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张彪要装了我的货才轮得上姐夫装货,所以姐夫暂时还不急,就站在河滩上观摩我们是如何收货的,当看我根本不插手,他倒替我担心了,把我拉到一边,责备说:“你贪图自在,当心给人家吃猪(吃猪,家乡土语,意思是被人当猪宰。)” 我淡淡地回他说:“我对蒋葵生很放心。” 他用眼刺我:“我是这么跟你说,听不听由你,以后别当你姐的面说我什么也没说。”然后,特地走到蒋葵生的跟前,先嘿嘿地干笑一下,再递过一根烟。 蒋葵生没看姐夫,先看递上来的那支烟,好象他对烟比对姐夫更感兴趣。 “还是你老蒋厉害,我小舅子当老板当得象公子哥似的,而你们收的货却不比我们的少。”姐夫说话模棱两可,似夸非夸。 蒋葵生不冷不热地说:“什么厉害!不是小文放手,我哪来这个本事。” 姐夫听出蒋葵生话里有话,一时不作声,专心地看蒋如何收货。 原本对蒋葵生收货的效率和质量还是挺满意的,只为了显示自己比蒋更内行,他偏要挑上一、二点毛病。 “蒋老板,你刚才选的那几个,可能会脱皮,为什么也挑进去了呢?” “这是小文收货还是你收货啊?你凭什么说会脱皮啊?你懂个球!” “是我多嘴,但这个嘴多也情有可原,是我舅子收货,当姐夫的自然要关心关心一下。” 蒋葵生本身就有点讨厌姐夫,所以没好声气地回敬说:“看你这个鸟人,也不象个当姐夫的样子。你要呆在这里,就只管呆在这里,若要喋喋不休的,就最好给我滚到一边去。” 姐夫脸色很难看,再也不敢说话了。 蒋葵艳站在旁边,忍不住,说:“我们小文老板都不说什么,你反如此罗嗦。” “你们小文老板?”姐夫觉得这种称呼有点好笑,便掉头看我。 我躲开他的视线,仰天看云。
云象棉絮一般,被风扯散在天际里。 蒋葵艳走到我身边来,悄悄地说:“你姐夫,横看竖看,怎么看就怎么不舒服。” 她说话真是太直白了,当我的面,也不包涵一下。但我喜欢这种性格。 “我这个小文老板也可能好不到哪儿去。”我学着她的腔调说。 蒋葵艳捂着嘴笑起来:“你比他不知要强多少倍。” 听她这么说,一种甜蜜的感觉一下子渗进我的心里。 “你刚才还不是说我有多坏吗?” “是坏,但这种坏具有针对性,只针对我一个人。” 要读懂这句话并不难。 它是女孩子特有的委婉的说法。她说我专针对她使坏,那意思不指自明了:我已是她可以信赖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