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把总童凯
陈鹏来不及有半点反应。他可以轻易地躲过冯仑的刀,可以在冯仑出刀的瞬间伺机反击,将冯仑击倒,而这次,童凯的刀来,他无可奈何! 那刀太快,太狠,太凌厉! 陈鹏呆呆地骑在马上,只觉得头顶一片冰凉,那刀停在他的头顶发梢,刀刃的寒气直透脑髓。 “再来!”“再来!”“再来!” 童凯刀锋再起,刷刷刷一连三刀,刀刀不离他的要害,陈鹏傻了一般愣在那里,这三刀他一刀也躲不过去。童凯连出了四刀,陈鹏自己的刀,刚刚拔出不到一寸! 童凯收了刀,目光依旧冷冷的:“怎样?你的拳脚厉害,可挡得住刀么?” “挡不住!”陈鹏只得承认,的确,再厉害的拳脚,也终究是骨rou做的,哪里挡得住锋利的刀? “下马!”童凯说着,自己翻身跳下战马。 陈鹏下了马,目不转睛地看着童凯。眼前这个负手而立,雄风盎然的刀客,哪里有半点醉鬼的样子? 童凯忽然解下披风,又将贴身的牛皮甲脱下,只留一件内衫,更显得挺拔,这时用手中的钢刀指着陈鹏,冷冷地说道:“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将这套三十六路旋风刀法教给你!这是我看家的本事,你务必要仔细地学!” 教给我?陈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起双眼,在月光下努力看着童凯的面色,见那童凯一脸的严肃,不像是说笑。顿觉这事情实在蹊跷:既然是看家的本事,又为什么要教给我呢? “你愣着做什么?拔刀!”童凯不由分说地催促。 陈鹏没有拔刀,而是躬身一礼,说道:“大人,您要教我刀法,我求之不得。可是,请恕属下冒昧,敢问一句,大人为什么要将自己看家的本领教给属下呢?这……似乎……” “我要教你,你学就是,除非你不想早一天寻到那迈达礼,报你的血海深仇!”童凯冷声说道。 这下陈鹏不再问什么原因了!一想起迈达礼,足可以让陈鹏忘掉一切。当下拔出刀来,也将兵士服脱下,只留一件内衫。再次躬身说道:“感谢大人赐我刀法!” 童凯点点头,单手提刀,朗声说道:“我这三十六路旋风刀法,讲究的是一快一狠,快,要快如闪电,狠,要一刀致命!刀法共分内力功法和刀决两个部分。我今晚先将内力功法口诀教给你,再逐句为你分解阐释,你要牢牢记住,每日练习,不可荒废一日。明晚开始,你每日一更时候都来这里等我,我将这三十六路刀法一一传授给你。” “是!”陈鹏忍不住地欣喜,连忙应诺。 童凯不再废话,开始将自己这套快如闪电的刀法内力功法的口诀一句一句教授给陈鹏,那功法口诀虽然深奥,但是在童凯的细心解释和演练下,陈鹏也领悟地明明白白。他从未学过这样的武艺,现在听起来,顿感兴奋又有趣,边记忆边领悟,越学到最后越觉得其中博大精深,隐隐间感觉这内力功法与自己前世记忆中练拳的出拳发力方法居然有殊途同归的意境,只是童凯讲出来的的更加系统,也更加全面,比自己前世时只知道练习的那些爆发力啊,重心集中啊之类的要规范地多。 两个人身着单衣,在月夜中相对而立,童凯边讲述口诀边逐招演示给陈鹏看,陈鹏又依样模仿,不断问询。一个教的仔细,一个学的认真,两人从一更天一直到五更,天已经蒙蒙亮了,还浑然不觉。一直到太阳升起,一片大亮之时,这套三十六路旋风刀法的内力功法口诀,才算是教授完成。童凯并未多说什么,骑上马回去了,陈鹏又在原地,将一晚上所学详细回忆了一番,记得熟练了,这才回到大营中。刚到哨骑旗营房门前,舒飞龙已经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冲着陈鹏说道:“陈鹏,你跟随把总大人在营外巡逻了一夜,着实辛苦了。白天自有其他兄弟为你顶班。赶快回去睡吧!” “可是……”陈鹏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分明是跟童凯学刀法了,怎么到了小旗令口里倒成了巡逻外营了?刚要解释什么,那舒飞龙已经不耐烦了,强推着他就进了营房,将他往军床上一甩,笑道:“睡你的便是!” 舒飞龙不由分说,径自出了营房走了。空荡荡的营房一个人都没有,陈鹏躺在床上,一连串的疑问让他难以入睡。自从进入到哨骑旗后,自己倒像是个特殊的人,先是舒飞龙不厌其烦地教了自己一个多月的骑术,现在把总童凯又莫名其妙地主动教自己刀法。他猜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思前想后,总是不得要领,直到快晌午时,实在是又累又困,这才不由自主地睡了。
一更天的时候,陈鹏再次来到营后,这次童凯已经提前等在那里了!见了他,也不多说话,拔出刀来就先将两路刀法演示了一遍,之后让陈鹏依照他刚才的招式反复演练。他在一旁不断校正指点,再引导着陈鹏与前一晚教授的内力功法相结合。到三更的时候,陈鹏这两路刀法已经使得有木有样了。童凯不动声色,看不出满意,也看不出不满意来,只嘱咐他第二天还要来,就骑马先行回营了。 如此这般,陈鹏每天出来跟童凯习练刀法,一直练了二十个晚上,才算是将三十六路旋风刀法全部学会,虽然还不能像童凯那样运用纯熟,雷霆万钧,但总归是虎虎生风,颇有一番威力。 “这套刀法是我年轻时偶然得来,我自己练了二十年,方有小成,陈鹏,你小子总算是个聪明人,短短二十日,竟有我当初两年的进展,着实不错!”最后一个晚上,童凯总算是笑了笑,说了一句赞赏的话,紧接着又话锋一转,严肃地说道:“这刀法博大精深,你虽然已经练会,但是距离小成还有一段距离,日后需要勤练,沙场之上多多实践,方可日益精湛。” “陈鹏多谢大人连日来赐教,大人授艺之恩,属下没齿难忘!只是……”陈鹏向童凯深施一礼,再次问道:“属下还是想问,大人究竟为什么要教我这套刀法。” “这个你不必问了。”童凯翻身上马,冷声说道:“我童凯素爱特立独行,从不欠人情,也不喜别人欠我人情。这件事么,我总归是曾受恩于人,又受他所托,教你这套刀法,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彼此不相亏欠,图个心情舒畅罢了。因此,你大可不必感恩于我,他日在沙场上,用着刀法多杀几个鞑子,也算是没给我丢人显眼!” “受人所托?大人是受何人所托?”陈鹏追问。 “日后自有你明白之时。”童凯双腿夹了夹马鞍,猛的一鞭子,那战马如风般跑远了。 陈鹏呆立在原地,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