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王通寿宴

    一行人可谓风尘赴赴，不过沈旦能为改变张须陀的命运而暗爽不已，这样李密便不能坐大，张须陀经此教训也会对他更加防范，李密要想在张须陀眼目底下再有所作为，难罗。是日，已是王通寿宴了，沈旦一行才刚刚抵达东平，入城之后，明显感到人流拥挤，各色武林人士俱向一个方向涌去，看来那个方向定是王通府上了。果然未走多久，便在城南一处大宅前发现车水马龙，人满为患，沈旦一行彼引为注目，十八骑刚从战场中厮杀生存下来，都是面含萧杀之机，不敢惹事的旁人纷纷让道。

    沈旦来至门前，将请柬递给看门人，那人打量沈旦一眼，面含讶色，随即朝堂内喊道：“东海帮帮主沈旦到。”沈旦与一众属下下马，早有几个小厮前来将马匹牵去饲养喂水，随步入堂，才发现堂内数百双眼睛正盯向自己这一行，其中有嫉妒、羡慕、不屑，也有戒备，沈旦淡然一笑，不作理会。一名儒衫老者在数人的跟随下前来迎接，沈旦见这人年纪虽大，但目光炯炯，精神内敛，显是内家高手，这人抱拳道：“难得沈帮主肯大驾光临，王通有礼了。”原来此人便是王通。沈旦忙抱拳回礼，道：“王老寿诞，沈某来去匆匆，竟未准备礼物，实在惭愧，唯有日后帮王老办一件事情方可妥当。”围观众人均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态。忽有一悦耳女声隔着众人，远远传来道：“哼，大言不惭，连礼物都未准备可见实不将王老放在眼中。”沈旦询声望去，只见东溟公主单婉晶正在那忿忿不平，料想东溟帐薄一事，她应早已知晓，故对他心生不满，闻言朝她抱拳一笑。单婉晶料不着他竟不反驳，微怔之下，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又见众人都随沈旦的视线将目光投向她，不由俏脸微红别头望着它处，一副不关我事之模样。王通身后一名衣衫褴褛的威武老者开口道：“沈帮主十数日前助张须陀大破李密伏兵，已是名动天下，他的承诺可是万金难求。”此人乃是‘黄山逸民’欧阳希夷。王通闻言含首道：“不错，沈帮主的承诺的确价值万金，来，沈帮主请上坐。”沈旦呵呵一笑，与王通并肩而行，他的一众属下分作三桌，被安排在另一面不远处。

    单婉晶见沈旦如此受王通推崇，不禁翻了一眼过去，嘟哝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偷东西的小贼。”她身后的尚明更是露出嫉妒暗恨的神情。

    沈旦一来，因着一战闻名的气势，声名早已超过了败宇文化及、杜伏威之时，在座的不少女宾客纷纷朝其侧目，美目含情，只盼沈旦能望己一眼。单婉晶见了，心中更是有忿忿不平，对沈旦腹毁不已。

    有好酒好菜召待，沈旦心情彼感惬意，一面饮酒视线一面在场中扫射，只盼能找到寇仲、徐子陵这两个家伙。若能将这二人收到东海帮名下，将来也好派上大的用场，只是这二人心比天高，又在傅君婥带领下游历江湖，恐怕不愿受沈旦约束。找了一圈之后也未发现寇徐，不觉微微失望。王通见了沈旦神色，凑过脑袋问道：“沈帮主可是在寻找什么人？”沈旦放下酒杯，呵呵道：“有两个故人，不知此刻来是未来。”王通道：“是哪两个故人，王某也好助沈帮主一寻。”沈旦道：“一个叫寇仲，一个叫徐子陵，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王通略想一会，道：“这两个人莫不是江都宇文化及发出通辑令追查的两个小子？”见沈旦点头，又道：“我定会着门人刻意打听，若有消息便会知会沈帮主。”沈旦点头表示感谢。忽然堂下一阵sao动，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偷偷摸摸朝着人流隐敝处溜去。沈旦眼尖，哪还不知是寇仲、徐子陵。当即起身大喝道：“寇仲、徐子陵。”顿时将二人形藏叫破。二人暗暗叫苦，寇仲暗朝沈旦使了个苦也的眼色，转身欲逃，果然，堂下一名娇艳的少女朝寇仲喝道：“小贼休走。”二人哪里会听，朝门口挤去。

    便在此时，突变丛生，数声惊叫当中，入门口两人倒飞过来，蓬、蓬两声跌落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堂中之人同时色变。谁都料不到竟有人如此大胆敢在此处撒野。寇徐二人趁着惊变的当儿滑入人群之中，令先前那位欲找麻烦的少女无可奈何。一名蓝衣大汉自人群中跃出，提起二人，朝外喝道：“何人在此撒野？”

    一声冷哼传自大门之外，接着一男一女悠然并列出现。

    男的高挺英伟，五官分明，鼻梁高挺，不似汉人，皮肤更比一般女孩要白晳，却丝毫没有娘娘腔之状，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之间，神态威武之极。

    女的神情冷若冰霜，白衣似雪，美得教人怦然心动，但明显也不是汉人，与那男子也完不似同一民族。

    沈旦淡淡一笑，知是跋峰寒与傅君媮来了。

    不待身旁的欧阳希夷出声，沈旦已是长身而起，缓步朝跋峰寒走去，步态沉稳飘逸，欧阳希夷见沈旦出头，便按下说话的念头。人群纷纷让开，现出一条通道，沈旦来至跋峰寒面前三尺，淡笑道：“化外之民安敢在中原撒野。”

    跋峰寒双目精光毕露，散发出令人致息的杀机，令在场的人无不感到一阵压抑，武功弱的已是连连退后，避开跋峰寒的气场，只听他双目炯炯逼视沈旦道：“原来是东海帮帮主，人称‘趁人之危’的沈旦。”人群当中一阵哗然，只因沈旦‘趁人之危’这个名号实在从未听人说起，想是跋峰寒一念之间替沈旦起的。其实说来，沈旦占海沙、并巨鲲、逼水龙、败瓦岗都有‘趁人之危’之嫌，难怪跋峰寒要帮他起这个名号了。

    沈旦不气不娞道：“‘化外之民’跋峰寒，对‘趁人之危’沈旦，不知谁胜谁败？”却也暗感这跋峰寒知时机、懂反攻，自己讽刺跋峰寒一把，他就反过来反讽沈旦一把。

    气氛顿时上升到最紧张的时刻。

    跋峰寒虎目神光电闪，外衣无风自动，飘拂作响。

    沈旦淡然冷漠，双手下垂。

    王通及一干人都是精神紧崩，屏息静气，谁都知道二人一旦出手，必是惊天动地。

    反而那白衣女子全不将眼前打斗放在眼里，眼神在人群当中搜索。

    寇仲和徐子陵亦被这一战吸引，身形如桩般盯视着场中比拼气势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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