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丈夫何不带吴钩（5）
12 吴松晟让人告知伊纪芬他和朋友出去了，便与徐昕直奔醉仙楼而去。 这醉仙楼是八大胡同一处有名的窑子，吴松晟和徐昕刚刚坐下，徐昕便叫上了陪酒的歌姬。 徐昕一边让那歌姬斟酒，一边对吴松晟说道，其实我也是刚刚到京师，沐jiejie听闻我进京，便要我给杨大人送信，然后让我来投奔您。 吴松晟道，你和沐雨是什么关系？ 徐昕道，不瞒您说，沐姐是我师姐，当初在书院的时候，她是男扮女装，我们大概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了。 吴松晟想到沐雨对她这般用心，便心中又对她多了一层感激。而两人正说话时，另外的两个人也到了徐昕面前。 那两人坐下之后，为首一人便说道，子贤兄，到了京师也不马上通知我们兄弟两个。 徐昕道，也是刚忙完事情。 他解释罢，便为任玖二人介绍吴松晟，又为吴松晟介绍道，这二位是任玖和任黼兄弟，也是我江淮的才俊。 吴松晟道，请问二位是何功名？ 任玖道，我和我弟弟都是建业思念的进士，吴兄呢？ 吴松晟道，在下是建业三年的殿试第三名。 任玖和任黼听了，便惊叹道，原来您是探花，天子门生，我们兄弟失敬了。 徐昕道，吴大人不只是建业三年的探花，还是个会带兵之人。 任玖道，这个不稀奇，男儿何不带吴钩嘛。 徐昕道，不瞒二位兄弟，这次前来京师，其实是沐雨姐的意思，他要我投奔到吴大人之名下。 任黼问道，徐兄，这江淮都在办团练，你该头脑杨姐夫处才是啊。 徐昕道，沐姐如此考虑，也许自有深意吧。 任玖道，对，沐姐虽然是女子，可是考虑事情一向周全，这次让我们和吴大人结识，我想也是大有深意吧。 吴松晟道，杨夫人和我是旧交，杨大人和我也是一见如故，倒也不分什么彼此。只是我有件事情想请教几位。 徐昕道，吴大人请问。 吴松晟道，这几天京师虽然依旧喧闹，可我总感觉气氛不对，却也不知道是为何。 徐昕道，没错，城防兵马不断调动，进京和出京的信使也往来频繁，我觉得是出大事情了。 吴松晟道，十几天前，我和淳郡王见面，他突然被皇上宣旨进宫，而且是十分匆忙，而且是十几日又都是十分匆忙，我觉得是朝中有大事，但因为事关朝廷军机，我也没敢多问。 徐昕道，问题已经上升到这个级别了，看来果然有大事无虞了。 任玖道，如果说朝廷的大事，那也只有一处了。 吴松晟问道，南方？ 任玖道，没错，南方。 徐昕道，难道是岭南王真的反了？ 吴松晟道，京师得知岭南的情况，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岭南王真的反叛的，那也是至少一个月之前就反了。而杨承远大人又匆匆忙忙的返回江淮，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徐昕道，对于谋反这类事情，如果朝廷要宣布的话，一定是首先控制消息，最后再由内阁统一公布具体情况，以安定民心。 吴松晟道，如果是岭南王真的反了，那你们觉得朝廷会如何应对，派遣哪支部队去平叛？ 徐昕道，朝廷要求地方编练团练，便是重新整军的意思，现在朝廷所用之军队秦军需要拱卫京畿北部，西南各省又指望不上，而要用则为由齐鲁的屈冶，和江淮的尹呈泽了。 吴松晟道，杨承远正在江淮编练淮军，也许对他而言，那个机会来了。 任玖道，那朝廷呢，如果岭南王真的反了，会对朝局有何影响？ 吴松晟道，我记得这尹呈泽是内阁大臣黎韬议的同年，齐鲁的屈冶是黄家的故交，而季天严则一直主张削藩，他又是代理内阁首辅，所以整体看来各派势力都有共识，又都有利益冲突。 徐昕道，但是岭南王真的叛乱，则季天严的削藩以及南征之策便坐实了，我想这个时候，朝廷不会让步，只会更加的重用主张平粤的季天严了。 吴松晟道，如此说来，我们今天在酒楼了洒脱快活，而明天就将天下大乱了。 任玖道，天下大乱也没什么不好。 徐昕道，不管天下乱不乱，我们先把今天的酒喝完。 13 吴松晟被徐昕的敲门声惊醒时，发现那名叫婵娟的妓女趴在她身上。他把她推来，换上衣服之后便给徐昕开门。 徐昕一进门便说道，岭南王反了。 吴松晟听罢，便说道，看来我们昨天居然猜对了。 徐昕道，你准备下一步怎么办？ 吴松晟道，去菜市口。 徐昕听了，便马上领会他的意思，说道，吴大人果然心思缜密，朝廷今天正式公布岭南叛乱的消息，一定会有后续动作，那杀掉岭南王质子，便是必然之举了。 二人说着，便叫上任玖和任黼一同前去菜市口。到了那里的时候，此处便已经是人山人海，负责监斩的是兵部尚书季天远，而被杀的除了岭南王质子，还有其滞留于京师的一家上下三十余口。 吴松晟见午时三刻快要到了，便对徐昕等人说道，我见不得杀人。 他说完，便躲远到看不见行刑的地方，独自思考。 徐昕见状，便也走了过去，对他说道，吴兄，我猜想你已经有心想要离开京师了吧？ 吴松晟道，没错，现在待在这燕京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猜想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徐昕道，也许我们现在南下，去追向杨承远还来得及。 吴松晟道，现在岭南叛军正在全力北上，社稷有累卵之危，如此天下之大变局，错过了便真的错过了。 这时，人群中想起了一阵喧嚣声，那是刚刚杀头之后人群的欢呼。徐昕在这阵欢呼声之后继续说道，你说的对，这个时候的确应该南下，但是我不能走。 吴松晟道，为何？ 徐昕道，我要留在这里，在为你们继续探听京中的消息。 吴松晟道，还是你想得远。 徐昕道，吴大人想要南下，就请尽快，我估计这个时候，南方的战事已经异常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