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揭开尘封的真相
从地下图书馆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昏暗。 拉瑞儿还不知道，她正在拼尽全力追查的那个神秘人，已经被某些家伙以一种近乎玩笑般的方式解决了。 地下图书馆内部同少女预想中的差别非常之大，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可进入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简陋得就像是摆满各种书架的防空洞一样。狭长的隧道，灰暗的灯光，杂乱堆放的资料，防止纸头腐坏的奥术结界以及被附了魔的自动打扫的扫把，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充满压抑感的单调景色。 所有资料都按照类似UDC的教会内部十进分类法进行组配存储，对于看得懂的查阅者来说非常的方便，因此仅仅半天时间拉瑞儿就能从茫茫多的资料中翻出自己真正想要的。 并且还有了出乎意料的收获。 首先，来自其它时间轴、确实存在有不少这样的先例，然后又因为担心引发蝴蝶效应而被教会小心翼翼地隐藏了起来。 除了先例外，拉瑞儿还翻出了大量技术方面的资料，接着与自己记忆中神秘人的特性加以比对。以上种种，无不让拉瑞儿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至于意外收获，其实有三样。 其一，关于之前推测的神秘人X的大致原型——次元境界接触用素体的研究，同时有教会大洋洲分部、第二个真相以及不久前疑似解散了的第七机关，三者分别各自进行着。 或许这并非初衷，但后来进行的该研究全部指向于制造对驱魔师用兵器。第二个真相与第七机关属于半合作关系，非但如此，好像偶尔还与大洋洲分部有点地下往来。 拉瑞儿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驱魔师组织要研发对付自己的兵器。 第二点其实是和本次事件没什么关系的额外发现。在存放关于其它时间轴来客资料的地方的旁边书架，为仅仅一个案例开设了单独开设了一个分类：关于来自其它世界事物的资料。诺大的架子上只有一册文件，拉瑞儿纯粹出于好奇翻开了它。 大致上是说，曾经有一位来自异世界的年轻女性，莫名其妙地从一个叫尼福尔海姆的位面穿越至地球，因为找不到回去的办法所以无奈只得渐渐适应地球生活。这样的她理所当然地处在第二个真相（旧）的保护下，寄宿在黑历史内侧的名门望族标罗门下，并且与当时标罗家的二公子坠入爱河，后结婚产下一女。 粗略算一下，大概是现在那家兄妹俩祖父辈的事情吧。 至于接下来关于那位地球和异界混血女孩的记载，因为事件性质有所改变所以详细资料存放在别的地方，这里只是以“在标罗家族的保护下长大，后与担任其保镖的一位中国籍年轻特工私奔，受第二个真相（旧）暗中监视，次年离奇死亡。”简单带过。 这并不是眼下应该关注的，拉瑞儿只是感慨了下“原来还有这种事啊~”的程度。 如果说上面两条只是让拉瑞儿感到奇怪的程度，那么下面这条无疑让她的心脏猛然纠了一下——关于她17岁生日那天，永远无法抹去的悲痛背后的真相。 少女罕有的任性行为，拉瑞儿曾利用自己S级驱魔师的身份擅自调用不少人力来调查那天的事情，然而，结果是“一无所获”。尽管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可谁曾想到，所谓的“一无所获”，其实答案早就陈列在这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证据表明，那天袭击并杀害了自己家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二个真相派出的刺客！ 一直尽力让自己不被仇恨支配的少女，在意外得知了这个事实后，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可当时的她依然强压下内心的火焰，继续阅读。 因为证据不足所以只是怀疑，第二个真相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居然是为了自己的meimei：芝娜·冯·艾因兹贝仑！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芝娜的异能：适性基因。 没错，芝娜和jiejie拉瑞儿一样，都曾作为异能者觉醒了。而与jiejie那充满进攻性的异能《阳炎》不同，芝娜的异能《适性基因》是一种极端的自我保护能力。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把一个人脱光了扔到北冰洋里去，他很快会冻死。可如果对象换成芝娜，《适性基因》会在自我保护的本能下瞬间将芝娜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进行改造，使她变得如鳕鱼一样迅速适应那里的水温。 讽刺的地方来了。次元境界接触用素体的原材料，是人体，死活皆可。而有着这样体质的芝娜，在某些疯子眼里简直就是天生的瑰宝。屡次交涉遭到拉瑞儿父亲的严厉拒绝，于是......接下来发生的，拉瑞儿已经不愿再回忆。 要知道，那时候的拉瑞儿根本不是什么S级驱魔师，她只不过是一个连宝具都无法呼唤的弱小异能者。 留给弱者的，只有灼热、哀嚎与眼泪。 现在，过去与现在的阴影全部以那个神秘人为契机交织成在了一起，以“素体”这个关键词作为线索的开端展开被尘封的真相，拉瑞儿却忽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少女知道自己直觉敏锐但不善于思考复杂的东西，换作平时自己通常都会找雪拉商量吧，而现在么...... 「可恶......」 素日里总是表现得坚强与自信满满的自己，在人生道路可能出现转折点的时候竟然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拉瑞儿痛恨这样的自己。 抱着这样的心情，她甚至无力再去留意和自己一起进来的修女，独自一人离开了地下图书馆，边发呆边信步徘徊起来。 何去何从？ 少女痛苦地摇了摇脑袋。老天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才把如此残酷的真相抛给自己？ 资料里并没有具体肯定出某个确定的人的名字，也就是说，如果拉瑞儿想要复仇，那么只能笼统地以整个第二个真相为目标。教会不会为了她的私人恩怨同第二个真相翻脸，又不想拖不相干的人下水，所以自己一个人冲过去开无双么......显然不可能。 究竟，该对谁、做些什么呢？ 「......」 归根到底拉瑞儿只是位少女，不管平日里表现得多么坚强，在迷茫的时候会感到心力交猝，会变得想要寻求帮助和依靠。 “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了？” “哇——” 突如其来的声音近在耳边，把拉瑞儿吓了一大跳。她慌忙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少年摆出“你干嘛反应这么大”的表情，目瞪口呆地怵在原地盯着自己。 “法、法兰迪奥？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人正是和拉瑞儿一样的S级驱魔师，《幻想杀手》法兰迪奥·伊斯贝尔。 “我本来就是总部的驱魔师啊？”法兰迪奥不解道，“倒是你，顶着一张可怕的脸在会长所在的办公楼前晃来晃去，还不断散发出充满焦躁感的魔力波动，恐怕半个梵蒂冈的人都感受得到了。” 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晃到这个地方来了，拉瑞儿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坦率道歉。 “也不是要你道歉来着...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不介意的话告诉我，说不定能帮到你。”法兰迪奥关心道。 他这份关心其实没包含什么特别的企图在里面，因为，在拉瑞儿尚且还是A级驱魔师的时候，法兰迪奥就曾以前辈的身份共同和拉瑞儿执行过不少重要任务。既是朋友，又是伙伴。 “......” 不是不愿意接受对方好意，而是不知从何开口。 擅自把不相关的人牵扯进自己的私人恩怨里，这样做可以吗？平日里习惯作为被依靠的一方而不知如何依靠别人的拉瑞儿，内心这样质问着自己。 拉瑞儿的沉默被法兰迪奥以另一种方式解读了。他尴尬地笑笑：“是么～毕竟谁都有说不出口的烦恼呢。既然这样，我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一下了。” “不、我......” 法兰迪奥摆摆手：“这是尊重你的意思啦。我明白的，你就是那种会把自己甚至周围人的压力一并揽过来独自默默承担的类型，什么事情都喜欢尽量自己一个人解决。” “......” 只能默认。法兰迪奥说的没错，哪怕是与自己关系最为密切的雪拉，拉瑞儿遇到事情时也仅仅是把她当作一个商谈对象而非求助对象。 “还有你那只认死理的倔脾气。” “诶？诶！哪有？” “你自己没发觉么......” 恰巧就在这时，拉瑞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午饭晚饭都没吃，少女不禁脸红了一下。 “原来当年的模范生也会不好好吃饭啊，莫你在减肥？” “才没有这种事！体重基本都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意识到说溜了嘴的拉瑞儿慌忙捂住嘴巴，而法兰迪奥笑而不语的欠扁模样则让她恨不得往这家伙脸上糊一巴掌。 “......我猜超重是因为肌rou吧？” “！！！” 居然说出来了？这混蛋居然笑呵呵地说出来了！ “你这是自寻死路！” “没事没事，有肌rou多好啊~” “但是作为女孩子来讲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啊！” “女孩子...呢~（笑）” 法兰迪奥那欠扁的眼神里仿佛传达着“你这个女子力为5的渣渣”这一信号。 “混蛋！揍你啊！” 幻想杀手当机立断转身开溜，留下拉瑞儿一个人在原地牙痒痒。 真是的，为什么无论哪个家伙都把自己当作男生一样看待啊，虽然不讨厌这样，但自己长得又不是假小子类型，而且性格好歹也稍微有点像普通女孩的地方的嘛...大概吧... 然而，被法兰迪奥调侃过的拉瑞儿，心情不知不觉地稍微轻松了些，只是本人没有意识到这点罢了。 就当法兰迪奥跑到走廊尽头即将转身消失的时候，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暗叫糟糕，接着回头大喊：“差点忘记了，刚才我从会长那边出来的时候，会长让我通知你去见他。” “知道了，滚吧！” 所谓会长不是别人，也就是现代驱魔师管理协会的最高领导人，最具传奇色彩和争议的驱魔师之一，《教皇》若望·保罗。 「会长大人想要亲自见我么...很好，这边也正好有事情想要请教请教一下呢~」 这样想着的拉瑞儿，大步往楼房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