之二则是本教的机关之秘,而本教的机关之秘却在她的手上。” “什么?在她的手上?” “不错,本教设施图就在她的手上!如今红老怪已下千名请贴,百日后凤凰庄议盟,届时将选一位盟主,统领各路群豪与我空前教决一死战。倘若能借他手杀了于小贼,那她与我空前教结盟也就事之必然了,待她助我铲除异己之后……”正因为如此,他才改变了主意,疾命邱诚阻止花太岁。 “这应天翠怎么会问于庭壁机关图之事?”韩飞宇思忖着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事关重大,容不得于小贼被人带走后给他留下一个谜?不由得疾道:“于小贼现今何处?” 花太岁终于感到有些初战告捷,他哪里料到,他挖空心思编的这个弥天大谎竟然和空前教所谋之事不期而合。反正少教主不会去找应天翠对证,既便有机会对证,他也早已和他的于贤弟逍遥江湖了。“奴才不敢担误,把犯人直接从刑堂押了回来,现在花园的假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