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审讯
自打王喜财在那天宴会上被羽东来洗净剥光丢进监狱等死，他的产业就全归了唐人街居委会，由居委会主任羽东来委托黄凤林代管。 这些产业说来说去其实也不过是黄赌毒三样，喜财雀馆、暗娼生意和大烟馆子，也是西方社会对唐人街的主要负面印象。 按照羽东来的吩咐，大烟馆子和娼门都很快关闭，从此不许再唐人街里出现，唯有喜财雀馆，因为是黄凤林等一班人的饭碗所在，因此只是不再对华人开放，但是仍然继续经营。 喜财雀馆是王喜财的起家之地，每天人来人往、客流如织，生意非常热闹。 王喜财这个人心黑手狠，特地在雀馆下面修建了一座地下室。经营雀馆的时候常有输红了眼的客人闹事，又或者是欠了债的赌徒赖账，王喜财的办法就是把人关进地下室里，百般酷刑伺候，要么干脆绑票勒索，直逼得对方家破人亡、求死不能。 今天早上，十几个白人跑到喜东来酒楼闹事，被黄凤林带着人给制住了。有道是无故不起是非，这么一大帮子白人前来找茬肯定不是没有缘由的。因此羽东来指示黄凤林将人都带到喜财雀馆的地下室里关押起来，看看能不能审讯出一点东西。混混们按照吩咐cao办着，一直就拖到了傍晚。 吱嘎。 黑漆漆的铁门缓缓地打开，黄凤林和一班手下怔怔地看着门后的羽东来，脸上的神情满是恐惧和惊慌。 羽东来的脸上、身上，尽是斑斑血迹，有些疲惫地看了众人一眼，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 黄凤林的憨厚笑容早已不见踪影，脸色苍白，脑门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 他的牙关微微有些打颤：“少，少爷，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我是说，您有什么吩咐？” 羽东来摇了摇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一个有眼力劲的混混连忙端来水盆毛巾，轻轻地放在羽东来身旁。 过了好一会，羽东来才睁开眼睛。 “把里面打扫干净了，还有一个活着的，放他回去。” “放了？”黄凤林愕然道。 羽东来点了点头，从水盆里拿起毛巾擦着手。 “放了。不过……” 他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刚才端水盆过来的那个混混，又看了看黄凤林。 “你派两个精细点的兄弟，跟在他后面，看看他去了什么地方。” 黄凤林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羽东来的意思，一拍那个混混的后脑勺。 “猴子，别愣着了，赶紧照少爷的吩咐办。” 叫猴子的混混也是伶俐，忙不迭地向羽东来鞠了个躬，这才鼓足勇气，转身走进了铁门。 羽东来慢条斯理地洗着手，忽然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喃喃地叹了口气：“不为此事久矣。” 水盆里的血迹渐渐散开，仿佛绽开了一朵妖异的花。 西汉张汤、武唐来俊臣，这两位在历史上没做过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事，但是在专业领域，却是巅峰高手式的人物。 酷吏！ 手段残酷，精通刑罚，热衷拷问，善于罗织。 一开始，十几个白人都有些轻蔑，尤其是那个名叫安东尼－托里奥的中年人，很有一副大哥的风范，有他镇着场面，尽管黄凤林等人软硬兼施，却始终撬不开白人混混们的嘴。 “黄猪猡，享受你们现在的乐趣吧，因为很遗憾，你们只能做很短时间的胜利者，相信我，你们很快就没有机会了。” 面对着黄凤林手中的皮鞭，安东尼－托里奥嚣张地说。 黄凤林鼻子都快气歪了，这帮家伙以为他是被吓大的吗？他一甩手，刚想要继续抽打，却听见羽东来在旁边说了一句：“住手。” 黄凤林认为安东尼－托里奥是在扯淡，但是羽东来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知道该如何分辨装腔作势和最后通牒。因此，羽东来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到，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黄凤林气喘吁吁地停了手，他转头一瞧，只见羽东来的神情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尽管只是表情上的变动，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焦虑、疑问、愤怒以及——兴奋。 没错，就是兴奋。 黄凤林纳闷地挠了挠头，他实在搞不明白，拷打这种力气活有什么兴奋可言。 但是没多久，黄凤林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厉害。 对于混混们来说，拷打的确是力气活，但是对于羽东来，这却更像是一种陶冶情cao的艺术形式。 第一个白人，羽东来二话不说叫人上去扒了裤子，用猪鬣从他身上最小的一个洞捅了进去…… 第二个白人，羽东来拿起他的手，将手指分开，然后将竹签子一根一根钉进指甲缝里！ 到第三个白人的时候，羽东来还没下手，对方已经哭得全身上下一起流眼泪（鼻涕、眼泪、冷汗、屎尿齐飞），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招了出来。 黄凤林等人正在心里面暗暗佩服，却见羽东来的脸上露出春日阳光板温暖的笑容。 “你很不好，非常不好，你破坏了审问的规则，在我没有动刑之前招供，这是很不对的行为。” 说着他拿出了一碗烧开的热醋，捏着那个白人的嘴巴，从鼻子眼儿灌了进去…… 黄凤林等人平日里也是自诩为杀人舔血的狠辣角色，但是跟羽东来这个心理变态相比，他们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看着羽东来熟练地摆弄着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拷问工具，混混们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毛。 等到羽东来拿起一把小铁刷子开始精工细作地在某个倒霉蛋身上刷rou丝的时候，黄凤林等人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强忍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一个两个地跑出了地下室。 此刻听到羽东来在那儿摇头苦笑：“此事久不为矣。”黄凤林心里就有点打颤。 这是在自嘲呢，还是在自夸呢？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在显摆啊。 不过羽东来的手艺这回他算是见识了，论创意，论耐性，论心狠手辣，这位七岁的小少爷可比他要强上百倍。别说自己显摆了，就是让黄凤林磕两个头他也心甘情愿。 黄凤林正在出神，手下的弟兄已经将受过刑的白人们抬了出来。从边上走过的时候，一股子怪味，也不知道是烧的、烫的还是血味、尿味，反正看上去也活不了几天了。 最后一个被抬出来的正是那个嚣张的洋人——安东尼－托里奥，而今他的不屑神情早已经飞到了爪哇国，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板，脸上尽是铁青的颜色。 羽东来将手巾啪的一声摔在安东尼－托里奥的脸上，后者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呻吟了一声。 “我让你做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这，是，是，我明白。” 安东尼－托里奥木然转过眼神，如同见了地狱的恶鬼般看着羽东来。 羽东来微笑着，仿佛教堂里唱诗班的天真儿童一般，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很好，那么，安东尼－托里奥先生，我会让你活下去，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珍惜活着的机会，因为你的生命始终掌握在我的手里。” 水盆里那多妖异的花此刻完全绽开，一盆水俨然成了血。 当天下午，纽约市曼哈顿区的大帮派亨尼帮的老大约翰－亨尼接到副手安东尼－托里奥的线报，带领着支援人马匆匆赶赴唐人街。然而就在距离唐人街不远的小意大利，却突然遭到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袭击，约翰－亨尼被莫名其妙地击中身亡，横死街头，安东尼－托里奥带着队伍突围成功，很快接任为亨尼帮新的老大。为了给约翰－亨尼复仇，安东尼－托里奥在帮众的支持下，展开了和意大利帮派的全面较量。 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羽东来却带了沈云香和黄凤林，施施然地来到徐家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