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女真往事上

    哲学就是哲学，绝没有像逻辑实证论与经验主义所形容的‘科学的’哲学。人心借哲学或神学来寻求知识，正因为它要解释自然科学所不能解释的那些问题。哲学所处理的东西，超出了自然科学的范围。

    ——路德维希·冯·米塞斯

    女真部落主要分为三大族群，分别是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东海女真；其中，整体实力最强的建州女真既是女真可汗努尔哈赤所在的部族，又是内部分裂最为严重的部族。

    建州女真内部，分为苏克素护河部、浑河部、栋鄂部、哲陈部、纳殷部、朱舍里部等相对较大的部落；然后，这些独立性比较大的各部，又分为若干更小的、独立性不大的小部落。

    比如，苏克素护河部，有图伦、萨尔浒、嘉木湖、沾河、安图瓜尔佳等小型部落；浑河部包括杭嘉、栋嘉、扎库穆、兆嘉、巴尔达、贝欢等小型部落，看似强大的实力其实异常分散。

    努尔哈赤的爱新觉罗家族，原本只是建州女真名不副实的王者家族；但随着一代枭雄努尔哈赤的横空出世，曾经实力不强的爱新觉罗家族，已经一跃成为建州女真最强大的家族！

    当然，努尔哈赤的势力范围仍旧局限于建州女真，与建州女真距离颇远的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依旧是独立的女真势力；而且，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的实力，并不比明面上统一的建州女真弱。

    没有参与此次南侵的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前者由哈达、辉发、乌拉、叶赫四大部组成，后者由窝集、瓦尔喀、库尔喀三大部组成，部族数量和骑兵数量都比不建州女真少。

    只不过，海西女真四大部之间的内斗，东海女真三大部之间的混乱，远比拥有共同领袖的建州女真要严重的多；若不是突厥部落南侵成功，恐怕努尔哈赤已经对其他两大女真动手了。

    仅用十二年时间就完成建州女真统一大业的努尔哈赤，其勃勃野心远超一般的女真部族首领；而聚集在他麾下的八旗精锐，就是他欲要统一女真各族，最有力的倚仗和底气！

    在重新编组的十六万八旗精锐骑兵中，最忠诚于努尔哈赤的上三旗，有两旗是由他能力强悍的儿子们统帅着的；其中，大贝勒代善统领正蓝旗，四贝勒皇太极统领镶蓝旗。

    所有建州女真的贝勒、台吉、首领中，最受努尔哈赤信赖的无疑是他的儿子们和五位自幼追随他的大臣；按照他的想法，八旗的旗主和固山额真都应该由这些忠诚于他的人担任。

    但建州女真其他实力强大的贝勒们是不会同意这种安排的，所以他才将镶黄旗、正红旗交给了他的二弟舒尔哈齐和三弟穆尔哈齐；不要以为后两者是努尔哈赤的亲弟弟，就会服从努尔哈赤。

    以努尔哈赤的二弟舒尔哈齐为例：努尔哈赤十岁丧母时，舒尔哈齐才五岁；努尔哈赤发起统一之战后，舒尔哈齐跟随长兄，作为副手，四处征战，屡立战功，二人相互扶持，相处和谐。

    但随着兄弟二人实力的不断壮大，兄弟之间却渐渐出现裂痕；方方面面的矛盾，将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推向了彼此对立的两面，直到舒尔哈齐带着终于他的部族离开努尔哈赤。

    曾经追随努尔哈赤，后来又离努尔哈赤的重臣不仅舒尔哈齐一人，但影响最为深远的则是舒尔哈齐与穆尔哈齐两位亲弟弟的离去；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好歹还是维持了明面上的和睦。

    相比于面和心不合的镶黄、正红两旗，苏克素护河部首领乌尔古岱贝勒执掌的镶红旗，浑河部首领索尔果贝勒执掌的正白旗，栋鄂部首领苏巴海贝勒执掌的镶白旗，才是努尔哈赤的心腹之患。

    由十六万精锐骑兵组成的八旗，每旗除了执掌本旗的旗主贝勒以外，还有一名负责处理本旗日常事务的固山额真；如果说旗主是本旗的主人的话，那么固山额真便是本旗的常备统领。

    虽然下五旗的旗主都是由非努尔哈赤嫡系的贝勒担任的，但下五旗的固山额真则尽是对努尔哈赤忠心耿耿的五大臣；至于上三旗的固山额真，那就更加体现努尔哈赤的任人唯亲原则了。

    代善的正蓝旗，固山额真是代善长子岳托台吉，皇太极的镶蓝旗，固山额真是皇太极的长子豪格；唯独努尔哈赤亲率的，亦是实力最强大的正黄旗，没有任命分走旗主部分权力的固山额真。

    每旗两万精锐骑兵的八旗劲旅，绝不是建州女真的全部实力所在；牛录总数超过一千的建州女真各部，能够动员起来的控弦之士超过三十万，其中能出战十六万骑兵已是他们的极限。

    女真三大部之间的矛盾，是亘古以来就存在的，互相厮杀混战更是三大部的常态；甚至某两个小部落因为一头羊而引起的拳脚之争，都有可能引发两个女真部落之间的全面战争。

    有这样蠢蠢欲动的邻居在侧，连建州女真都未彻底统一的努尔哈赤，又怎么敢倾巢而出呢？好在，忙于内战的海西女真四大部族和东海女真三大部族，暂时还无暇去管建州女真的闲事。

    白峰手中这份包含有女真部落详细介绍的情报，是由隐秘卫艾姆斯秘密提供给他的；见识到隐秘卫实力的白峰，更惊讶的还是天龙大陆上的女真部落，与自己知道的那个女真部落的相似。

    有鉴于此，白峰特意委托了艾姆斯一件事情，那就是让艾姆斯动用隐秘卫的力量，帮他调查两个人；这两个令白峰都感兴趣的人，其实是建州女真可汗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和十四子多尔衮！

    艾姆斯提供的情报中，涉及到的努尔哈赤之子只有两位，分别是大贝勒努尔哈赤次子代善、四贝勒努尔哈赤八子皇太极；相比于这两位，白峰更感兴趣的还是褚英和多尔衮。

    最坚固的堡垒总是容易从内部被人攻破，占领朗香行省的女真部落八旗大军，注定是受命收复朗香行省的白峰的敌人；对待敌人，白峰的态度是，极尽自己所能的去打击重创对方！

    自己小舅子和儿子都受到白峰重用的艾姆斯，自然不会拒绝白峰提出的这项并不过分的要求；随着艾姆斯的一声令下，行动迅速的隐秘卫情报人员，便开始大规模搜集褚英和多尔衮的情报。

    当白峰的大军花费七天时间离开尼斯行省，又进入波里尼行省行军六天之后，一份由艾姆斯亲信送来的有关褚英和多尔衮的详细情报，被交到了万分期待的白峰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