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归位
朱雀门，朱雀殿内。门主曹宗涵看完手中来信，双指夹住轻晃，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似是想着什么事情。一旁的掌功长老见他如此，出声问道：“门主，何人来信？” 掌功长老在曹宗涵夺位时出力甚多，是以他也不敢摆出架子。站起身，来回轻踱几步，答道：“是南楚王楚元雄的来信。信中说他已发现朱雀的下落了，要我们帮忙。” 掌功长老一怔，随即大喜道：“可是真的？那。。。我等自当全力相助啊。”如今，迎回圣兽可是朱雀门当今最大心愿。想当初圣门会上，就是因为南方朱雀未现身，朱雀门才会被其余三派甩在身后。也导致上任门主任云峰惨遭门变，被夺位逐出门中。现在听闻南楚那边有了消息，掌功长老自是喜不自禁。 “可是？”曹宗涵话音微顿“楚元雄信上所说匪夷所思，我实在难以相信。”说着，就将信纸递给他。 掌功长老接过信纸，低头看完内容。脸上神情急变，失声道：“这。。。。这可能么？” 曹宗涵苦笑一声说道：“何长老，此事我也拿决不定。看来，只能请众位师弟前来大殿商谈一番了。”见他点头赞同，挥手召来弟子吩咐道：“去传唤众师弟及传识长老到朱雀殿来。” 不久，几位师弟和长老陆续到达。待众人站定后，曹宗涵将书信传予大家看了。众人看后，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低头交谈起来。 曹宗涵轻咳一声殿，大便静了下来，只听他说道：“不知两位长老和诸位师弟对此事有何看法？” 传识长老当先一步站出，说道：“门主，这楚元雄说他长子便是朱雀转世。现在藏于孔雀山中。那照此所说，朱雀既是他王府世子，那。。。。又为何会离家出走。我觉得此事有蹊跷。” 旁边一矮胖之人待传识长老说完后慢慢走出来，说道：“世子之事，无关我朱雀门。我只是好奇，他楚元雄凭什么得知那人便是朱雀转世呢？如能确定，那我朱雀门相助便是应该了。”此人乃曹宗涵四师弟，素来严谨多思。 听他所言直指关键之处，曹宗涵颔首微笑，甚为满意。下面却又是一人站出，凝声道：“资鸿所说极是。这正是我等所奇怪处，但楚元雄身为南楚王，不可能为了寻他儿子而口出谎言骗我圣门，这么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我听说前几年元女宫弟子李书远曾在南楚逗留许久，说不定此事与元女宫有关也说不定。我们寻圣多年，始终不得消息。今日难得有此机会，我认为我们应当信他。”说话之人却是曹宗涵三师弟余伯才。 余下之人听他这番话后，深觉有理。于是纷纷出声表示可以一信。这些年来，圣兽朱雀一直未有所闻，导致朱雀门被时间多有责问。所以曹宗涵在看信之后便打算相助楚元雄，只是初登门主之位，怕不能服众。现见众人如此，看了看一旁的两位长老。见两位长老也对他轻轻点头，于是不再犹豫，说道：“既然两位长老和诸位师弟相信楚元雄所说。那么立刻召集门下弟子，辅佐楚王府的人寻找朱雀。” 此时，洞中宫殿里。楚皓然茫然的看着状若疯癫的老者，不明所以。那老者手舞一阵，方才察觉楚皓然还在一旁。清醒过来，双手竟是执仆人之礼拜向楚皓然，嘴中说道：“朱雀门第九代掌门任云峰叩拜朱雀王。”此人竟是朱雀门被逐门主任云峰。 楚皓然懵懵不知他所言，只听清他是朱雀门门主。依稀记得二叔楚元飞的师傅就是朱雀门主！心中一阵激动，二叔已经那么厉害了，那朱雀门门主，可就是神仙般的人物啊！诺诺问道：“老伯，您。。。您就是我二叔楚元飞的师傅么？” 任云峰被他问的一愣，不想他完全没有听懂自己话中之意，反而关注自己身份。有些哭笑不得，但听得楚元飞是他二叔，心中反而叹道，真是造化弄人，我苦寻你多年，却不知你原是王府世子，元飞亲侄。于是回道：“禀圣言，元飞乃我坐下大弟子。” 楚皓然听他承认，口中连忙道：“哎呀，您是我二叔师傅，那便是我长辈了。你怎么能对我行大礼呢，快快起来吧。”说着急忙上前就要搀扶他起来。 任云峰挥挥手，仍是恭敬道：“朱雀王不必如此，我乃是你化下弟子。岂敢劳驾。” 楚皓然见他不愿起来，心中忐忑，暗想要是二叔知道他师傅跪在我面前的话，怕是要生气的。又听他不停的称自己什么朱雀王，不禁问道：“为什么你喊我什么朱雀？你说的朱雀可是我南方守护圣兽朱雀？” 任云峰心中诧异，他怎会不知自己身份。又见他一脸的茫然，不似作伪。不禁问道：“你既是元飞之侄，那可是那楚王世子。你。。。。为何会独自在山中掉入深谷呢？” 楚皓然心中对他崇敬之极，听他问自己。当即回道：“我。。。。我是王爷的长子，只是相貌不被王爷所喜。”说着他摘下自己面具，指着脸上胎记接着道，“王爷见我模样，便将我遗弃。幸得王府管家所助抱给了一户农家人，直到三年前我十五岁那年养母去世方才知道身世。” 任云峰看见他脸上胎记，顿时恍然，这定是当年朱雀转世之时投得人身，未得圣门传识，以致现在神智未开。丝毫不明自己身份。想不到十八年前，那托世之光原来是落入楚王府中，居然借托王妃诞世，真是不可思议。听他说因脸上胎记被遗弃，不禁感慨，世上凡人又如何认得这转世胎记呢？如这孩子当年无人所救，那楚元雄当真成了当世罪人了。思索一阵，暗道：看来只有以我自身功力开启他心中神识了。 想到此间，任云峰缓缓开口道：“你可知你脸上胎记因何而来？” 楚皓然语气伤感：“这都是命吧。偏好被我遇上。” 任云峰又道；“你可知我身为元飞师傅，却仍是要向你执礼？”见楚皓然摇头，任云峰接着说道：“你知道元女娘娘及其座下四圣兽吧？” 楚皓然点点头，只听他说道：“一十八年前，四圣为阻止地魔重现世间。各自转世托人，青龙、白虎、玄武皆顺利转世。但是我南方朱雀门却迎圣失败，朱雀王被地魔所伤，不知去向。” 楚皓然听他说起世间秘闻，心中好奇，一旁静坐聆听。 “当年我亲自迎圣失败，自觉愧对世间。于是发动门中及楚王力量全力寻找，仍是无所获。直到三年前，我门中朱雀神像却忽然感应到了朱雀王气息。但也仅仅片刻，片刻后，那气息就再也寻不到了。”任云峰摸摸旁边的木奎，语气有些伤感 楚皓然不由想到三年前自己和落玉公主在山中经历之事，隐隐觉得似乎两者之间有些联系，插口道；“三年前，我在山上曾遇见过狼族怪人。当时我以为我死定了，后来醒来时，那狼族却没了踪影，不知和这事有联系不” 任云峰脸色有变，问道：“在哪里遇见的？”楚皓然便将当年之事讲了出来，任云峰听后，沉思一阵。抬头看着楚皓然时，眼色却是更加狂热。只听他说道：“照此说来，我算明白当日为何气息突显一阵后又消失了。只是。。。。”他声音低沉“那魔族是如何绕开我山中禁制的？” 楚皓然见他喃喃自语，不明他意。看看四周，茫然问道：“您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哪里？” 任云峰回道：“当年因为寻圣不力，门中长老对我不满，加上我师弟曹宗涵一直觊觎门主之位。突然发难，将我重伤。我便逃到这里。这里乃孔雀山腹中朱雀大殿，身后这座雕像便是圣兽朱雀所化。我朱雀门也是借此地精力，参照此殿所建。”说着长叹一声：“也是幸好此地也只有历代朱雀门门主方知，我才能苟延残喘活了下来，只是。。。。。连累了元飞一干弟子。” 楚皓然这才明白楚元飞为何会被发配到那赤松镇了，心中愤然。那木奎似是能感应到他心中所想，毛发忽的耸立，露出尖利的牙齿，俯身低吼。 楚皓然被它吓了一跳，指着它问向任云峰：“它怎么了？” 任云峰瞟了木奎一眼，淡淡道：“木奎感应到它主人的心情了。” 楚皓然愕然，指着木奎道：“他主人不是你么？” “我哪有资格当他主人。它的身份可比我尊贵的多。”任云峰指了指下方七座雕像说道“这些便是朱雀七星宿，分别是奎木犬、鬼金羊柳土獐星雷马张风鹿翼火蛇轸水蚓。而木奎便是其中的木奎犬，乃朱雀王身边护身之兽，常年跟随。借三年前那片刻气息苏醒，但其余六星宿不知所踪。当年我重伤断了双腿，也是木奎救了我。而他的主人便是那朱雀了。” 楚皓然这才知道任云峰为什么到现在都未站起身过，原来是双腿已折断。只是，他又说到朱雀，怎么又是朱雀。他为何句句不离这两字。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任云峰见他脸有沉思之色，微微一笑道：“你无须多想，这里只有我二人。这木奎主人既不是我，那便是你了。” 楚皓然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他，他竟然说我是朱雀。想起上次梦中的元女娘娘也说我自己是朱雀，但那毕竟是梦。可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 脑中隐隐有些作痛，楚皓然不可置信道：“你。。。。你说我，我是朱雀？不可能的，我。。。自小除了长相，与他人并无差异的。”他捂住头，脸色发青，极为难受 任云峰见他模样，知道是这大殿气息无意启发了他心中神识而导致他一时接受不住。暗道良机不可错过，伸出双手按住他肩头，大声说道：“你脸上的胎记便是因为托世人身，使得朱雀自身精气化作本体之色覆盖其身。他日一旦你恢复本身，胎记自然便会消失。三年前，就是因为那狼怪想要杀你，激出你本身神识救了你自己。刚才，你鲜血沾在神像身上。整个朱雀大殿嗡嗡作响，神像才会再次感应。这就是因为你是南方圣兽朱雀。以吾之功，开汝之识，醒来吧，朱雀王！”任云峰脸色狰狞，双手巨涨，双臂红光大作，红光萦绕楚皓然整个身体。 战场上和魔族的拼杀，天宫里元女的委命。刚才所做之梦又浮现在楚皓然脑中，只是这次清晰完整得多。世上仿佛只有一个声音：朱雀王！醒来吧，醒来吧！ 猛然间，楚皓然脸上的胎记迅速变淡，逐渐消失融入他身体之中。脸庞现出原本的容貌，分明的棱角，深邃的眼眸，浓密的双眉，高挺的鼻梁，自然张显着高贵与神圣，双眼接连转换七般颜色后紧闭不睁。半晌，一阵威严之声却从他口中传出：“吾朱雀今日重临于世。” 待他睁开眼时，浑身流光熠熠，神色肃穆。任云峰虽因刚才所耗之力太大，身体有些虚弱，但此时仍是跪拜在前，口中再次恭称：“拜见朱雀王。”连刚才在旁边无所事事的木奎都是身子匐下，口中呜呜直叫。 此时，朱雀门殿中的朱雀神像和元女宫的朱雀位再次亮了起来，比三年前的那次更加明亮，却不再像三年前那样片刻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