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起灶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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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娉婷手里三张字条。一张“长庚天”，一张“”。另一张，则是“”，落款“齐大”。

    ，对自然是。

    “哟，世子爷倒还真有几分才学，瞧瞧，对得多好？”素素笑着劝她，“你看，你说你对一位优雅男士念念不忘，这位‘优雅男士’就说期待与你相会城楼下，你说……他是不是对你也有那么点想法啊？”

    她歪七扭八地曲解辞意，不过是想让娉婷放松一些。却不想，娉婷听了她话，神情萎顿，哭丧着脸说：“可这首辞是你呀……”

    “可字儿是你写呀！再说了，这首诗不也正表达了你心态吗？”素素忙又安慰她，指着红豆树上自己刚刚挂上去纸条，说：“你看，我写那儿呢。”

    娉婷迟疑着走过去取下看，只见其上写着：“此我一去，是夜风雨。佳人莞尔，君与挥絮，寂寞古道两头长。”

    “诶呀，你写什么呀？大好日子，偏说‘寂寞’，你呀！”娉婷嗔怪素素。她虽知素素心境平淡，却没想她竟已有几分心灰意懒心态。

    “不许把这诗挂上！”娉婷又道，顺手“啪”一声把纸条拍案板上。

    一个素素，已然冷冷清清。若是再来个无事就喜欢伤春悲秋男人，俩人还不得成天“寂寞哀愁相对诉”？生活岂不无趣得很？她好姐妹才十五岁，她岂舍得她白白消磨美好年华于伤怀哀叹之中！

    素素失笑，依她道：“好好好，不挂就不挂，咱们走吧？”

    因着注意力这么一分散。娉婷倒也不再纠结于“齐大”对诗，挽着素素又回到西平桥头。等候其他小姊妹过来集合。

    而二人却是不知，她们前脚才出人群，后脚便有人上台，拿走了素素留下字条。

    回程时，娉婷执意要与素素同乘一段路。

    素素无可奈何，应了她。

    到程府门口时，娉婷忽然轻声幽幽地说：“素素，你是我好姊妹，‘长庚天’是我唯一爱男子。如果你和‘长庚天’好了。我想，我也活不了了……”

    素素忙打断她：“说什么呢？有没！我和你‘长庚天’素不相识，连他是几只眼睛几个鼻孔都不晓得。你‘长庚天’是你。跑不了。”

    依着天狐老祖给她看前世走向，宗谱记载，慕启烨嫡妻正是姓“程”。所以，素素有理由相信娉婷和慕启烨能修成正果，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过。为了准确起见，她决定晚上回去后，还是预测一下未来好了。

    正想着，便听娉婷似有几分哽咽，喃喃说：“你能保证？”

    素素和慕启烨，曾有两次产生交集。但彼此却从未谋面。第一次，皇家认亲会上。彼时慕启烨不京中，托弟弟承烁送了她一本。第二次。裴氏嘴失言，说萧亿安为了给她预留名额，不惜得罪齐王世子。

    齐王世子，正是慕启烨。

    因而，至今为止。素素与慕启烨算是互不相识。

    而这两次错过，素素看来。也是没有缘分体现。她觉得，若是有缘，就该像慕彻和她那样——平时不见没关系，关键时刻总能遇见，而且，每每都是危难之际。

    你若知道，我喜欢人，是你心爱之人叔叔……素素嘿嘿一笑，拍着胸脯，说：“我保证，不会和你‘长庚天’有染。否则，就叫我脸上长斑脚底生疮。”

    娉婷安心地下了车，进府。

    望着宽大程府门匾出了会儿神，素素也折身上车，回颜府。

    凝聚心神预览娉婷和启烨未来。却纠结地发现，她目所能及时间里，二人还没有修成正果。而他们两人之间常出现另一个身影，竟然是她自己！

    “关我什么事啊……”素素皱眉。

    娉婷和启烨情路坎坷，还须经历些磨难才能修成正果，这尚且可以理解。可是，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总出现二人之中当电灯泡？

    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纠结，直到四天才迷迷糊糊睡去，却五天被人叫醒。

    茗妍欢喜地说：“老夫人说，要为咱们院单独起建一间小厨房，让您前去商议着呢。”

    素素赶到颜老太屋里时，老太太正和萧亿安说着笑。

    颜诺日日上朝，总不得闲。因而，每当府里有需要男人出面时候，颜老太便常叫娘家侄儿过府代为主持。这些年来，素素已然见怪不怪。

    “老祖宗怎地突然有了这想头？”对二人行了礼，素素上前为老太太捏腿，轻声问，语气平静。

    颜老太捻了几粒紫檀珠子，笑说：“前夜里梦见你烧得一手好食儿，直把祖母我馋得哟。”

    素素闻音知雅，想是颜诺或者初卫同她说了那夜光景。她脸一红，娇羞道：“老祖宗惯会打趣欢儿。”

    颜老太极是喜爱她小女儿家姿态，每每见她如此，便会想起自个儿年少时。

    又说笑了几句，素素自推轮椅载着老太太，领萧亿安同回非无院。

    姑侄俩巡视老半天，堪定后罩房左侧一处空地，旁边正临水井。素素暗自庆幸不需把那棵桃树砍了，推老太太进屋喝茶。

    “我已看过黄历，明日动土。”颜老太喝着茶，对素素意有所指道。

    素素点头，“是。”想了想，温婉一笑，说：“前些日子欢儿未能常老祖宗跟前儿侍奉，心里着实觉得愧疚。若是老祖宗不嫌我烦，这几日欢儿想搬去您屋里，与您作个伴儿，顺道也躲开这砌土聒噪声。”

    颜老太闻言，眉眼间便有了几分满意，对侄儿打笑道：“你听听，一张小嘴儿多会说话。分明是自个儿怕闹，想去我屋躲清静，反倒要说是我侍奉我。”

    萧亿安笑而不语，点点头，算是附和。

    素素便晃着她胳膊撒娇说：“诶呀老祖宗，欢儿小心思自是瞒不过您，可当着表堂伯面儿，您好歹也跟孙女儿留几分薄面不是？”

    轻轻柔柔声音，好似想对颜老太一个人说，却恰恰又叫萧亿安听了个分明。

    萧亿安忍俊不禁，忙端起茶盏掩饰。

    颜老太端是喜欢她天真娇态，故意拔高了声儿说：“是是是，是祖母我糊涂多想。你一片赤诚孝心，绝无半点旁私心。”

    “老祖宗！”素素作势不依，亦娇亦嗔。

    祖孙俩又逗趣说了会子话，转眼便到了晌午时分。萧亿安亲自推颜老太回屋。素素则留非无院打点行李，收拾换洗衣裳。

    芙菱手上收着衣裳，忍不住说嘴：“女郎若是怕闹，只消白日去老夫人屋头幽着，晚上再回便是，何苦要去老夫人屋头小住？”

    素素自己院里无拘无束，可若到了颜老太屋里，便需各种谨言慎行、小意侍奉。

    “就你嘴碎！”玉葵忙啜她，叫她闭嘴。

    素素之所以干脆搬去颜老太屋头，实则是为避嫌。因为，即便颜老太对她放一百个心，却不代表对三个丫头也放心。

    院子里砌墙垒土，少不得有男人进进出出。万一这些人与她几个丫头出了点什么事，毁不仅是丫头清誉，也不止她声誉，会抹黑整个颜府门风。

    既然老太太有所顾忌，她们索性全部搬去她屋里，她眼皮子底下呆着，反倒安逸。

    素素笑了笑，不待解释，自去书房写字。

    午后，四人行李皆搬进颜老太屋里。

    颜诺下朝回府过来请安，见此，并未说什么，只素素送他出门时，拍了拍她肩膀。

    想着待会儿，他回到自己屋里，裴氏跟他闹腾场面，素素不由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听说她院里要盖小厨房，上午裴氏已经到婆婆跟前说了一回，明征暗讨，大意说她院里也想造个小厨房。被颜老太驳得灰头土脸，铩羽而归。

    下午听说素素带人搬进正屋，老夫人特意腾了暖阁给她，裴氏又来了一回。

    彼时素素正安置行李，没颜老太跟前儿，也不知她具体说了什么。只大概听茗妍说，是想让初卫也住到正屋来。又被老夫人好一顿明嘲暗讽，说她脑子糊涂，不知好歹。

    听说裴氏是气走，出门时候还哭着。

    颜诺不明所以，只觉素素笑，让他后脊发凉。

    看着他离去背影，素素叹了口气，回转屋内。

    黄昏时分，初卫下学回府，也到颜老太处请安。见了素素，喜道：“正巧大姐也，省得我去你院里走一趟。”说着，递上一只杏色绸缎方布包。

    素素不疑有他，顺手接过，问他：“是什么？”

    “我也不知。”初卫皱眉道。

    素素闻言，心下升起一丝警觉，“哪儿来？”

    初卫正想回答，忽而又收住话头，低声说：“他不让我说。”

    素素谨慎地瞄向颜老太，套话问初卫：“谁不让你说？”

    “世子烨。”话冲出口，初卫方醒悟过来，忙伸手捂嘴。终究已经来不及，话音已经传到颜老太耳中。

    素素无奈笑了笑，若无其事对他道了谢，假说他上学累了，让他早些回屋休息，送他出门。回转屋内，见颜老太一本正色，正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