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逆转历史

    沈旦猜的未错，密林之中果然埋伏人马，沈旦一行离开未久，密林伏兵尽数显身，那领首之人是个年青的女子，若是在白日，沈旦定可认出此人，此人便是瓦岗寨中与祖君彦齐名的俏军师沈落雁。

    沈落雁走出密林，在那细作尸体面前轻叹了口气，道：“若是你再沉得住气，引那人入林，必是大功一件，何苦落得身死的下场。”说毕令人掩埋细作尸体。凝视着沈旦一行离去的方向，略显思索般道：“奇怪，这帮人是什么人，张须陀部将之中可没见过这号人。”

    一夜无话，天明之后，在一处比较隐敝的山谷中扎营的沈旦派出十骑打探消息，尽可能的搞清这是什么地方，离瓦岗与张须陀交战之处还有多远。

    半个时辰后，谷外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似有千军万马朝这杀来，沈旦精神一崩，忙召呼一众属下上马出谷，待至谷顶，及目之下竟尽是兵丁，密密麻麻，数个方阵，不下万数，看兵卒衣甲旗号，正是大隋精兵。十名探骑陆续回来，带回情报，原来此处竟就是大海寺附近，沈旦闻讯大喜，精神高震，双目炯炯望着谷下。看那领先一骑，白马银甲，高举长枪，身后随着数将，威风凛凛的模样，不正是张须陀是谁？这张须陀击败无数次义军，名扬天下，连皇帝杨广都派人将他作战时的模样画下来以供观赏，沈旦又怎能不知他长成怎样。

    大隋精兵的前面，正是瓦岗寨的人马，队伍参差不齐，人数也不过数千人，瞧到这，任何人都可看出这瓦岗军敌不过隋军。果然，两军甫一接战，前面的瓦岗军便被隋兵淹没，杀得哭爹喊娘，大败大溃。张须陀乘胜追击，隋军士气如虹。沈旦瞧了一阵，正观赏之际，暗道不妙，“呀!忘了这是李密的诱敌之际。”正是因为张须陀数次击败翟让，所以对瓦岗军彼为轻视，以为今日一战便如往日般容易解决战斗，此刻便是有人劝他停止追击，张须陀也会不听。沈旦一拍大腿，正思良策的时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昨夜的密林莫不便是瓦岗寨伏兵之处？心中有了计较，一扬手，二十四骑随在他身后朝谷下冲去。

    沈旦一行绕开战场，依着记忆朝昨晚那密林行去，若有瓦岗乱兵过来，一概射杀。不久，来至那处密林，左右一观，竟两面都是林子，沈旦绕道林后，将二十四骑分作两拔，放火烧林。火势尚未大起，张须陀已是领着部队杀了过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忽然林中发一声呐喊，鼓声大作，数千伏兵自林中杀了出来。沈旦暗叫可惜，若是张须陀晚来片刻，李密的伏兵将会被烧个七零八落。张须陀见中了埋伏，也不惧怕，领着部将左冲右突，瓦岗军一时奈他不何。但他属下的兵卒可没这么冷静，顺风胜仗打久了，难免惧怕败仗，这伏兵一起，许多部属便失了方寸，阵势大乱。李密伏兵乘势而为，鼓声通天，一队又一队的瓦岗军将中伏的隋兵分割缠食。

    这时火势渐渐起来，两方人马均都见到，不由都是惊疑不定，张须陀杀死数敌，震声长喝，“我方援军已至，诸儿郎奋勇杀敌。”此时此刻，士气最为重要，若是一方不济，便是全军溃败的下场，张须陀久经沙场如何不知，相比之下李密就逊了一筹。隋军闻言大震，举刀舞枪与瓦岗军战在一块，混乱的阵势在秦琼、罗士信等勇将的指挥下渐渐恢复。

    这时瓦岗一方忽然一声高喝，未几，一名白衣汉子领着几百弓兵在一处坡上显身，控弓拉弦，朝坡下隋军射起箭来。隋军一时不备被射倒一批。张须陀年五十有余，须发早白，见此，白须怒张，拔马朝那山坡冲去。瓦岗阵中飞出一人，阻住张须陀，与他战在一处。这人武功彼高，张须陀虽然心急如焚，却不得不用心交战。那人长相普通，三十左近，只是面色腊黄，一副死人之相，张须陀战了十招，见此人劲气奇大，自己又交战良久，竟奈他不得，心里一动喝道：“你是李密那厮。”那人嘿嘿一笑，声若女声般细气道：“不错，正是在下，今趟张将军还是将性命留在这罢。”劲气一加，招招迫命般攻向张须陀。张须陀怒喝连连，长枪已是舞得如银蛇一般，左吐右刺，恨不得一枪将他扎个透穿。李密冷笑连连，沉着应对，并暗中蓄势，只待他气力哀却便要施雷霆一击。

    山坡上那白衣人正是王伯当，他一众属下人人都是神箭手，纵然两军混战，也能在甚少误伤己军的情况下杀伤隋军。罗士信几次欲冲上山坡，都被一黑脸汉子瓦岗单雄信挡住。忽的，王伯当发出一声惨叫，跟着二十余骑朝向那群弓箭手杀去，手起刀落，如斩瓜切菜般杀得这群弓手惨叫连连。原来，沈旦见隋军危急，放火没能烧掉李密的伏兵，便趁两军交战之际，从山谷侧面迂回上去，杀了王伯当一个措手不及。隋军没了弓手威胁，败势又是一转，复与瓦岗军战在一处，两军呈胶着状态。

    沈旦这支奇军，令瓦岗军士气为之一夺，阵后观战的沈落雁忙指挥一批属下杀了过去，欲尽快除掉这批心腹之患。沈旦杀散王伯当的弓兵，尽夺弓弩箭矢，反向瓦岗军射箭，沈落雁的人还没冲上山坡便被射杀一空。沈落雁跺足之际，一扬令旗，两批属下分左右避开弓箭朝程，依沈旦袭击王伯当般，迂回朝沈旦攻来。沈旦亦将人马分作两拔，左迎右挡，一番弓箭加居高临下般的砍杀，又将这两批人杀退。这时箭矢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沈旦只得望弓兴叹。沈落雁将牙一咬，又两批人马分左右朝沈旦攻去。

    沈旦策马横刀，对身后二十四骑道：“张将军乃是天下名将，我对其心慕久已，今番远道而来，便就是要救张将军如危难之际，诸位兄弟若是与沈某同心一道不畏生死，便随沈某冲下坡去，与瓦岗军决一死战，若是心存怕念，便就此离去。”说罢，头也不回，策马朝坡下冲去。二十四骑默然不语，无一人离去，俱随沈旦身影杀下山坡。

    首当其冲的便是阵后沈落雁一部人，由于沈落雁先前将人数拔出不少，此刻身边没有多少人，沈旦冲下坡来，沈落雁为之一惊，急忙避退。沈旦见此哈哈一笑，大刀毫不留情，左砍右杀，杀散沈落雁部，朝交战的阵心攻去。二十四骑如沈旦这部战车头的车身，所过之处无一不是残肢断臂。

    张须陀瞥见沈旦冲下坡来，所向披靡，遂一枪逼退李密，朗声长笑，高声喝道：“来者是哪位朋友，助我张须陀击败瓦岗。”

    沈旦跟着一阵长笑，喝道：“东海沈旦，向张将军问好。”

    张须陀道：“原来是在东海建帮的沈公子，沈公子此际相助朝廷，张须陀感激涕零，他日必定奏明皇上，为沈公子请功。”

    沈旦哈哈笑道：“如此有劳张将军，且让我等同心协力杀退瓦岗军。”

    张须陀长声喜道：“好，难得沈公子识大义，扶朝廷，我张须陀岂不从命？”豪气纵生，枪法大进，李密已是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能。

    如此战了小半时辰，瓦岗军后方忽然引起一片sao乱。原来，翟让竟是领着人马脱离战场朝后方撤退。此厮本就害怕张须陀，又见李密计谋失效，久战之下张须陀，反而有被隋兵击败的倾向，哪还敢恋战？能拖至此时才走，已是鳖了许久。瓦岗军分一为二，军心大跌，纵然李密天纵奇才，此际也只有兴叹的份儿。长啸一声，脱离张须陀，率军撤退。若再不走，待沈旦与张须陀合二攻一，他李密必死无疑。

    此战，张须陀大胜瓦岗，解荥阳之围，将李密连胜的势头死死遏制，历史逆转。

    随后，沈旦南返东平，去参加王通的寿宴。二十四骑，折损六人，余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