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命运多桀
“雷属性的天地精元！” 落雪口角溢血，落地后踉跄倒退。一道细小的金芒闪电，竟将她立时劈飞，遭受沉重一击。 “师父，你没事吧？”陆离惊疑，他自身没什么感觉，一声霹雳，就见落雪被劈飞。 落雪神色凝重，异常吃惊，接着目光却无比怪异的望向陆离。 她早已将那团冷气看得很高，却未料及其内竟含有疑似天地固有的本源物质，雷电精元。 雷元，与天地同生，是阴阳交泰，五行生克而演化出的极道力量，代表毁灭。 这样的原始之力，蕴含着天地生灭变化的至理与法则，洞悉了它的来龙去脉，于修士而言，等于是掀开了一道神秘面纱，解锁了自然大道的密码。 修炼一途，人们追求长生不朽和获取强大的力量，从本质而言，就是道法自然，了悟天地规则至理的过程，谁对大道法则了悟越多，所得亦会越多，擭取的力量就会越大。 这等初始之力，蕴含大道本源法则，珍贵之处不言而喻，谁能洞悉真相，将意味着长生可期，终能超脱而上，摆脱束缚，与天地同存。 这是理论上存在的一种可能，是世间巅峰强者为了超脱而做出的推测，并没有得到过验证。 事实上也无可验证，因为即便是那些巅峰强者，也很难攫取到本源之力，更不敢引其入体。 总而言之，这种理论上的推测，实际cao作起来困难重重，几乎不可能实现。更遑论，要真正洞悉天地本源，了解大道至理，殊非易事。 而今，有一道雷电精元竟蛰伏于陆离体内，这令落雪万分惊异。 通常来说，此种原始之力，特别是代表毁灭的雷元，其力霸绝，强大到不可想象，足以劈碎星辰，毁天灭地。这等力量，一个孱弱凡人的体魄如何能承纳的住？ 事实是，它真的就存在于陆离体内，而这个懵懂少年还活得好好的，不得不说，天地造化之奇，莫可揣度。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落雪猜错了，那团冷气根本不是雷元。 不过，她还是倾向于相信是真的，因为她刚才被劈飞，曾亲身体验，尝到了那种特别的霸绝之力。若非雷元处于蛰伏中，并不主动攻伐，她可能会被劈得灰飞烟灭。 而且，陆离正是误食了雷击木上生成的怪果后，方致体内多出了那团冷气，这足以说明问题。 “师父，你没事吧，怎地被劈飞了？”陆离奔了过来，疑惑道。 “我没事！” 落雪周身法力流动，恢复伤体，方才雷霆一击，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本已稳定的伤势竟有恶化的趋势。 她看着陆离，神色复杂，觉得这个少年不可思议，雷元入体而不死，说他福泽深厚呢还是命运多桀？ 雷元入体，能活下来，并得易筋伐髓，脱胎换骨，这是他的福分。可是，落雪明白，那是双刃剑，一旦雷元复苏，不再蛰伏，就可能是陆离悲凉丧命之时，雷元霸道之力，那怕巅峰至强者都无法承受，况乎一个锻骨境小修士。 落雪怀疑，陆离之所以没死，很有可能是雷元将其当做了暂时的宿体，寄生于那里。 她望着这个便宜徒弟，心生凄凉，叹他命运多桀！ “师父为何被劈飞？我体内到是何物？师父脸色为何这么古怪？＂ 耳畔传来陆离急切的问话，落雪叹息，缓缓道出真相，她觉得陆离有权知道自身存在的问题，不该隐瞒，那怕有些残忍。 一瞬间，这个充满活力，一脸神采的少年面色变幻，震惊、失望、哀伤，彷徨、迷茫兼而有之，最后他怔怔出神，一脸落寞。 正值韶华，才十五六岁，谁愿听到这样令人绝望的噩耗？ 半晌后。 “如此说来，我随时都可能会死去？”陆离沉默良久后问道，此时的他，神色恢复淡定，一张清俊的脸庞平静无波。 “你也无须太过担忧，这仅是猜测，并不一定为真。” 落雪安慰陆离，一声叹息后，接着道，“其实，为师自身亦存有跟你类似的难题，我修炼了一种禁忌秘术，未料到其内隐藏着无比险恶的阴谋，对自身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神识无时不刻都在遭受魔念吞噬之苦。也许，有朝一日，我再无法压制，可能会迷失本性，变成另一个人，再也不会是自己！” 陆离怔怔凝视她，想到了很多，想到她喜怒无常，动辄就要杀人；想到她双眸赤红，怒气冲冲的样子，原来另有隐情，她的神魂在遭受煎熬与折磨，致使性情大变，乖张凶狠。 “噬心御魔功？”陆离想到初遇二女时，好像落雪曾提到过。 落雪默默点头，道：“此功一旦练起，就无法终止，会自行运转不休，不受控制，明知有害却欲罢不能，那怕是在睡梦里，都会自主修炼，太过可怕。” “倘若我未死，一定会为师父寻到解决之法！”陆离郑重道，他能体会到落雪的痛苦。 两人同病相怜，心境无二，此刻相谈，尤为投机，之间再也没有隔阂，乃至嘲讽和挖苦，一对少年男女，至今方坦诚相待。 落雪感动，陆离不考虑自己，却在为她打算，看来之前错怪了他，他嘴上无德，心地却善良。叹道：“我的问题要解决，虽说困难，但总有办法，只是你雷元入体……” “哈哈，没事，我命硬，一时死不了！”陆离大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接着又道：“其实，我早就知不可能那么简单，老天爷怎可能只给我好处，不给坏处，自肚子里有了那股冷气，我早就想通，只要开心自在活过每一天，就不算虚度此生，管他那天死。” 落雪动容，为他小小年纪，豁达乐观的心态动容。 陆离复道：“只要还活着，我变强的目标就不变，无敌志，长留心中！”他拍了拍小腹，不无豪迈道，“我相信，只要变得足够强，总有一天，我会压制它，将它赶走。” 继而笑道：“当然，这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让不让我活到那一刻！” “一定能，我相信！”落雪被陆离的乐观积极感染，一扫阴霾，展颜道。 “那么，师父就不能偷懒，还得教我很多奇功秘术！” “晕！怎么觉得是上了你的套？不过，我答应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落雪一笑，若明霞灿烂，重重点头道。 到了这一刻，她觉得有必要认真传授陆离，而不像之前另有企图，是权宜之计的敷衍。 虽说陆离满不在乎，但她明白在这个少年内心，时间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