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发战争财
信用卡于1915年起源于美国。最早发行信用卡的机构并不是银行，而是一些百货商店、饮食业、娱乐业和汽油公司。 美国的一些商店、饮食店为招来顾客，推销商品，扩大营业额，有选择地在一定范围内发给顾客一种类似金属徽章的信用筹码，后来演变成为用塑料制成的卡片，作为客户购货消费的凭证，开展了凭信用筹码在本商号或公司或汽油站购货的赊销服务业务。 顾客可以在这些发行筹码的商店及其分号赊购商品，约期付款。这就是信用卡的雏形。 而羽东来发行的信用卡则是银行信用卡。持卡人进行各种消费的时候，只要消费场所与翰泉银行签署了相关协议，就可以凭卡赊账消费，由银行定期支付，而持卡人只需要定期到银行结算账目即可。 这样一种超前的消费模式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们接受的，但是一旦它被人们接受，那么必然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 羽东来并不是一个喜欢赌博的人，至少他的九十九个人格里没有几个彻头彻尾的赌徒，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敢冒风险去博取丰厚的回报。 翰泉银行的业务员们倾巢出动，一个商店一个商店地游说，最终说服了45家店铺参与信用卡的试用。而随后，哈里－摩尔凭借着自己糟糕的人际关系，勉强办理了12张信用卡。 这就是翰泉银行开业一个礼拜内的全部业绩。 所以无怪乎哈里－摩尔不看好羽东来的决策。即便是喜东来酒楼内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都是忧心忡忡。毕竟，羽东来几乎将整个酒楼都押在了赌桌上。一旦他失败，喜东来酒楼将再一次更换主人。 第一个礼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那些紧盯着翰泉银行的野心家们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第二个礼拜仍然平淡无奇。羽东来的一切举措都如同泥牛入海般全无声息。 第三个礼拜。办卡人数和签约店铺忽然增长了10%。几个附近街区的体面人物似乎在打听信用卡的事情。 第四个礼拜…… “哦，上帝，你真该过来看看！” 哈里－摩尔喘着粗气，好像一头发情的蛮牛般冲进羽东来的办公室，手中挥舞着一份报表。 “10个人！今天一天我们就办理了10张信用卡！……” 话说了一半，哈里－摩尔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他随即愣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羽东来的办公桌旁，一个女人正在细致地磨着咖啡，紧抿着嘴唇，神色似乎有些不豫。 哈里－摩尔看着有些眼熟，随即认出是喜东来酒楼的一个下人。他的记性并不是特别好，尤其对于不相干的人。但是这个女人是在喜东来酒楼贵宾区做迎宾的工作，恰好不久前跟他打过照面，加上面容姣好，身材高挑，很符合西方人的审美观，因此才依稀记得。 而办公桌的另一边，一个白人姑娘正伏在桌案上，认真地记录着什么。虽然看不到正面，哈里－摩尔还是一眼认出，是克里斯汀娜－帕特里克，银行里最漂亮的姑娘。 办公桌后面，羽东来正老神在在地坐在高大的靠背椅上，摆弄着眼前的一副围棋。 他眼皮也不抬一下，稳稳地将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个毛躁的脾气呢，哈里－摩尔先生。” 哈里－摩尔耸了耸肩，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心里却骂翻了天。 “这个小混蛋，小无赖，小色鬼！该死的，居然把克里斯汀娜调到这里……他难道真的那么早熟吗？哦，我的克里斯汀娜……” 见他久久没有做声，羽东来疑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哈里－摩尔。 “究竟是什么事？”他略带责备地问道。 哈里－摩尔恍然一惊，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不知什么时候对这个小孩子隐隐有了些敬畏之心。 “呃，是信用卡，我们办理了10张信用卡，一个上午。”哈里－摩尔吞吞吐吐地说道。 羽东来点了点头，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没有丝毫欣喜的反应。 “很好，哈里，我是说，你们做得非常好。跟大伙说，再加把劲，我会给他们一大笔奖金。” 哈里－摩尔比了个明白的手势，“没问题，先生。”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地时候，羽东来却继续道：“对了，哈里，忘了给你介绍。” 他说着指了指右手边的女人，“沈云香，我的生活秘书。”然后又转向左边，“克里斯汀娜－帕特里克，我的行政秘书。” “以后不太重要的事可以直接和她们联系。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怎么勤快。” “呃，这个……好的，先生。” 哈里－摩尔神色古怪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才懒得去搞清楚“生活秘书”究竟是什么职务，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小色鬼用一个很蹩脚的借口霸占了两个漂亮姑娘。 “该死的，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种事呢？贴身女秘书。哦，这个邪恶的小东西，他真的只有七岁吗？我的克里斯汀娜，克里斯……” 哈里－摩尔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宣xiele一阵，转而又想到今天银行的业绩。 一个上午就办理了十张信用卡，看上去似乎羽东来的法子起了作用。难不成，这个男孩真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哈里－摩尔的疑问很快有了答案，超乎想象的答案。 当第四个礼拜结束的时候，翰泉银行名下的持卡人已经达到135人，签署合约的大小店铺也达到了426家！ 一个月的时间，信用卡业务的数量整整翻了十倍！ 在华尔街大鳄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家早就应该倒闭的小银行居然在短时间内就吸引了邻近街区90%的富裕家庭办理业务，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翰泉银行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拥有了哈里－摩尔不敢想象的不菲资金——22000美元！ 半年前，摩尔银行刚刚开张的时候，即便哈里－摩尔拉下脸面四处筹借，也只凑够了9700美元的资金。 而眼下，随着羽东来的法子奏效，翰泉银行正在以几何级数的速度飞速吸纳着金钱。虽然初步判断，由于早期市场有限，账目上的数字最多只能停留在6到7万美元，但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不是吗？ 尽管已经不是银行的所有者，但是哈里－摩尔还是兴奋地想要向全世界——呃，最好是华尔街的那些白眼狼们——宣布这个消息。不过很遗憾，最近几天，华尔街的目光都被另一件事情所吸引。 在非洲的最南端，由荷兰、法国、德国等国家的白人移民后裔所形成的混合民族——布尔人与高傲的大英帝国之间的战争已经进行了五个月之久。战场上的重重迷雾似乎跨过大洋，笼罩在所有的金融行业者心中。 布尔战争是英国兴盛史上最为漫长的一场战争。早在十九世纪晚期，由布尔人组成的德兰士瓦共和国与奥兰士自由国相继发现世界上最大的钻石矿和金矿。这显然引起了英国殖民者的注意。在对宝藏的贪婪和渴求驱使下，第一次布尔战争在1880年到1881年间爆发。 英国作为当今世界最为庞大的帝国，拥有着强大的战争能力，而布尔人，则只不过是一群勇悍的农民。在战争的天平上，布尔人从来没有处于过对等的位置。 然而战争的结果却让人大出意料。英军以微弱的优势，勉强逼迫布尔人签订了停战协定，除了几个无关痛痒的特权被予以保留，实际上等于是宣布了布尔人的胜利。 到了1890年，德兰士瓦共和国日益强大，与英属南非殖民地之间的贸易战和关税壁垒，以及德兰士瓦对国内英资矿业公司的高额税收和经济限制，使得南部非洲的局势日益紧张。 终于，在1899年，事情开始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恶化。大英帝国下定决心要以武力解决一切，而欧洲大陆则掀起了同情支持布尔人的高潮。 1899年10月11日下午五点整，德兰士瓦共和国和奥兰治自由邦共和国联邦议会向英国宣战，第二次布尔战争爆发。 对于身处硝烟中的民众来说，战争是万恶的魔鬼，而对于大洋彼岸虎视眈眈的金融大鳄们来说，战争则是最为亲切的天使。 当战争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不知有多少个华尔街的头面人物从睡梦中惊醒，无数的人们涌向证券交易所，争相购买或者抛售手中的股票。 投资者们弹冠相庆，几乎是泪流满面地欢呼着战争的到来，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为了解，发战争财究竟是多么让人愉快的一件事。 首先，由于战争的爆发，南非这个目前世界上最大的钻石、黄金出产地被搞得一团糟，相应的造成了钻石、黄金价格的大幅下挫。而一旦战争失败，大英帝国将会失去最重要的黄金来源，伦敦作为世界金融城的光明前途甚至大英帝国的未来都将毁于一旦，英国将再也无法作为“世界银行家”主导全球金融业的发展。而除此之外，法国和德国也被牵扯进了战争之中。法国、德国的投资者们在德兰士瓦的金矿中投入了大量的股本，一旦战争的结果倒向英国人一边，法、德两国的股市必将受到重挫。 金融业最喜欢的是什么？当然是市场的波动！越是剧烈的波动，就意味有越多的机会一夜暴富！ 包括约翰－摩根在内的金融业巨头们，都在翘首以待，期盼战争的结果能如同自己所料一般，从而赢得堆积如山的美元。 没有人注意到，在位于曼哈顿岛的第五大道，一个小小的身影敲开了“钢铁大王”安德鲁－卡内基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