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那贪婪
别走，别走，那个好心的人儿，我独自出来游玩，不小心陷入坑中，坑壁太抖，我未能上来，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我一把？ 那道稚音声音里明显含着颤音，就像是人类稚童要哭时，语气时不时的颤抖。 风从远方而来，裹着这道声音，像是地狱之内，诱惑人堕魔的魔音般，钻入李二的脑海。 坑中？ 李二脑子一颤，猛地，一股贪念涌上心头。 他想起那年，村庄粮食大丰收。 那时，他还是一个稚童，与村里的其余稚童玩着游戏。 大人们的脸上，挂着一天都未曾落下的笑容。 而那时，村里的众位族老们则是忙碌着，祭祀的准备。 一切的一切，都是喜庆的开端。 而在那时候，任是众人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会有灾祸在那一天，出现！！ 一头巨型的山猪破坏了一切，村庄原本喜庆的时刻，变为了绝望的地域。 那一天，李二只是知道，他家屋上的春联，屋檐上的灯笼从红色，变为了白色。 他的父亲，也由生，变成了死。 一辈子，都将躺在漆黑的棺材内。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那时的他，犹自还记得，他曾羡慕父亲永远都能吃饱，不用干活，可以永远的睡觉。 那时的他，还一根筋，单纯的认为，死人不用吃饭，是因为他一直肚子饱足。 现在想想，灵魂依旧还有点震颤。 曾经的一幕，像是留影，再次在脑中回荡。 那只山猪，就像是疯了一般，窜入村庄，见人就撞。 它死的时候，有村里的族老，拿出线尺，量了量它像是小山堆一般的身躯。 山猪高达七尺，长一丈。 趴在地上就是一堆由rou堆砌而成的小山。 它两根獠牙沾染rou末，双眼猩红，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傲啸人间的妖魔。 可谓真的是神挡杀神，魔挡屠魔。 全村上下，没一人能挡这山猪一下。 让他一路横冲直撞，破碎，蹂躏了村庄里大半的房屋。 独伤的村民就不下20位，更勿论死去的人数有多少。 最后，所幸的还是，那山猪促不急防之下，掉入村庄挖掘，用以抵御山贼的丈半陷坑之内。 被悲痛欲绝，丧妻丧子的村民，活生生用石头砸死。 那一年，对于李二而言，即悲痛也高兴。 痛的是，他的父亲离他而去，从此就少了一个保护他的人。 兴的是，那年的rou，多的吃不完。 斩破回忆，看着一洼小水洼中，倒映的褴褛自己。 握紧了拳头，他有点不甘。 小小的年纪就丧了父，家中穷的常常没有米粮，穷，让他很小就养成了市侩的性格。 他时常看着同伴拿着各色的小吃，津津有味的吃着。 心里是浓郁的嫉妒，嫉妒同村那些能过好日子的同龄人；怨恨，为何自己不能投胎到富人家，过那锦衣玉食的日子。 他穷怕了，再也不想继续穷下去，他想，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而这时，就有一个能让他脱离贫穷生活的机会。 他又怎么会让他从自己的命运中离去？ 贪念一起，李二人就不对头了。 它才不管，掉入坑中的是当年发了疯的巨型山猪，还是如今，他起初还怕的要死的妖魔。 只要出不来，那就好办。 心中是这般想着，手中的柴刀也带给了他点点信心。 你在那，他大声回应着，一边劈砍着灌木，向着起初声音传来的地方，摸索着踏着步伐，坚定的走去。 我在这里，你往前走500步就到了！！ 那童音是这么说的，语气也带上了欢快的语气，像是在欣喜自己终能托困了吧？ 好好好，你在那多等一下，我这就过来。 说完，李二手臂加速挥舞，劈砍灌木的速度隐隐快了分毫。 但丛林之中不是他想快，便能走快。 这之中，何其危险，缠绕在一起，阻挠人前行的的灌木。 长的相同的古木，会让粗心的人儿，迷失在林间。 更别论危险有毒的昆虫，纵横山林的嗜血猛兽。 即使，李二也算是一名林中好手，也依旧累的够呛。 摸了一把脸上发出蒙蒙臭味的汗水，再次举起柴刀，聚集起全身力气，向前用力一砍。 灌木没有像是林木一般，发出刺耳的脆响，跌倒在地。 而是互相纠缠在一起，继续阻挡着他人的前进。 伸出手，拔弄灌木，敏捷的钻出砍断的灌木，带着一丝害怕，但更多的是火热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大坑。 浑身的疲劳像是从未有过，心中自言自语，暗自叹道，良久的功夫，力气没有白费。 紧握着柴刀，李二小心翼翼的，探着身子，向着大坑，一寸一寸的挪行。 脚步是如此的小心，怕是只要有一丝不对劲，就能极速的冲向远方，逃进深林。 一滴一滴浑浊的汗水，从他额头冒出，湿润身体的肮脏。 背后的衣服温热，原来早已湿透，浸润衣衫。 小……你还在吗？ 愕然间，李二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称呼对方什么。 好心人，我就在下面，快来救救我。 那道声音，从坑中传来。 好的，好。 李二壮着胆子，手中的柴刀紧握住，仿佛能给他带来无穷的信心与力量。 几个快步，走到大坑边缘，柴刀横在胸口，额头的汗滴愈加快速的掉落，头一伸，向着里面一望。 顿时，双眼就被晃花了。 那如同杂石一般，肆意胡乱摆放的黄金，向着四周，释放着柔和的黄光。 那斗大的琉璃，如玉如彩，阳光照耀，如有一条彩虹蕴藏在其中，熠熠生彩。 还有那细碎的宝石，像是随意可见的尘沙，布满广阔的坑洞。 那一刻，李二整个人就呆愣了。 他何时看见过，如此多的宝石珍藏？ 一生之中，见过最大价值的钱财，也只是一颗一两重的碎银。 一切的一切，那宝石，那黄金，那琉璃。 都像是一盆浑浊的汽油，向着李二的贪欲之火上，猛地一泼。 此刻，李二唯存的一点理智，便在这熊熊燃烧的，冲天贪欲之火焰下，彻底的被燃烧至渣，化为一滩黑灰。 小儿，小儿，你在那？我来救你了，快出来。 李二朝着坑中轻轻的呼唤。 我在这，好心人。 坑中一个小小的洞中，钻出一只不过尺长的白色小蛇。 那小蛇同体乳白，身体背部连接着一根金色细线条，直至蔓延到小蛇的脑后。 它的双瞳，像是一块宝石，熠熠生辉，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鳞片反射着天际的阳光，像是在它身躯上铺着一层金色的绸缎，更让本就不凡的异兽，更加奇异。 真是好一个天地异兽！！若被朝中那些大人知道，不知道是献给圣上还是自己珍藏饲玩。 他心中暗暗想到，但脸上笑容不减分毫。 指着一处没有一点宝石琉璃的空地，李二很是用和蔼的语气说道： “你在那里呆着，我去寻一条木藤，届时，你就顺着那条木藤爬过来，可好？” 我一切都听好心人的。 奇异小蛇脆生生的说着，语气就像是人类的稚童，说不出的乖巧。 真是一条不错的妖怪，若不是你阻了我的财路，倒是有可能…… 他转过身，双眼四视，寻找大石。 而就在这时，李二未曾看见。 那奇异小蛇嘴角扯出狰狞的笑容，咧至嘴角。 笑容也从平淡，变为了狞笑，幅度越来越大。 直至，身躯之下。 滚滚的黑气笼罩它细小的身躯。 那滚滚的黑气之中，一双猩红的眼眸，猛地睁开，嗜血的流光蕴藏在金色的眼睑之内。 嘶…… 抬起头，猩红的双瞳注视着背去的李二。 但可知，那遮蔽一切的滚滚黑气之内，那一抹微开的狰狞嘴角。 李二一手抓着一块石头，背在身后。 另一只手抓拿着半截七尺长树藤。 走至坑外，向着里面一看，刚想投下树藤，减轻小蛇对自己的警觉。 才猛地发觉，那奇异幼蛇早已消失在他指的地方，不见了踪影。 那里去了？ 他心底猛地慢了一拍，就像是，一个人突然踩空，掉入了深涯，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浮现。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