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机，虚的来袭
“有意思。”一把抓住两人的怪物，忽然口吐人言。它显露出真身，整个身体陆续从灰黑色的漩涡中拖出，赫然是半人半蜥的模样，长达数米，人立而起。如果不是脸上的面具，以及胸口那一个圆形的空洞的话，看起来倒像是埃及神话中的鳄鱼神。 “我自以为见多识广，可是这漫长的岁月，总能给我许多惊喜。人类，你应该是人类吧？多么奇怪，感觉上明明是个人类，我却看不见你，听不见你，直到把你抓在手中，也没有什么触感。你的存在感，似乎比我们虚还要虚无。如果不是你那独特而又散漫的灵压，就连我也察觉不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你，以及你的同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子川感到它的语调充满了沧桑感，这和之前对怪物的感观完全不同。原来那些负面情绪，也是它故意伪装出来，用来吓唬自己的。 他和方瑜一起被对方抓住，完全反抗不得，而且方瑜不知何故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自己则十分清醒。他恍然大悟，原来对方的目的只在自己一人！ 他略微转头，环顾左右，发现周围都是一片朦胧，转眼之间，已然不知身在何处。 “你是谁？你说听不见我，怎么和我说话？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们的？有什么目的？”不要慌，不要慌，从对方话中可以得知，它并非是要杀死自己三人那么简单。 “哈哈，你的问题还真是不少。不过么，不要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来交谈。当然，在这期间，我们不会受到任何打扰。或许你对此也抱有疑问，就让我简单地解释一下吧，我拥有cao控时间的能力，这个区域的时间已经被我改变了。” 怪物抛出一颗重磅炸弹，cao控时间，简直惊世骇俗。他此刻简直有无数的疑问，可是怪物开口了。 “入侵者，你们的力量如此弱小，竟能破开空间屏障，这真令我惊讶。”怪物沉吟起来，在思索着什么。 子川听了这话，也顾不上别的疑问了，连忙说道：“我们不是入侵者，我们是受害者，我们只想回家！” 这个怪物莫非就是方瑜姐所说的创造这个领域空间的魔法师？如果真是那样，说不定反而可以借此获得回家的机会。对了，看它凭空出现，不正是能够穿越空间吗？该怎么办，才能抓住这个机会？ 《圣经》上有一句名言：当趁耶和华可寻找的时候寻找他，相近的时候求告他。 子川知道，要想获得机会，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请求。直接而诚心地求告，其效果往往出人意料，因为任何人都有怜悯心。哪怕对方看起来不像善类，那又何妨一试呢？就算是魔鬼，也有大发慈悲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立刻求告对方，请求将自己三人送回去。 怪物闻言大笑起来，大口张开，里面一片漆黑，仿佛无底深渊。“有趣，实在有趣。从来都是人类来惧怕我，而你见到我这个模样，却来求告我。难道说，在你的眼里，没有美与丑，没有善与恶的分别吗？” 子川只觉自己的内心都要被看穿，如果一句回答不顺对方的心意，可能就要落个悲惨的下场。方瑜那美好的身体紧紧贴在身边，恍惚间，一些埋藏已久的记忆，渐渐浮现。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寄住在方瑜家。起初的时候，方瑜姐并不喜欢自己，恐怕是自己抢走了父母对她的疼爱吧。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使得方瑜姐成了自己的守护神。而自己在方瑜姐的保护下，竟然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原来，我能看见灵魂啊！ 是的，我能看见灵魂的存在。人的灵魂，和人本身是不同的。人本身可以说谎，可以伪装，却叫旁人难以分辨。而灵魂呢？灵魂是直截了当的。如果是凶恶之人的灵魂，必定是青面獠牙。这就是灵魂，叫人一看便知他的本性，无所遁形。除非是那些非同一般的灵魂，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性，从而改变外貌。 他回想起这些，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怪物，心下了然。原来这也是个灵魂体，从来没有见过啊。是迷失了自己的本性么？才会戴上这个面具，象征着迷茫和掩盖。而胸口前的那一个空洞，是代表着内心的空虚么？是了，它曾经说过，“你的存在感，似乎比我们虚还要虚无”，原来这种灵魂体，被称为虚啊。 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内心空虚，对前路感到迷茫，利用面具来掩盖自身的罪孽，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更加显示出其内在意志的不足。分析到这里，就该根据它之前的表现，来做出判断了。 这只虚，喜欢猎奇！ 它知识广博，它实力强大，它狡诈非凡，但是它依旧迷茫。内心的空虚，总是需要填补，在普通人的一生当中，或许只要一个小小的爱好，就足以填补空虚的心。但是它不然，如它亲口所说，它拥有漫长的生命，总是在寻求惊喜。而唯有出人意料的事物，才能称得上是惊喜。所以，投其所好吧。 “将美丑善恶分开，是二元对立的论调。将两者统合，成为一个整体，则更胜一筹，但那只有传说中的圣贤能够做到。对自己有利的，就是善；对自己有害的，就是恶，这就是我的看法。” 子川此时的声音，仿佛不包含任何感情，纯凭本能。这种本能比野兽还要原始，简直就像虚一样，没有心，不受心的影响，不受世俗道德的束缚。这种善恶观，好比没有善恶观，不是人能够拥有的。 “有趣，有趣，哈哈，哈哈哈！”虚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起来，它大笑的样子，十分恐怖，叫人看了心中发寒。笑过之后，它最后打量了子川一眼，松开了爪子：“很久没有发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没有想到，在这里一下子就碰到两件。给你一个忠告吧，你的灵力已经散发出去，会有越来越多的虚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存在感也会越来越明显，它们最终会发现你，找到你，然后把你和你的伙伴，统统吃掉。为了逃避这被吞食的命运，你会怎么做呢？” “虚追踪你的灵力而来，而你的灵力已经沾染到同伴身上，你们在一起越久，灵力的味道就越重。如果你离开他们，说不定在灵力的气味消散之前，虚已经找到了他们，他们还是死路一条。如果你不离开他们，倒是可以凭借你的眼睛来躲避虚，但是又能躲到几时呢？” “你要以利害来区分善恶，可是利害比善恶更难区分，同样一个决定，有人是鼠目寸光，有人则是高瞻远瞩，你又要如何选择呢？真是有趣啊，为了早点看到你们的结局，我已经加快了你们身上时间的流动。再有一天，恐怕就会有虚能察觉到你们的存在了。对于我来说，这么做才是善呢！” “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中，虚重又遁入了虚空，留下一屋的狼藉，以及一个两难的选择。 子川闻言，勃然变色，虚的狡诈多变，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或许，自己一直被它玩弄在鼓掌之中吧。它一直在给自己造成错觉，左右自己的想法，玩弄人心的手段，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房间里又恢复了正常，突然“嘭”的一声，房门被赵云踹了开来。那么结实的房门，被他一脚就踹开。他****着上身，满脸紧张，一冲进来就叫道：“子川，到底怎么了？！我听到不对劲......方瑜，怎么了？” “我没事，刚刚，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方瑜从子川怀里退开，感到有些疑惑。刚刚那短短的时间里，她似有感觉，又似无感觉。 眼见两人的目光都盯住自己，子川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情平定下去，又舒展了一下几近僵硬的身躯，这才慢慢说道：“刚刚，你们以为是地震了吧，其实不是地震，而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得知了一些消息，有好有坏......” 赵云一翻白眼：“你卖什么关子，赶紧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我已经确认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 “靠，这算什么好消息，你耍我呢！”赵云听到这个所谓的好消息后，哭死的心都有了。本来么，他还抱有一丝希望，这里不是日本吗，或许回到中国后一切就回归正常了。在他看来，小日本这个地方，不正常那是应该的。可是现在子川的话打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确认了我们的处境，这的确是个好消息。那么，坏消息呢？”方瑜问道。 “坏消息是，我们恐怕只有一天的安全时间了。”子川说着，歉然地看着方瑜。在他看来，是自己牵累了对方。这一切，或许都是自己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