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海民的传统
两艘海盗船开始使用弩炮对“黄金侍女号”发动攻击，看来这些海贼也知道，眼前这艘大船上的人是硬茬子，没那么好拿下。 弩炮发射的石弹击穿了船侧的木板，木屑四散。不过所幸，船上没有人员伤亡。这样的攻击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便停止了，弩炮的轰击并不能撼动“黄金侍女号”坚固的船身。 就当船上的人们以为，海盗又要发动下一轮攻势之时，两艘横帆船却退却了，逐渐远离了“黄金侍女号”。看着这一切，船上所有人都开始欢呼雀跃！ “他们只是给我们一个警告，不想丢了面子。”陶德站在船尾的高台之上，高举右臂，满脸通红地朝着整艘船上的船员高喊：“赢了！弟兄们！我们击退了那群胆小鬼！！”此时此刻，这位胡子花白的老头就像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样有活力。 “哦！！！”所有的水手都开怀大笑，即使他们有许多人牺牲了，即使他们浑身伤痛，但仍然在尽力欢呼，浑身摇摆！拍手叫好！ “‘挑夫’！叫人去把酒拿上来！今天，我们畅饮一夜！”陶德看着激情澎湃的水手们，也不由得大笑起来——整艘船都洋溢在欢乐的氛围当中。 “哈哈哈！感谢龙神！今晚，我们有酒喝了！感谢龙神......”一位只剩独臂的水手双膝跪地，嘴里似乎在不停地默念着什么。 这时，老船长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不过，依照惯例，我们要举行海葬。”陶德话锋一转，望向了身旁那位，跟他在海上闯荡几十年的老船医，低声说道：“‘学士’，你去安排吧。” 老船医默默点头，脸上无喜无悲，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船头的方向。 只见，所有人都停止了喧闹，静静地看着老船医从船尾走向船头。两侧的水手们很默契地为老人让出一条路，他们中的每个人都紧紧盯着船医，而船医却丝毫不在意，他终于来到了船头。 船头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具具尸体，有的还算完整，有的则是残缺不齐，不过，没有人会嘲笑他们，因为，他们已经回归了龙神的怀抱。 “他们都是海的儿女，现在，他们他们都将重归故里。”船医开口了，他开始了漫长的祈祷，他祈求海洋能够保佑这些勇士们，一路平安。 祈祷的时间很漫长，但船上的所有人都很耐心地等待着，没有人发出响动。维纶当然也在人群当中，他亲眼见证了这一切：水手们的尸体被力士们一一抛入水中，泛出一道道浪花，紧接着便被一道海浪吞没了，再也寻不见任何痕迹。 他深受感触，在他眼中，这样的葬礼无疑不够正式，萨马尔人的风俗中，入土为安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当他事后询问船医老人之时，这位老人却摇了摇头，回答：“这是海民的传统，我们都是东海的海民，我们以死在海上为荣。” 当天夜里，船上举行了酒宴，彻夜狂欢。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中的繁星是那么明亮，如同一颗颗美丽的宝石，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上，船只上的火把也格外显眼，船上的水手们成群结队地跳起了舞蹈！“黄金侍女号”上的众人，不会在意外在的美景，他们只会在意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壶香甜的美酒！悠扬的歌声随风飘荡，那一股也弥漫在东海之上，这就是水手们的狂欢之夜。 死去同伴的阴霾丝毫不能影响海员们喝酒的劲头，他们认为，死在海上是一种荣耀，是值得尊敬的，他们并不为同伴感到悲伤，反而感到无比兴奋！ 当然，海上无日夜，船只依然在东海上不停地航行中。船上的规矩是，战斗过程中，谁出力越大，就可以在酒席上呆更长的时间！而那些出力少的，便只能小酌一杯，然后去管理航行事宜。 妮娜和邓肯都已经醒了过来，不过，他们的身子此时异常虚弱，根本没办法站起来，也就只能错过这次酒宴了。令维纶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被邀请参加这次酒宴，理由是，就算他待着也没事做。 “小子，你才多大，就敢闯入混战，将来一定是猛人一个！”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拍了拍坐在自己身边的维纶的肩膀，笑着说。 “不过，你这小子还差点火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直接拿着刀跟人干上了！”一边一个瘦高个笑着说。 下一刻，大汉毫不留情地揭了他的老底：“就你小子？当时你见到那些海盗，直接吓得尿裤子了吧！那股sao味，老子现在还记得非常清楚！” 听了这话，刚才说话的瘦高个赶忙将一壶酒，两口灌进肚子，红着脸喊道：“你不也一样？当时见了海盗吓得直接跳进了海里，还要老子我下海捞你！”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都捧腹大笑，那个大汉也不生气，发出了豪爽的笑声。 处于这样的气氛当中，维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他在笑过之后，突然在酒席之间，发现了一道倩影，便站起来，朝着那位少女的方向走了过去。 安德莉亚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坐在酒席之间，原本，旁边的水手们都想逗她开心，每当所有人都开怀大笑之时，她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便回归到原来冷淡的状态。水手们又开始吹捧安德莉亚的武艺，说她小小年纪，射术便如此高超，以后一定能找个好丈夫！这样的话，让安德莉亚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身边这些热情的水手们。 望着夹在几个魁梧大汉中间无奈至极的少女，维纶似乎感到特别好笑。他走在少女背后，低下头，问道：“大小姐，您还好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安德莉亚心里一惊，浑身一哆嗦。不过，她很快便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回过头，望着维纶那双红瞳，答道：“还好......对了，邓肯叔叔和妮娜姐他俩怎么样了？”她放心不下那二人，便急忙朝维纶问道：“他们好点了吗？” “他们的脸色都好了很多，不用担心......”维纶觉得，仅仅是这样单调的回答并不能让少女放心，便朝其发出了邀请：“要不，您随我去看看他们？” “好吧，反正我也不会喝酒，没法融入这样的氛围当中。”少女点了点头，从酒席上站起来，朝坐在前头不远处的陶德船长打了声招呼，便跟着维纶走下了船舱，来到了邓肯和妮娜所在的房间。 此时妮娜看上去特别地安详，她用一个很舒适的姿势躺在床上，身体伴随着呼吸不断轻微起伏，显得格外宁静而美丽。另一边，邓肯则是打起了呼噜，这声音，维纶也是特别熟悉，不由得轻笑了两声：“大小姐，难道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我现在听见大叔的呼噜声，还觉得挺舒服的！” “我的感觉，和你一模一样，难道我的耳朵也坏了吗？”少女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船舱。 “快点好起来吧，大叔，还有妮娜姐。”维纶朝着躺在床上的二人看了一眼，心里默念：“龙神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