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被奴役的日子4
这日，九曲仙忽然兴致盎然地携两人出谷，欲去谷外的一个小市镇为镇上的贫苦人家无偿诊治。也不知道九曲仙是否有意捉弄，一路上嬉皮笑脸地跟莫浅浅打闹，待即将走出谷外时，才捶腿惊呼道：“哎呀，老夫怎的忘记将诊箱带来了，真是健忘啊，哈哈哈，臭小子，你且速速回去取来。”莫浅浅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瞿书焕。 半晌后—— “喂，臭小子，你看你速度慢得跟乌龟爬似的，****都赶不上热的。”九曲仙嬉笑着朝瞿书焕晃了晃手中的玉葫芦道。 “哈哈哈，前辈目光犀利，果然是一语中的啊！”莫浅浅站在九曲仙的身后，拍手大笑道。 瞿书焕苦笑着望了望谷底那对笑得甚欢的老少，无奈地轻笑一声。 莫浅浅亲热地挽着九曲仙的手臂，一路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瞿书焕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心里似乎有种奇妙的暖意在流淌。 忽经一条小溪，溪边是一片细密翠绿的草地，唯一的亮点便是两个俏丽的少女正在放着风筝。 对于风筝，莫浅浅最是不以为意。想当年她在海边城市上大学，校区便建在海湾旁。谁想，当她兴冲冲地拽着风筝奔赴海滩，刚刚松开风筝的鱼线时，风筝立马“呼呼呼”地就冲上了天。 “就这样？！”她当时嘴角抽搐着，指着飞得异常high的风筝，扭头问自己的朋友。 “不已经放上去了么，”她的朋友疑惑地仰头望望风筝，没问题啊，“那你还想怎样？” “不是还得拽着线狂奔一会儿么，我这还没动弹呢，它怎么就自己上去了呢？！”莫浅浅手里随意地扯了扯线，一脸不解地复又望了眼天上的风筝，“难道是海边风太大了？！” 最后，莫浅浅就保持着这诡异的姿势，朝着同学手中相机的镜头，咧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勉强算个留念。 “哈哈哈，再高一点、高一点。”身着碧绿翠烟衫的少女呵呵笑着对身旁扯着风筝线的白衣女子道。 莫浅浅随意地瞥了眼天上的风筝，实在不知这有何乐趣。 这时，忽听少女的一声娇呼“哎呀风筝——” 莫浅浅扭过脸，看着那风筝仿佛喝醉了的酒鬼一般，在空中打着滑稽的圈圈，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最后恶心地着陆于溪边那棵歪脖树上。 “前辈，是不是你干的？”莫浅浅jian笑着凑近九曲仙的耳边轻轻问道，她刚才就瞥见眼前闪电般晃过一道影子，接着人家小姑娘的风筝线就断了，这老头儿果然童心未泯。 “啊，谁说的？老夫不知道。”九曲仙抖着花白的胡子，装疯卖傻地左顾右盼道。 “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哪哪哪，你连小姑娘都欺负啊。”莫浅浅嘿嘿笑着，摇着九曲仙的手臂道。 瞿书焕看着两人贼头贼脑地凑在一起偷乐，忍不住轻笑出声。 “公子——”一声柔媚的轻呼响起。 莫浅浅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呼呼，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瞿书焕朝着那两位少女儒雅地一拱手。 “公子，”白衣少女拧着手中的丝绢，难掩脸上的娇媚，轻轻道，“可否劳烦公子为小女子取下树梢上的风筝？” “姑娘稍等。”瞿书焕提气一跃，即刻便摘下树枝间的风筝，递给了白衣少女。虽说被九曲仙封住了内力，但简单的轻跃闪避还是不成问题。 “谢公子。”白衣少女脸上红霞荡漾，转过身对翠衫女子道，“圆圆，你也过来谢谢这位公子。” “是，”翠衫女子嗤嗤笑着，莲步上前，福了福身子，道，“谢谢公子相助。” 莫浅浅挽着九曲仙的手臂，正欲唤瞿书焕时，身边的九曲仙蓦地自顾自地叹气道：“哎哟，瞧瞧这天，像似要下雨了。” 哪有，莫浅浅看了看蓝洁如洗的晴空，鄙夷地斜睨了一眼身旁满嘴胡掰的九曲仙。 而瞿书焕则是若有所思地瞟了眼九曲仙，并不言语。 “啊不如这样，”翠衫女子即刻会意地走上前，朝九曲仙曲膝一福，娇笑道，“如若老伯不嫌弃，不如就到小女子家中暂且歇息一日可好？” “不用麻······”莫浅浅讪笑着正要拒绝，怎知九曲仙一把抓住她的手，朝着翠衫女子连连点头，道，“如此正好，那就叨扰了。” “不会不会。”翠衫女子巧笑着应道，偷瞟了眼静默站于一旁的瞿书焕，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一路行来，得知白衣少女正是这附近茶商暨修年的千金暨沐，而那位翠衫女子则是暨沐的表妹，闺名暨圆，两人皆是二八芳华。 这对暨家姊妹显然对瞿书焕别有用心，一路上极尽乖巧地伴其左右，不时兰指轻点，笑意盈盈地说些乡间趣闻，而瞿书焕这厮瞧着模样也很是享受，恭谦有礼地轻笑着应和。 莫浅浅睨了眼这个满脸桃花开的家伙，心下有丝不爽，拽起九曲仙就径直往前大步迈去。瞿书焕这边正温柔地对着暨家姊妹微笑，此时忽地抬眸，望着莫浅浅忿忿的背影，脸上荡起孩童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 暨家世代经营茶业，家底丰厚，府邸宽敞气派，布置摆设不但雅致且件件皆是精品，无处不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院中格局想必也是名家之作，亭台水榭错落有致，假山、荷塘、莲池的造型可谓是匠心独运，与周围的奇松怪柏、名花异草相互辉映，和谐而生动。 暨沐纤手轻挥，立即便有伶俐的丫鬟会意地上前，她羞赧地微笑着吩咐了几句后，很快，便有几位小厮丫鬟迎上来，将九曲仙一行三人安置在一个命名为“莲趣”的小院中。 莫浅浅和瞿书焕两人的房间正对着，其间隔着一个莲池，而九曲仙的房间则被安排在瞿书焕的旁边。莫浅浅环视了下自己房间内的装饰，嗯，还算清雅，也懒得计较九曲仙今日反常的举动了。她坐在房间内径自啜着香茗，神情慵懒恣意，而对面瞿书焕房间的窗门大敞着，可以看见暨家姊妹正巧笑嫣然地同他一道环坐于桌边，不时传出双姝银铃般的笑声。 尚未至掌灯时分，暨府的小丫鬟便恭敬地叩响房门，请莫浅浅去厅中用晚膳。她走进厅中，即见到一张宽大的镂花红酸枝木圆桌，桌上菜品精致丰盛，端坐于主位的便是一位年逾四十、略显肥胖的男子，笑得很是憨直，但眸中的精光却令人难以忽视。想必这个男子正是暨修年，而他身侧静坐的那位姿容艳丽、雍容贵气的妇人，应该就是他的正房夫人了。 “清丫头，来来来，坐在老夫旁边。”九曲仙和瞿书焕早已在桌旁坐好，九曲仙从方才起便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捣鼓着象牙箸，一见莫浅浅出现，立马兴奋地高声唤道。 莫浅浅被九曲仙的狼嚎吓了一跳，尴尬地笑笑，朝暨老爷、暨夫人曲膝福了下身子后，低头疾步走至九曲仙身旁，坐下。 暨氏夫妇显然对莫浅浅和九曲仙的兴趣不大，礼节性地寒暄几句后，便扭过脸，不断招呼一旁伺候的丫鬟给瞿书焕斟酒布菜，而九曲仙也不在意暨氏夫妇的冷遇，兀自往自个儿嘴里夹菜，时不时龇着牙啜几口小酒。 莫浅浅一边扒着饭菜，一边竭力抑制自己喷饭的冲动，那暨老爷殷勤的模样，简直就像老岳丈初次见到自己的贤婿一般。暨沐也是一脸羞涩地坐在自己母亲身旁，瞥一眼瞿书焕，即刻红霞满天。她轻啜一口酒，看了看瞿书焕，也难怪暨家小姐对他一见倾心，这厮确实是俊雅无双、宛若天神，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更是让人难以移目。暨老爷的目光也确是老辣，一瞥便瞧出这家伙是金龟婿。 瞿书焕神色平静，温文有礼地应和着暨氏夫妇的“关怀”。 当问及所往何处之时，暨老爷果然极力挽留，九曲仙眸光一闪，顺水推舟地连声道好。莫浅浅暗暗观察九曲仙的神色，越发觉得事情有些诡异，而九曲仙只是嬉笑着跟莫浅浅挤眉弄眼，嘴边却噙着有些复杂难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