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病南征日 君恩北望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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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武九年正月，镇南关。

    于驷站在镝楼上，等待着后军统帅齐大禄来禀报军情。

    秦军自从年初进入安南国之后，便分兵两路，一路是王昇率领的两万精锐步兵，包围了安南国北部重镇——谅山。而另一路则为俞孝林亲自率领的一万步骑兵混合编队，其目标是快速挺进至安南国国都——河防城。

    整个作战部署其实是俞孝林构思的，谅山作为两国边界的重要城池，一直是安南国反王阮天明sao扰滇桂边界的发起点，打掉了这个城池，等于是瓦解安南国军队对整个西南边界的威胁。

    而俞孝林做出向南快速挺进的原因，则来自于安南国北方大军全部后撤的情报，俞孝林认为此刻应该集中优势兵力，一鼓作气的直抵河防城下，迫使安南国屈服。

    于驷本身是反对这个分兵两路的意见的，他原先主张集中所有兵力，先拿下谅山，再稳步向南推进。或者为将攻击谅山的作战任务交给滇桂等地方部队，秦军集中主力全部南下河防城。

    但自从南下以来，俞孝林实际上已经掌握了大权，因此于驷最终也不得不尊重俞孝林的决定，只是他没有和俞孝林一路南下，而是留在了镇南关，随最后一批出国的齐大禄所部行动。

    其实在这个时候，王昇的部队已经包围了只有不足十万人口的谅山城，不足万人的守军的拼死抵抗已经超过七天。

    于驷愁眉不展的原因，是因为初入异国的秦军的作战并不顺利，这包括对谅山城的攻击，也包括进军之后，沿途安南国的小股游击部队的袭扰。他甚至由北方而来的秦军尽管战斗力强悍，但是对于南方气候及地形不适应的劣势，此刻已经暴露出来。

    这时，齐大禄走上了镝楼，对于驷说道，启禀大将军，钦差大臣刚刚发来消息，其部已经连续挺进百余里，但尚未发现敌军主力，俞大人估计其主力已经撤回了河防城。

    于驷道，你觉得安南国军队的主力有多少，现在在哪里？

    齐大禄道，出国之前我们的到了情报是，安南国在河防城以北有五六万人马，除了谅山城内的接近一万人之外，大约还有五万余人，其中分散活动的游击步兵大约有一万余人，自从出国之后，我们便已经多次的吃过他们的暗亏。

    于驷自然知道齐大禄所说的暗亏，那是前天的事情，一个跟随于驷多年的亲兵，在侦察敌情的时候，被安南军的小股部队袭击，被后续部队发现时，整个人已经被**。

    想起那一幕，于驷便又说道，其实我还是觉得应该先拿下谅山城，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齐大禄回答道，钦差大臣亲自率领一万步骑兵部队南下，其实也有他的道理，尽快的直入其国都，迫使安南的阮天明媾和，的确可以尽快的结束战争。

    于驷道，你觉得阮天明会媾和吗？

    齐大禄道，至少现在的确是媾和的好时机。

    于驷似乎并不同意齐大禄的说法，但是他也没有接着延伸下去这个话题，而是问及了吴松晟率领的三千黔军的情况。

    在俞孝林率领一万秦军南下的时候，吴松晟的三千人马作为协同部队，也一同跟随行动，只是在此之后，便在丛林中和俞孝林的主力大军失去了联系。

    齐大禄对于驷回答道，还没有吴松晟之黔军的最新情报，但是他应该离俞孝林之侧翼不远。

    于驷道，希望黔军可以对俞孝林起到部分的掩护作用。

    2

    吴松晟在给浑成包扎着伤口的同时，也在等待着从最前沿侦察的孙吉隆的归来。

    浑成是在刚刚和一小股安南部队的遭遇战中伤及手臂的。其实这已经是晟军在丛林中失去和俞孝林所部第三次遭遇其小股部队的袭扰了。

    吴松晟提醒这浑成道，一会儿将领们来了，你可以态度好些，别摆个臭脸给他们看。

    浑成回答道，不是我说你，你觉得徐先生带来的那两个人行吗？

    吴松晟道，任玖和任黼兄弟，都是进士出身，这一点你们其他的将领都不及他们。

    浑成道，想不到你带兵竟然看重这个。

    吴松晟道，军中有几个读书人，没有坏处。

    浑成道，我觉得这兄弟二人并非真心投靠，其实无非也是就找了落脚的地方罢了。

    吴松晟劝慰道，你就放宽心吧，能跟着我们来安南冒险的，都要当成袍泽兄弟。

    浑成倒是没有反驳吴松晟，而是在伤口被包扎好之后，站起身来说道，今后还是要加强警戒，这安南的小股游击步兵，最近以上伤了我们十几个人了。

    吴松晟道，这个我也警觉着，但是目前我们没有和安南军大部队迎头撞见，其实已经算是走运了。

    这时，刚刚侦察回来的孙吉隆和徐昕和一众将领也都来了。吴松晟便和他们围成一圈坐了下来，然后说道，我们已经和钦差大臣的主力部队失去了联系，现在我们被困在了这片森林之中，是继续向南挺进，还是原地等待？

    这个问题，其实在昨天的临时会议上已经讨论过一次，只是没有达成共识。这一次的会议，吴松晟是想让众人听取孙吉隆的最新情报之后，自思考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孙吉隆将地图摊在中间，然后指着其中一点说道，这大概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向南走三天左右，便可以走出这片森林，出去之后便是一片大平原，这片大平原一直延续要河防城下，中间只有一座并不高的小山，名叫太远山。

    徐昕接着问道，探听到俞孝林军队的位置了吗？

    孙吉隆道，没有，但是打听到谅山之战的情况，秦军的攻坚并不顺利，似乎王昇所部被困在了谅山地区。

    徐昕道，那有没有安南军主力部队的消息？

    孙吉隆道，有一些消息，但是都是零散的，虽然出国之前得到的情报是安南军队正在大批的南撤，但我却不这样认为，我觉得安南似乎在河防城以北还留有足够多的兵力，只是尚未出击而已。

    吴松晟问道，你觉得安南军主力如果还在河防城以北，那最可能是在哪里？

    孙吉隆回答道，要么就是我们的附近，要么就是俞孝林的附近。

    徐昕道，我觉得安南国北方的主力军队一定不在我们的附近，不然以其数倍于我之兵力，早就对我们围而歼之。

    吴松晟听了，便又问徐昕道，那先生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徐昕道，我的建议是即刻向南推进，如果我们总在这片森林里绕圈子，那不能被安南军发现，我们便会被这里的瘴气，蚂蝗，还有安南军的小股部队sao扰所困死。

    浑成听了，便同意了徐昕的建议，他表示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很有可能被困死，而向南走也许还会有新的机会。

    祁纳兄弟也对徐昕的建议表示了同意。

    于是，吴松晟便下令各军交替掩护，向南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