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丈夫何不带吴钩（4）
9 吴松晟在翰林院作编修的时候，和戏楼里刚刚谈话这几个对话的官员是相识的，只是彼此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更没有进一步的私下交往。而时隔多年之后，吴松晟再会京师，那些人似乎也忘记了这位曾经在京师短暂任职过的探花。 吴松晟和伊纪芬将黎韬议等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在离开戏院之后，伊纪芬便问道，听了刚才那几个人的话，你有何感想？ 吴松晟道，听完之后我反而更迷茫了。 伊纪芬道，京师的中枢大臣看东西是仰视，而你在地方上则是俯视，这感觉不一样吧。 吴松晟道，果然是不一样。 伊纪芬道，我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也进入朝廷中枢，你的抱负绝对不只是待在西南一隅之地。 吴松晟道，可我关心的是我们今晚睡在哪里？ 伊纪芬道，我是淳王府的女官，偌大的王府你害怕没有地方睡？ 吴松晟于是跟着伊纪芬到了淳王府。开门的是管家老蔡，他见有了伊纪芬，便道，您回来了？ 伊纪芬道，王爷睡了吗？ 老蔡道，还没有，正在书房看书呢，要不要去告诉王爷一声您回来了。 伊纪芬道，不必通知王爷了，这位是我弟弟，麻烦您为他安排个住处。 老蔡道，愿意效劳。 吴松晟一边和他们一同进府，一边观察着王府的结构，直到走进了第三道门，老蔡方才说道，这件偏房前阵子礼王爷世子来住过，东西都齐全着，就让您弟弟住在这里吧。 伊纪芬道，有劳您了。 老蔡回礼后便告辞而去，伊纪芬便领着吴松晟进了这个屋子，看了看屋内四周，便说道，这个礼王爷世子，比之前懂事了一些，上次来把王府弄的乱糟糟的。 吴松晟道，这礼王爷和淳王爷是什么关系？ 伊纪芬道，礼王爷是皇上的族叔，礼王爷世子小时候就是陪着淳王爷读书的，因此关系极为亲密，虽说是堂兄弟，可反倒比起亲兄弟还要亲近些。 她接着指着书架上的几本书，说道，你先在这里安顿下来，那里有些闲书，给你你没事的时候打发时间用。 吴松晟接着问道，姐，要是我在王府里见到了淳王爷，该怎么办？ 伊纪芬道，你只需称呼一声“参见王爷”即可，王爷要是问起你是谁，你便说是我弟弟就好了。 吴松晟追问道，我是说我是你亲弟弟，还是说是你表弟？ 伊纪芬道，你是我亲弟弟的事情，王爷是知道的。 10 吴松晟在淳王府安顿下来之后，便托人给住在江淮会馆的杨承远带去消息，告知他住在淳王府。 杨承远那边也在接到吴松晟的消息后，给庐州城去了回信，告知他和吴松晟都已经抵达京师。 吴松晟这日在王府的后花园散步，众人仿佛都知道了他是伊纪芬的弟弟，因此大都笑脸相迎，主动交谈。吴松晟也大概猜到了jiejie在这王府之中的地位，不过他还是问那天迎他入府的老蔡关于伊纪芬的事情。 老蔡倒也是很坦诚，对吴松晟回答道，你jiejie可真是一个好人，相貌好看，又知书达礼，对哪怕是对下人也是彬彬有礼，我们这王府是没有个人不夸耀她的。 吴松晟接着问，那我姐和淳王爷呢？ 老蔡道，淳王爷心里是有你jiejie的，这个事情全王府的都知道，只是她毕竟只是个侧室，又是皇上赏赐给王爷的，只得差个名分。 吴松晟继续问道，那我姐的心思呢？ 老蔡道，我是个作奴才的，但是主子的心思，我还是猜透几分的，你姐心里是有王爷的，可这其中还多着几分犹豫，我猜这犹豫是因为名分吧。 吴松晟自然不会告知老蔡，伊纪芬的犹豫是因为浑成的缘故，他接着又说道，我不常来京师，劳烦王府的人多加照顾我姐了。 老蔡道，公子请放心。 正说话见，一个身影走到了二人身边，老蔡转过身去，便马上行礼道，参见王爷。 此人便是淳亲王了，吴松晟上一次在京中，很远处的看到过他一次，这次算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见面。他赶忙行礼道，臣参见淳郡王。 这淳亲王比吴松晟大不了几岁，却英气非凡，较之吴松晟当年在殿试之中见到的当今圣上，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淳亲王道，你就是淳王妃的弟弟吧，建业三年的探花，和你jiejie长得果然像极了。 吴松晟听他说话的语气，显然对自己带着几分好感，便想接着回答，只是刚要出口，远处的一个随从便跑了过来，说道，王爷，宫里面来消息了，要您马上进宫面圣。 淳郡王道，传旨的太监说了是什么吗？ 随从道，回王爷，小人问了，那公公说是紧急的传诏，他也没有时间打听。 淳郡王听了，便知道是大事情，便没有理会吴松晟，赶忙回去更衣，然后直接进宫。 吴松晟见淳亲王走了，便独自在后花园的假山之处逛了逛，他其实并非闲逛，而是为了寻找那个传说中先帝赐给淳郡王的福字。 最终，他在假山的一处角落里，发现了那个先帝写的福字。 11 吴松晟在淳王府住了十几天，却没有再次见到淳亲王，只是偶尔和伊纪芬在府内闲逛。 伊纪芬住在王府内的天香庭院之中，这是王府一处较大的院落，这自然可以看出伊纪芬在王府之中的地位。 而这日，吴松晟和淳王妃正在闲谈之时，老蔡突然走了进来，禀告道，刚刚门口有个人求见，说是要见吴大人的。 吴松晟忙问道，问了名字吗？ 老蔡道，问了，他说他叫徐昕，字子贤。 吴松晟疑惑道，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伊纪芬道，要不你去看看，也许是带人传信的。 吴松晟道，也好，我去看看。 吴松晟到了王府的门口，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站立在那里，便问道，请问可是先生找我？ 徐昕看了看吴松晟，便回答道，正是在下。 吴松晟道，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 徐昕道，我找吴大人，有两件事情，第一件是杨承远杨大人托我给您传话，他就要返回江淮了，事发突然，便来不及向您告辞了。 吴松晟道，请问是何事？ 徐昕道，杨大人也没有明说，似乎是不方便透露。 吴松晟道，那第二件事情呢？ 徐昕道，第二件事情，是杨夫人沐雨托我办的。 吴松晟道，请问是何事？ 徐昕道，沐雨向吴大人举荐在下。 吴松晟听了，便问道，为何向我举荐你？ 徐昕道，沐姐说，您需要一个帮您运筹帷幄的军师，而在下正巧合适。 吴松晟道，这就奇怪了，他为何不把你举荐给杨承远，而是举荐给我。 徐昕道，这个沐姐没有明说，也许是他认为在下和大人，更加意气相投吧。 吴松晟道，既然如此，那徐先生请进来谈吧。 徐昕道，不了，我倒是觉得，我们出去谈为好。 吴松晟想了想，便说道，也好，我们去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