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美人相见
沈旦在张须陀船上渡过了即兴奋又心惊的一段时光，依当时的处境，只须他在和氏璧的问题上含糊半刻，必然引起张须陀的不满，由此推知沈旦对隋室的忠诚度，依张须陀的为人必会当场击杀沈旦以绝后患，加上秦琼、罗士信在侧，沈旦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幸而的是张须陀最终认可沈旦，秦琼、罗士信也与之结交，情同兄弟，代价是一同对付李世民。 迈上岸边的那一刻，沈旦已在心中为自己敲响了警钟，洛阳可不是竟陵、余杭，这里天下高手云集，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一不小心就会给霄小之徒可趁之机，自己行踪已露，必有人会不安好心。还好，现在获得了张帅的支持，再加上宋阀的力量，暂时还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来对付他。 上岸之后，与秦、罗二人告辞，已是挂灯时分，洛水河畔万商云集，自是灯火通明，明黄的灯火下，古山紫挺拔的身影正立在道路边一处柳树下。见沈旦上来，忙上前行礼接应。 随后二人匆匆返回董家酒楼，途中自是故意七拐八弯，让人不知他们从何处回来。 沈旦虽然暴露在董家酒楼栖居，但没有换位置的打算，一则原书中秦川是最先在此处显身，二则这里是宋阀的地头，万事可以照应。张须陀要对付李世民，他自然要先回去好好思索一下从哪里下手，当下之急的莫过于搞清楚李世民在洛阳朝中做了哪些小动作，而独孤阀应该有些消息。而且明日要和越王杨侗会面，也得早作准备才行。 与古山紫分别回到自己的厢房，正一面想着白天的事情一面自窗前观赏着万家灯火的盛况，此时敲门声响，沈旦听出是宋师道的足步声，忙去将门打开，问道：“宋兄有何事情？”宋师道是谦谦君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在人将休息的时候前来打扰。 宋师道行了一礼，以温和好听的声音道：“打扰了，有位叫董淑妮的姑娘前来找你。” 沈旦心里一奇，道：“董淑妮？王世充的侄女！怎会前来找我？” 宋师道笑道：“原来沈兄已知这名美人的来历，不用费我一番唇舌，不过美人前来，何不速见。” 沈旦道：“你可不要乱想，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董淑妮！” “是极，人家找上门来，不能怠慢佳人，沈兄请吧！”宋师道作了个请的姿势，沈旦瞧见他的表情，自是多了一分‘你的作为我心知肚明’的意思。 沈旦低咕道：“我又不是花花公子，哪是你想的那样。”边走边想，“定是王世充那厮派她前来探我，这人到了洛阳，便会四处拉拢人心，我可得暗中留意了。” 到了三楼正中大厅时，只见一名身形极为高挑的美艳少女正站立在厅中一桌之旁，沈旦只觉此女气质异乎寻常，纯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矜持、端庄优雅的华贵气息，明显区别于宋玉致的调皮、独孤凤的孤傲，以及沈落雁的风情，是他所见过的女子中气质最与婠婠不分上下的女子。 “淑妮见过沈公子。” 董淑妮款款行了一礼，脚步、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 沈旦上前轻轻将她托起，不可避免的触及到她那滑可腻人的肌肤以及幽幽体香，道：“姑娘夜间相见，不知有何要事，还望直言。” 二人就椅上落坐，互相凝视片刻，都在打量着对方的相貌，宋师道已是悄然离去，留这二人在此独处相谈。 董淑妮微微抿嘴一笑，道：“沈公子的表情告诉奴家，似乎正在猜测奴家的来意。” 声音甜美得叫人心醉。 沈旦淡然一笑，道：“不错，姑娘真是聪慧之人。” 董淑妮轻轻闭目，显露出一副舒心陶醉的模样，道：“放心，奴家此次前来与舅父全无关系，而是……” 欲言又止之下，沈旦只得接口道：“而是什么？” “而是因为奴家仰慕沈公子！” 董淑妮旋而睁开美目，锭放出一种热情急盼的神情。 沈旦大吃一惊，不禁咦道：“仰慕我？” 董淑妮缓缓站直身子，以似乎在妮喃的声音道：“不错，自从奴家在丹阳城见过公子一面，便一直念念不忘，但是那时公子忙于、忙于与白姑娘又哪里会注意到我这个旁外之人。” 沈旦一呆，道：“丹阳、白姑娘？白清儿。” 即而醒悟她说的是与白清儿那一段虚情假意，当日白清儿找上他自是不怀好意，而他也是将计就计与白清儿演了一出戏。当时白清儿的目的自然是让他所领的隋军不能对江淮军造成影响，但时至今日，白清儿早应就明白了沈旦当时是与她唱戏。现在若不是董淑妮提起，沈旦还真忘了这一段经历。 董淑妮缓缓走近沈旦几步，二人之间呼吸可闻，幽幽道：“如今奴家好不容易到了洛阳，又好不容易再找到公子，奴家又怎会放过这等机会？如今撇下女儿家的矜持不要，只是为了表白心迹，希望公子切莫怪罪。” 说完极为恭敬的躬身行了一礼，脸上已是布满红霞。 沈旦只得起身，将她托起，脸上已是布满笑容，道：“原来如此，沈某何德何能，承蒙姑娘看得上眼，真是难为姑娘了，快别这么多礼。”心间明白刚才宋师道为何是那种表情。 董淑妮即已抛开心迹便表现得非常大胆，大有与沈旦彻夜长谈之意，二人就着各自的所见所闻以及各地好玩有趣的事儿说了两个时辰。 终于董淑妮说得有些乏了，微微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副庸美的模样来，道：“噫！与公子聊天真是让人不知不觉就沉醉进去而忘了时间哩，奴家有些困了，公子，今晚就到这里吧，奴家就住在四楼厢房中，明日再来找公子谈天如何？” 沈旦微微一笑，收起泛泛而谈，道：“董姑娘快些去歇息，不过明日相谈恐怕不行哩！” 董淑妮稍微愣了一下，即而委屈道：“公子是觉得奴家乏了吗？” 沈旦摇头道：“自然不是，姑娘勿作他想，而是明日我实有要事要办，不能与姑娘相聚长谈，实属遗憾，不过来日方长，我们大可再择时间相聚，姑娘以为如何？” 董淑妮这才轻‘哦’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奴家还以为公子嫌弃我了，请恕奴家多嘴，不知公子明日要去办什么事儿呢，这么着急。” 沈旦道：“有人约我明天去指点他的剑法，而且是再三相约，沈某自是不能再作推辞，董姑娘，要不沈某送你回房吧。” 董淑妮直起身子，展容一笑，露出无懈可击的美貌风情，道：“那就有劳沈公子，不过，公子直呼奴家淑妮即好，姑娘、姑娘实在太过见外。” 沈旦‘呵呵’一笑，起步相送，边走边道：“即是如此，沈某从命，不过淑妮还不是叫我沈公子？” 董淑妮甜声道：“那奴家就叫你沈大哥。” 沈旦道：“自然妙极。” 二人厢房相别，依依道声晚安，沈旦这才迈回自己房中，古山紫已是等候多时。 沈旦道：“这小妮子十有八九是替王世充获取我的行踪，我已放出假消息，但料想此女绝不会就此当真，她定会有其它举动，山紫，你且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古山紫沉声道：“是，属下这就去。” 古山紫转身出门，沈旦在他身后道：“记住了，越是美丽的女子就越会演戏、越会骗人，日后你切切不可中了美人计。” 古山紫回身道：“属下铭记，这就去了，主公请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