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与君同行（一）

    姑娘们早上好，今天还会再有两更，放在下午和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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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咳咳咳咳。”有个络腮胡子的骑兵正在喝水，听到秦秋的话，一口水全部喷到了地上。他擦擦自己的下巴，咋咋呼呼地大声叫道：“我说小郎君，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可以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非也，非也，”秦秋微微一笑，“诸君可知自己投奔而去的公孙瓒没有我这样的心思呢？”

    “这……”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本追随公孙瓒的你们，不也成为所谓的‘大逆不道之人’了么。”

    有人急红了眼，怒道：“我等对大汉忠心耿耿，若那公孙瓒敢对大汉不利，我愿亲手手刃此人人头，以祭列祖！”

    “哎，洪兄，”骑兵中也有人驳斥道，“大汉气数将尽，一路行来，民不聊生，百姓易子相食，这分明是汉王朝失德的表现。既然高祖可以取秦王而代之，为何不能有其他人行相同之事？”

    “别管什么失德不失德，什么大汉不大汉，”一人猛灌了口酒，“能多活一天便是一天，我跟着子龙，其他的不在乎。”

    “对！子龙如何看？”

    大家争论来争论去，终于找到一个最为公正的解决方法，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赵云。

    赵云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树枝扔进火堆里，溅起一阵火星。他看着众人，神色淡然，道：“诸位先前商议，已经决定要投往公孙瓒，在没有特殊事情发生前，无需变动。”

    秦秋拍了拍手上的灰，耸肩道：“也对，反正在这个时代，处处都是机会，诸位都是武艺高强，能力超群的能人异士，跟公孙瓒一段时间也无所谓。”

    “……”

    那络腮胡子笑骂道：“小兔崽子，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胆敢匡我！”

    秦秋扯了扯嘴角，当做回应。

    她只是觉得赵云先期投奔公孙瓒实在是浪费——如果任何一个男的穿越到赵云的身上，第一点想的一定不是坐等刘备的出现，而是在思考如何利用赵云的一身武力，在这乱世中拼出一份霸业吧。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臆想。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看到赵云认真对待的样子，索性摊开来说。赵云不可能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三言两语改变主意，她也没打算就此改变历史，让赵云远离公孙瓒。

    所以，赵云并没有认同她的话，秦秋觉得也无所谓。

    这么一段谈话，倒是使气氛热络起来。

    赵云身边的人皆是些性子豪爽的大男人，看秦秋年纪小小的，就能独自面对强盗而面不改色，对她的印象很不错。再之后你来我往的几段话，也拉近了几分距离。

    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问秦秋：“你……可是死了家仆？”

    “是，”秦秋的声音有些低落，“我出高阳时有十一人追随我，我也立誓要努力保护他们的性命……可，我太没用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带他们出来……可是，流民已经攻入高阳，他们留在城里，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说到底，还是她太过得意忘形，仗着自己有点游戏里的小能力，便到处乱跑，在那强盗几乎将刘叔他们杀尽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越想越难过，秦秋鼻子一酸，几颗眼泪滚落下来。

    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原本想带着他们到一个没有豪强，没有官吏，也没有战争的世外桃源，在那里悠哉地种田栽树……养些鸡鸭，养些鱼……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还找那地方做些什么呢？”

    火堆旁边一阵寂然。

    那人沉默片刻，叹道：“人既然已经死了，小郎君就看开点吧。”

    这时，一直默然无语的赵云突然说了句：“你可愿意和我们一起投奔公孙瓒？”

    “什么？”秦秋惊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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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秦秋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只感觉全身又酸又痛。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枯草从中，哦，对了，昨天和那些人聊到很晚，只记得自己随意一歪，便睡了过去。她咬紧牙，坐起身子，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上盖着厚重的外衫。

    秦秋伸手摸了摸，挺舒服的料子。她将外衫叠好，接着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腿，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往马车走去。

    张田看到秦秋走过来，扶着车辕站起来，低头道：“先生……”

    秦秋打了个哈欠：“你醒了？”

    张田呐呐地回道：“是的，早醒了。”

    秦秋踮起脚尖，在张田的肩上拍了拍，唇角一弯：“既然醒了就去洗漱吧，我去把王妈和百草叫起来，过一会儿就上路。”

    “上路？要去哪里？”

    “去幽州啊。”秦秋回道。

    虽然刘大人各种不靠谱，各种讨人厌，但是有一句话他说对了。出了高阳，她秦秋还算个什么呢？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的她，除了跟随赵云，似乎别无选择。

    况且，赵云实力强大，人品又好，跟着他绝对不会吃亏。

    她微微偏过头，不远处，赵云正带着自己的手下在旷野上锻炼身手。只见赵云从背着的箭袋里取出一支箭，搭箭开弓，眼睛微眯，双手微抬，然后猛地松手，利箭嗖地射出去。秦秋还未看到那支箭飞到了哪里，就听到“扑棱棱”和吱嘎难听的鸟叫声响起，一只灰扑扑的东西从树枝上落下。

    “好箭法！”张田不由得赞道。他的眼睛中，难得放出了些许光彩，甚至连脸上的刀疤都不再那么可怖。

    秦秋听到这话，又看了看兴奋的张田，叹口气：“你家先生使得一手银针也是例无虚发，怎么也不见对我有些许夸赞呢？”

    “……先生，您，您的银针，使得自然也是，也是极好的。”张田结结巴巴道。

    “此话极是。”赵云收了弓箭，朝他们走过来，在距离秦秋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

    朝阳初升，赵云一身暗色铠甲，在晨光的照射下，发着沉郁的光芒，面容冷淡，却气度沉稳，让人心生信任之感。他看着秦秋，目露探究：“云某也十分好奇，小郎君究竟师承何处，一枚细小的银针便放倒可身长八尺的男子，这种……武艺，真是闻所未闻。”

    秦秋的目光闪了闪：“我在高阳时，是个坐堂医，这银针之术，只是针灸术的延伸罢了，当不得恩公如此夸赞。”

    赵云笑了笑，也不多问，只是道：“时间不早了，小郎君早些收拾吧，我们要尽早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