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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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旸面对自己的亲弟弟下不去手,一如当年她面对自己的亲哥哥。可是,当她跨越时空再次遇到相同情况,而且如今她面对的人不再是她至亲的亲人的时候…… “呵!” 素素阴恻恻地笑了笑。 而她之所以没有当面阻拦序旸用金牌换户籍,反而让序旸千里迢迢进京,再由颜诺代为劝阻,其实主要目的在于借机让序旸离开祁阳——免得他背负与兄弟夺家产的骂名。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想到这个主意,完全是为序旸好,可慕藉又是为了什么? 慕藉先是帮严二出谋划策,将序旸赶出严家,现在又来提醒她夺回严家,究竟有何目的? 心念闪过,素素不由的皱起眉头。 以她对慕藉的了解,慕藉办事,从来不会单纯只为一个目的。 就拿采枝之事举例。 慕藉出谋让陈隆认采枝为义女,使采枝能嫁给子轩,看似是为了成就一段姻缘,其实这桩婚事却与朝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了不说,单只论提供了一个“最合适人选”,成全子轩“请求赐婚”的决定,便至少牵涉到四家人——程家、陈家、公孙家和颜家。 而且,抛开朝局,慕藉私心里其实还隐藏了一个更深层的目的——借子轩之力,护老七慕年榄之安。 ——如果采枝嫁给子轩,那么,名义上,子轩就成了慕年榄的“表姐夫”。 所以说,归根到底,慕藉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在为他自己的亲儿子们牟利——至于给旁人行一些方便,那也只是顺带而已。 然而,面对如今之事,慕藉打算行这么大一个方便给她。他内心里到底又揣了怎样的目的? 素素心念百转,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自觉不靠谱的想法——莫非,慕藉鼓动她夺严家,其实是他自己想夺严家财产? ——毕竟,严家百年基业,产业涉及诸多领域,商铺开遍全图,财力雄厚,富可敌国……怎能不叫人垂涎? 尤其是慕藉这个强盗似的无耻“穷”皇帝,觊觎别人家的财产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素素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就是这样。 然而。每每她想肯定这个想法,心下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兀自想得出神,陡然感觉怀里一震,素素忙垂眸看去。却是容宽不知何时睡着了。许是睡得不安稳,身子跳了一下。 对了,容宽! 素素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恍然大悟——若是严家家业落入她之手,最后还不是会传给身为“嫡长子”的容宽? 想通这一节,素素却并不因想通而喜悦,反而只觉悲哀。 ——她和序旸有信心对容宽视如己出,可在慕藉眼里,容宽终究是姓“慕”。是他的大孙子……所以,慕藉这是不露痕迹地埋下了一个长远的局啊! 心头思绪烦乱,素素不待理会仍在等她表态的慕藉,径自抱着容宽离开酒肆往金玉良缘走去。 一路上心事重重,魂不守舍。 待安顿下容宽。素素又重新翻出昨晚通宵拟出的章程。看着白纸黑字条理清明的吞并步骤,此刻她却已没了当时的兴致勃勃,满心里只剩下怀疑。 这个计划,究竟,还要不要付诸实施? 只是,还未等她做出最终决定,序旸却回来了。 同来的,还有慕藉。 见此情形,无需多问,素素自也明白其中发生过什么。 她不由的对慕藉怒目而视。 慕藉全程一副笑意盈盈模样,也不看她,只作无辜状,俨然“事不关我”。反而是序旸一见面便紧张地问道:“这样大的事,你怎不事先同我商量?” 素素恨恨地剜了慕藉一眼,拉着序旸去到四楼,关上房门同时立时道歉:“对不起,我……” “傻丫头。”序旸反手挡在她唇上,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而素素却在他的眸底,看到了一丝黯然,和深深的狠戾。 “怎么了?”她忙问道。 序旸揽素素入怀,与她并肩临窗而立,却没有说话,整个人安静得出奇。只有那森森目光,长久地投向西南。一瞬不瞬。 素素心头一悸。 金玉良缘西南方向,是严府所在…… 许久之后,序旸仿佛突然回过魂来,抬手揉了揉素素长发,俯首凝视于她,淡淡地笑了笑。 “严家百年基业,根深蒂固。”他意有所指道。 素素怔了一怔,旋即领会序旸言外之意——以她之力,短时间内就想要撼动严家,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事实上,很早之前素素自己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 ——若非如此,年初在祁阳时,她又怎会精心布下一个长远的局,以不露痕迹的“蚕食”为计? 可是,素素明白,序旸此言不在讽刺,而是另有深意。 于是乎,她抬眼仰视序旸,也是淡淡一笑,静候他下文。 见此,知素素定是已明他心意,序旸心下顿觉宽慰。 他道:“原本想先给你和孩子一个像样的家,再论报仇之事。不过刚才我又想了想,或许,边‘成家’,边报仇,亦未尝不可。” 说这话时,序旸分明是嘴角噙着笑。可他周身散发的隐隐的冷冽气息,仍是让素素为之全身一寒。 素素心思一沉,心下不由的琢磨,序旸所谓“报仇”的“仇”,只怕远远不止是被逐出家门这一件事…… 不过话说回来,报什么仇,报多少仇,都不是她真正在意的事。 她只为序旸对她的态度而欣慰。 ——边成家,边报仇。 便是说,序旸要她和他一起经历这个过程。 世间之事,情侣之间,还有什么能比“并肩作战、共同进退”更浪漫? 素素不由的吃吃失笑。 却是序旸不解她怎地突然发笑,好奇地问道:“你笑甚么?” 素素瞬间收敛笑意,眼皮一挑觑向序旸。正色道:“你脸上有朵花。” “花?”序旸诧异着,抬手往脸颊摸去。 素素见他上当,不禁笑得更欢。 只还为及她提上一口气,却看见序旸的脸突然在她眼里无限放大……下一刻,二人之间已是鼻息相闻。 素素紧张得下意识闭上眼,一时之间甚至忘了呼吸。
然而,过了许久之后……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道眼缝,便看到了序旸似笑非笑,满含戏谑的俊脸。 序旸抬手轻轻一刮她鼻尖,戏谑道:“想什么呢?” 素素顿时满面羞红。 其实刚才她脑子里明明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可是被序旸这暧昧的语气一提。倒好似她真的想过什么似的。 “讨厌”。她笑嗔着,推开序旸。 只是,未及她掌上用力,身子却陡的往前倾去。下一秒。序旸温热的薄唇便已覆上她丰盈的娇唇。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发生得太快太突然,等不及素素反应。 素素一时间诧异地睁圆了眼。 “闭眼。”序旸闷声道。 灵活的舌尖已然蠢蠢欲动,试图撬开毫无防备的贝齿。只是,还未等他品尝到得来不易的胜利果实,却先听见内室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 序旸皱了皱眉,意图无视内室里作乱的小人儿,捧着素素的面庞欲将这期盼已久的深吻继续下去。 可是素素却轻轻地推开了他。 素素小脸红扑扑的,娇羞不已。对序旸尴尬一笑。转身快步去了内室。 看着落空的怀抱,序旸也只有无奈地摇头一笑。顿了顿,却是举步跟着素素进了内室。 见他进屋,素素忙道:“你瞧瞧这孩子,多漂亮。”说着。便将容宽抱给序旸看。仿佛刚才那个吻带来的悸动和尴尬都不曾存在过似的。 序旸瞅了容宽一眼,便背过身去,“漂亮的人儿,俱是不解风情。” 这话,似嗔似怨。 语气里充斥着浓重的酸溜味儿,素素怎还会听不出? 素素嘿嘿一笑掩下羞涩,佯装不懂,反嗔道:“你和个孩子置什么气啊。” “是‘两个孩子’。”序旸蓦然回身,俯身凝视素素。戏谑花眸里,昭然若揭是对素素方才为了孩子而弃他不顾的抗议。 素素见他如此举动,不禁扑哧失笑,心下既是感动,又觉他颇为幼稚。 序旸却只好看着素素抱着容宽母爱泛滥的样子,连连摇头。 “可是饿了?”他探手接过容宽,问素素道。边问着,一手已然探去试探尿布是否湿了。 “不是饿的,也不是尿了。”素素眉心一敛,摇了摇头,面有苦恼。“这几日也不知是怎的,总是睡得不安稳。” 自打那日去过酒肆回来后,容宽便一直寝食不安,惹得素素心急如焚。 问过大夫,大夫总说“少爷身子骨无恙”,只给开了几副宁神药。 素素觉得容宽尚在襁褓,不该胡乱吃药,因而除了叫杏花多吃些补食,用奶水给容宽进补外,并没有直接给容宽喂食药物。可是,这都已经三天过去,容宽睡梦惊悸的情况仍不见好。 杏花今早曾吞吞吐吐的对素素提及“少爷该不是在外头受了惊吓,丢了魂。” 素素本不迷信,可也架不住心疼容宽受折磨。本来打算今天再看看情况,若是还不见好,晚上便要依杏花的法子,前去那酒肆为容宽“喊魂”试试。 ps: 恢复更新,欢迎订阅~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