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破碎的希望
虚化之后，子川体内光与暗的力量发生碰撞，演化出的一丝无常之力，可以克制世间万物！ 当初那阴暗人格利用黑暗本源演化而出的死亡力量，就可以大肆屠戮雷神的手下们，无人能挡。就是因为死亡能够克制一切生灵，凡有出生，就必有死亡，这是冥冥中的天理，没有人能抗拒。而子川的无常之力，却是比死亡的力量更加无情，更加恐怖，一切造化，所有人心，都深陷于无常的漩涡中，至死也不能摆脱。生生死死，正是无常的一种体现。这种品质的力量，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也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那侏儒身为一位刺杀之神，拥有的也是近乎于死亡的力量。但是一遇到光阴刃口上缠绕的无常气息，他的力量，他的神智，他所有的一切，立刻遭到了压制，令他陷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这种糟糕的状态只持续了一个弹指的时间，他身体最深处，一点明亮的光就亮起，同时响起了无数人的罪恶的祈祷声，将他从浑浑噩噩中唤醒。可是已经迟了，弹指之间，光阴就斩杀到他身上，一丝无常之力透过刀身，进入了他的身体，开始大肆破坏他的生机。 “啊——这难道是......”侏儒倒退两步，噗的跪倒在地，死死盯住子川，眼中满是怨毒的神色。他的这具身体，从被光阴斩中的地方开始，一寸寸地化作灰烬。他已经放弃了抵抗，因为他感到除了体内那一丝恐怖的力量在作乱外，在外围还有一个淡淡的灰色漩涡存在，封死了他的出路。先机已尽失，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所以他用尽心力，想要把面前这个偷袭者瞧个清楚。 “哦？原来你只是个分身，这就难怪了。这样看来，另外那两个神灵，也都只是分身吧。果然是千金之子戒垂堂，本体隐藏起来，就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过，分身毕竟力量有限，有许多事情，是非要本体去做不可的。” 子川也并没有继续攻击，对方无法化解那一丝无常之力，灰飞烟灭是迟早的事。而且通过与两个水分身之间的联系，他确认另外那两个神灵——捕风和捉影——也都被自己的水分身用无常珠和山神珠倾尽全力的一击给砸死。他事先利用人榜碎片得到提示，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做出安排，狠下黑手，瞬息之间，大局已定。要是这样都搞不定的话，那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嘿嘿，地府之中，一大巨头，黑白无常的传人，果然不同凡响。不但是下手狠辣，毫不留情，一番见识也是不凡。不错，这的确是我一具分身，我真正的本体，早就隐藏起来，谁也找不到，立于不败之地。你等着吧，今日之事，绝不会就此罢休。黑白无常的传人出现，这个消息，我会让捕风和捉影散播天下！你恐怕还不了解，你所继承的这份道统，会引发怎样的波澜吧？传闻之中，只有掌握了无常的力量，才能掌握命运！用不了多少时日，流言和谣言，就会将你推至风尖浪口，让你被全天下妒忌！你等着吧，哈哈，这才是真正的杀道！”侏儒阴损地笑了起来，可是下一刻，他的笑声就戛然而止。 “是吗？多谢你提醒我，原来这份道统如此遭人觊觎。只有掌握了无常的力量，有能掌握命运？那么，你就好好品味这一丝无常之力吧，好好享受你的命运吧，不必客气。” 子川的话把那侏儒气到半死，不过话说回来，对方威胁的话语的确是提醒了子川。原来这无常之力，还有这么一个传闻。结合在那第一块无常碑上看到的文字，那黑白无常殒落之前，说希望后来者能够青出于蓝，突破无常的境界，却又说这是一个陷阱...... “命运的力量，没有人能够真正把握。因为，那是天理......”子川回想起一部分泰坦神撒加的记忆，当初宙斯等天神就是为了推翻天理，才最终导致了奥林匹斯神系的崩坏下场。 当一个凡人将命运掌握在手中，那就与推翻天理无异。那钟馗想要建立最为辉煌的人道大同世界，其实和宙斯的做法殊途同归，都是推翻原本的天理，从而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们各自心中的完美世界。只不过钟馗是想以人道代替天理，而宙斯是想以神道代替天理。 子川心中灵光一闪，似乎把握到了什么问题的关键。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再也把握不住。这是智慧不够的结果，他也明白这个道理，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尚有欠缺，不可强求。 很快，两个水分身也都返回，并且把敖清也给带了过来。敖清此时已经是全身麻痹，看起来就像是个植物人，除了一双眼睛还有点神采外，就连呼吸的动作都微不可见。失去了他的主持，那件珊瑚形的法宝也就失去了大部分作用，保护他的水幕彻底消失了。 “这几个人一心想得到我身上的秘密，却都为此送了性命。这件东西，真是不祥，我不能将它留在这里，那只会贻害他人。” 水月儿走到敖清身边，用怜悯的目光俯视着自己这个表兄，想要从他手里把那件神秘的东西给拿回来。敖清虽然全身麻痹，但是依旧把那件东西抓得紧紧的，不肯轻易放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死到临头，还是如此贪心。月儿，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了。刚刚尾随在敖清和敖蕙后面的三个神灵，分别是刺杀之神、流言之神和谣言之神。幸亏他们怕死，只派出了自己的分身，否则还真不好对付。不过我们的行踪也已暴露了。” 子川见不能从那侏儒口中挖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便也毫不留情地将其解决。那个侏儒说的没错，流言也可以杀人，有时更甚于刀剑。所以此地不可久留，必须尽快离开，迟恐生变。 “嗯，我明白，先前幸亏你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否则遭殃的就是我们了。既然我的外祖父也只惦记着我身上的秘密，我是绝不会再对其他人抱有任何幻想的了。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水月儿把那件东西拿到手后，也不去理会那半死不活的敖清，直接来到子川面前，目光迷离地说道。 水月儿的真情告白，令子川感受到她对自己深深的依恋。他忍不住吻了她那光洁的额头，温柔地一笑，说道：“等我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一定会回到这个世界来找你。那个时候，我应该也已找到了我的父母，我的哥哥，还有一个meimei。我会把你带到他们面前，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所以，你要记得，无论何时，你还有我，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两人正要离开之时，水月儿忽然记起了一件事，连忙说道：“等一下，我答应了那个店里的伙计，今天夜里为这个地方降一场雨的。原本是想请求外祖父派来的人帮忙降雨，因为这种事情我没有经验。但是现在，我唯有自己去尝试一下了。对了，父亲留给我的龙珠，上面的封印已经打开，我可以利用龙珠来降雨啊，里面储存了大量的水元气，这下就方便多了。这件东西，你先帮我拿着。”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急急忙忙的样子，十分有趣。她要为这个地方降一场甘霖，子川自然不会反对，他很喜欢水月儿的这种纯真。纯真，并不是是非不分，而是待人真诚，信守承诺。这就是赤子之心，谁真心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和仙人一个作风。像那敖清敖蕙之流，即便死在面前，她也只是怜悯，而不会感到半分难过。所以那敖清就算还有的救，她也不会求子川把对方救活。 正是因为拥有这不染尘埃的赤子之心，所以水月儿修行的速度远远在子川之上。连子川都比不过她修炼的速度，更加可怕的是，她在修炼之时不会遇到什么瓶颈。才过去短短一段时日，她就有了长足的进步。此时，她就自己使用法术，暂时飞到了空中，利用那颗龙珠，开始呼风唤雨。 只见淡淡月光下，水月儿凌空虚渡，一身湖绿色的罗裙飘飘洒洒，婀娜的身姿，说不尽的优美动人。而她双手之上，托着一颗明亮的宝珠，其中水气氤氲，正酝酿着一场甘霖，即将滋润这干旱已久的大地。 站在地面上的子川仰望着如斯美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迷醉的神色。但是下一刻，他神色一变，目光就盯住了手上一件东西。刚刚水月儿交到他手上的东西，正是那洛水水伯的遗物，这件神秘的事物，受到各方神灵的觊觎。可笑的是，这些神灵压根就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什么东西。而此时此刻，这件东西就把握在子川的手里，令他可以一睹庐山真面目。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令他动容，真正令他动容的是，这件东西拿在手中后，居然和自己的轮回手表产生了共鸣！ 毫无征兆的，一个名词直接从他心底冒了出来。令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更有些惊诧。那是...... “......地榜碎片！？” 太公望手中的封神榜，被那红袍男子称为天榜。自己手腕上的轮回手表，里面也存在一块封神榜的碎片，被那红袍男子称为人榜。而现在，自己手中，这件看起来如同破瓷瓦片一样的东西，和彻底解开了禁制的人榜碎片产生了共鸣，使自己得知了其真名。这块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的碎片，居然是所谓地榜的一部分！ 天榜，人榜，地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子川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那被禁锢在天榜中的红袍男子，进行一次联络了。这块地榜碎片，果然是一件不祥之物，但是同时，也是一件无比重要的宝物。 子川思忖之后，看向了那将死未死的敖清，目光变冷，挥起了手中的光阴。不能留这个活口，他也接触到了地榜碎片，这显然是比无常的道统更加招人觊觎的东西。 与此同时，水月儿的努力也有了结果。天空中渐渐涌起了乌云，将月亮遮盖。一阵阵风刮起，给这片大地带来了湿润的气息。 “嗯？这是，雨滴？下雨了......下雨了！” 这片土地上，许许多多仍在苟延残喘的人们，被一声惊呼吸引到户外。稀稀疏疏的怀疑声，迅速化作了欢呼的浪潮。不是因为一滴雨水，而是因为他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家黑店之外，躺在树荫下的店小二早就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仰望着天空，脸上布满了水痕。 “我知道了，他们是神灵啊！原来她就是水神，她是来指点我的，她告诉我，我还可以重新做人！我这就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他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恨不能马上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全新的人生，将以往的罪孽全部封存，慢慢赎过。可是当他转过身去，想要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的时候，一张张狞笑的脸，顿时映入眼中。诧异之间，他只觉腹部钻心的痛，下意识用手摸去，血液粘了一手。 怎么会这样，这是自己的血？眼中的世界开始模糊，一些模糊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那两个年轻男女不见了，想不到你竟有这个胆子，果然是不想活了。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吧。呸，只可惜你的rou，如何能比的过那个年轻女子鲜美......” “把他拖过去吧，今晚没有了肥羊，只好用这种货色来顶替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