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是什么东西
第二日离开卫城，马傅带着护卫前来送行，让一旁的张公公大为惊讶，得知是在品芳阁里打下的交情，摇了摇头，对方歌晓的印象又差了一层。 马傅显然身份有些特殊，不仅认识张公公，甚至连王都尉也熟悉，方歌晓问了边上的军士之后，才知原来马傅的哥哥马良在京都任刑部廷尉，掌管刑狱、纠察，权势颇深。 有了哥哥这一层关系，马傅便不思功名，也不愿为官，终日花场里寻欢，日子过得甚是悠闲，加上平日里慷慨大方，时常救济穷人，在卫城之中，深受他人尊敬。 卫城至京都的路途只有数十里，半天的时间便抵达西门外，礼部的官员早已等在了门外，与张公公交接了手续之后，带着方歌晓众人向着城西走去，在一处宅院之前停了下来。 宅院大门抹着暗红色，门前两尊石兽，足有一人高，看上去颇有气势，门上挂着牌匾，上书“方府”二字，看那牌匾还是新的，方歌晓知道定是朝廷临时为自己准备的宅院。 走入宅院，假山平草，花林浅溪，景色静雅，虽然规模比不上郡王府，但格局上，却极尽精巧。 府中配了各等奴仆三十余人，见方歌晓一行人走入院中，齐身施礼，见过少爷。方歌晓也不客气，径直指着身后的朵儿、兰儿说道：“以后你们听她们的，一些规矩，由她俩制订。” 这些奴仆领的是官家的银两，也知这主子是临时的主子，同声称是，在朵儿兰儿的带领下散去，各司其责。 安顿好了一切，送走接应官员之后，方歌晓才疲惫地往床上一躺，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直到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高悬，方歌晓走出房间，朵儿，兰儿早在外边等候半天了，一边伺候着方歌晓洗漱，一边问道：“少爷，你那练功的木桩，要不要派人做一个？” “要，自然要。”方歌晓看了看院子，随手一指：“那儿，摆在那儿。” 一边的方天豪疑惑不解地问道：“少爷还练功？什么木桩？” “就是一个柱子，上面很多木棍，当做是手啊，脚啊的。”朵儿瞥了一眼方歌晓，说道：“是少爷想出来的。” “少爷要练功，让我们陪你就是了，还要什么木桩。”方天豪不以为然。 “你？”方歌晓看了看方天豪的身材，点了点头：“不准用真气！” “什么。”方天豪愣了一下，见方歌晓脱去外袍，走到院子之中，才明白过来，跟着走了过去，笑道：“不用就不用。” “Areyouready？” “什么地？”方天豪没明白过来，方歌晓已经贴身逼进，双手搭、截、沉、标，招式快而密集，双脚寸、拐、撩、杀、踩，从各个角度不可思议地攻向方天豪。没了真气的支撑，方天豪勉强地挡了几招，胸口已连中数拳，隐隐发闷，身形踉跄了一下，大腿根部忽然一疼，在自己身侧的方歌晓不知什么时候踢出了一脚，脚尖右拐，竟是由下而上的踢了起来。 身体被连三接四地打击，真气本能地推动，方天豪只是一个封挡，方歌晓已经被飞身跌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少爷！”朵儿，兰儿大吃一惊，连忙奔上前去，方天豪也是吓了一跳，冲过去扶起方歌晓，所幸没有受伤。见方歌晓摆了摆表示自己没事，方天豪这才心服口服地赞道：“若少爷也用上真气，我抵挡不了少爷的十招。” “呵呵，我没真气，想用也用不了。”方歌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中涌起一丝遗憾，若是自己能修习真气，那不知道该多好。只是曾按照口诀练过一段时间，体内依然空荡荡的，怎样也感觉不到应该有的真气运行迹象。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了的缘故，便无法感应这个世界的真气？ 方天豪不敢置信地望着方歌晓，心中也是大感遗憾，自己已是六品，若是少爷有真气，恐怕最少也在上七品之阶吧。 朝廷的封赏之日定于三日之后，吃过早饭，方歌晓便带着方天豪四人走出家门，随处乱逛。 一路上还是保持着老习惯，那些门面豪华的场所一律不进，越是粗陋，方歌晓越是有兴趣，而摆在外边的商贩更是如磁石一般吸引着他，每到一处，便会看上许久。方天豪和方天健两人跟在方歌晓身后，另两个护卫方天行和方天雄则一前一后远远地保护着。 中午时分，五人随便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个临床的位置，点了些饭菜应付着。方天健等人从方天豪的口中得知了方歌晓没有真气一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为方歌晓想方法。 方歌晓心里明白这没有真气的最大原因是出于自身，听着四个护卫的议论，也不愿多说，只是盘算着如何增加自己自保的能力。若和寻常人过招，自然没有问题，但穆武国先祖风云冰当年在西凉山上无意中触碰机关，于一处神秘墓xue内，拾获《上易经》、《击xue术》等武学秘籍一百零八册，随后耗时三十年，以武立国，因而穆武儿郎大多习有武艺，就连普通百姓，不少人家都有祖传的武学，说不准什么时候吃亏便吃在了这少了真气上。 临近的一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吵了起来，方歌晓转头望去，三男一女四人，身上均携带兵器，那女子正高声怒斥道：“凭什么我要嫁给他，他算什么东西，若敢上门来，看我怎么打断他的腿。” 方歌晓寒了一下，果然是京都啊，连女人说话都这么得嚣张。暗中笑了笑，自顾自地吃着午饭。刚吃两口，耳边忽然传来一惊诧的声音：“小兄弟？” 竟是马傅。方歌晓起身招呼了一声，马傅却是挥了挥手，说道：“等等再来寻你。”说完坐到了邻桌上，和三男一女打着招呼。 方天豪耳尖，听了几句之后，忽然对着方歌晓低声说道：“少爷，那边在说你呢。” “什么？”方歌晓也注意听了听。那边传来女子的话语声：“父亲说皇上赐婚，要将我嫁给了什么青云郡郡守的儿子，我怎么知道那小畜生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我要嫁给他？” 方歌晓忽然噌地站了起来，四个护卫一时没反应过来，再一琢磨，也跟着站了起来，面有不平之色。方歌晓缓缓转过身去，脸色阴沉地问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那女子没想到自己说话，边上会有人无端插上一手，大怒道：“大胆狂徒，给我跪下受死。”身体一拔，飞身向着方歌晓踢来。 四个护卫身形一闪，连接扑了出去，一人向后一拉方歌晓，护在身后，一人出手封住女子的飞踢，另两人径直冲出，一左一右地站在连马傅在内的四人前方，眼神中带着警告地冷冷望着。 “你骂我没关系，但堂堂封疆大吏也是你能骂的么？”方歌晓冷笑道：“你是谁家的丫头，怎生如此缺乏管教？” “放肆，朱小姐乃是太常卿之女，岂能容你胡言乱语？”其中一人大声喝道。 “好大的官威啊。”方歌晓啧啧道：“只是不知道这太常卿掌太学院，门生万千，都是怎么教的，难道每一个都是如他大小姐一般口无遮拦，随意辱骂朝廷官员么？” “你又是何人，给本官报上名来。”中间一人见方歌晓言语之间不把太常卿放在眼里，小心了一些，出声询问。 “又摆出了一副官威，看你应是太常卿门生吧。”方歌晓望了一眼神情尴尬的马傅，嘲讽道：“京都之中，一脚踩下去，恐怕都会踩到三个七品，本官，哼哼，再给我多事，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官。” “这个……小兄弟，一场误会。”马傅见事情愈闹愈严重，靠了过来打圆场，刚想说什么，那女子却娇叱一声，抽出腰间软剑向前扑来，方天健早判断出对方只在四品到五品之间，冷哼一声，真气运转，一把握住剑刃，手中微微一转，便将软剑夺了过来，随手一揉，揉成麻花状丢于地下，也不说话，只是满脸杀气地望着女子。 被方天健一吓，那女子连退数步，马傅低叹了口气，又走回到那一桌，在另三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三个男子脸露惊诧之色，随即浮上一丝羞愧，只是迫于那女子在场，也不好说什么。 “若你今日不给我道歉。”方歌晓停顿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就算是天子亲临，我看能不能保得了你！” “你！”那女子见方歌晓护卫武功高强，才刚生出了点惧意，听方歌晓这样一说，怒火又腾地起来：“本小姐还会怕了你，有本事便杀了我。” “杀你？”方歌晓冷然应了一声，左脚一点椅子，身体高高扑出，半空之中双腿如电般地向着女子踢去，竟比女子第一次出手还要更加凌厉，脚尖直点女子头部。女子大骇，身体连退，背后猛地一撞，竟退无可退，靠在柱子上，惊恐地望着方歌晓的脚尖迎面踢来。 见方歌晓装若疯狂，杀意凛然，另三个男子虽知自己不是护卫对手，但也冲了上来，一边格挡着护卫的攻击，一边高声叫道：“马傅，再不出手，便要出事了。” 马傅低声叹了口气，身形滴溜溜地一转，闪过一道虚影，绕着场内游走，只是片刻，便点了四个护卫的xue道，望了一眼脚掌正抵在女子咽喉的方歌晓说道：“小兄弟，这事她不对，给兄弟一个面子，高抬贵手。” “好能耐。”方歌晓见马傅一人摆平了四个护卫，有些意外，却依然口气冰冷地道：“我给你面子，谁给我父亲面子？”脚掌微一用力，缓缓说道：“我数到三，若你还未道歉，你这辈子就再没机会道歉了，一、二……”双眼忽然一黑，蓦地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