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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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旸听着,点了点头,“左右无法,不如就去试试。”当下拢实了襁褓,将容宽细心护在怀中,便往门外走去。 瞧见他如此娴熟的动作,素素反倒一愣。竟好似他经常照顾婴孩么?摇了摇头,提步跟着他出门下楼,却在楼梯口遇见了慕藉。 听序旸大致介绍了近来容宽的异样情况,好在慕藉笃信素素待容宽之贴心入微,并不疑心素素对容宽不好。只是心下终究心疼自己大孙子,他便接过襁褓,想要看看容宽的模样儿。 说来也是奇怪,刚刚在素素和序旸怀里始终略显不安宁的容宽,才一到了慕藉怀里,顿时不再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瘪了瘪rou乎乎的小嘴儿,竟是安稳地平静下来。 见此,素素不禁抬头看向慕藉,偏偏正巧对上慕藉看向她的目光。 二人眼底皆闪过一丝愕然。 素素心头浮现丝丝念头,可终究是无据可证,便只好无声压下。只说:“我带他回屋。”说着,便要从慕藉手里接过襁褓。 慕藉又哄了两下,也知孩子终究是躺在床上睡觉更舒服,便欲将襁褓递给素素。 只不曾想,才一到了素素怀里,容宽立时又不安稳起来。时不时扭动小身子,小脸皱巴巴的,神色似乎很痛苦。 素素不禁大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经过这几月相处下来,她敢肯定,幼小的容宽并没有天然地排斥她这个“白捡的母亲”。容宽在她怀里,总是能十分安宁。 而回想最近一段时间,她发现容宽睡得不安稳后,晚上便将容宽带在自己身边护着睡觉,想以此给他一些安全感。可即便这样,容宽依然夜夜惊醒。情形倒真是像杏花说的那般,像是受过惊吓。 可是,容宽时时都在她视线里。他何时受过惊吓,她会不知?莫非…… 心念闪过,素素便又要将襁褓递给慕藉。慕藉也是心照不宣地已经伸手来接。果然,到了亲爷爷怀里,容宽立刻又安宁了。 二人不由的同时抬头看向对方,眼中猜疑之色更浓。而他们却因为眼里只有容宽,几乎忽视了就在一旁,全程看着他们行事的序旸。 序旸也是疑惑不解,不仅仅是对幼小无知的容宽的反应,还有对素素和这位态度不明、立场暧昧的“老伯”的互动。 可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直到素素转过身来同他说:“你车马劳顿一路。风尘仆仆的累坏了吧?我让人准备了热水。你先沐浴更衣,休息一会儿。”他才顺势接道:“好。” 序旸才一走远,素素立时对慕藉怒目而视:“自打上次从酒肆回来,阿宽就没安稳过!” 慕藉低哼着哄着容宽。抬头看了素素一眼,想了想,才说:“今晚孤守着他睡。叫那乳娘睡外间榻上候着。”说着,已然提步往楼上房间走去。 素素顿时气结。可是心口异常激烈的“突突”声,又似乎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九天后京城突然传来噩耗——慕年楠遇刺身亡。 听闻消息当时,慕藉脸色一刷白,整个人都怔住,半晌不能言语。神情恍惚的牵了匹马就一路狂骑出城。 素素和序旸短暂商议后也踏上了进京之路。 当他们到京时。已是一月之后。京城格局已然天翻地覆。 新落成的越王府邸内,放眼所见尽是素缟白绸,仆妇家丁举哀嚎哭。 哭声凄切,引人心慌。然而,出乎素素意料。一路上听点儿动静就哭闹不止的容宽,到了这里,忽然变得安宁。睁着乌圆的大眼睛四转着打量周围,竟不知疲倦似的。 至此她才敢确认,只怕容宽从前异常,是因为新生婴孩与亲生父亲之间血浓于水的心有灵犀。 不由的将容宽抱得更紧,紧跟在序旸身后一路随引路管家来到灵堂前。 今日已是“七七”,慕年楠遗体犹未入殓。 精瘦的管家老廖说:“皇上有令,一日不找出元凶,王爷一日不能安息入殓。”序旸正在上香,闻言疑道:“元凶?” 据消息,当街行刺慕年楠的凶手已被当场拿下。 老廖摇了摇头叹息着,正欲要说,忽然从院里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女人说话声。但听那语调子……像是个疯婆子!素素眉心一敛,不由的更加收紧怀里襁褓,退到序旸身后。 老廖这时已经匆匆迎了出去。隐约听见他好言好语劝着,还有好些丫鬟零零碎碎的帮着劝拦,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 序旸回身看向素素。 显然,刚才的疯婆子,应该是韦媚儿。 韦媚儿疯了。 “见见她……”序旸小声道。 素素撩开襁褓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嗯。” 听序旸提出想拜访“太妃”,神色老廖便显出十分为难的神色。 序旸忙作揖,诚恳地说:“越王殿下突然遭遇不测,只恐太妃娘娘已然枯心竭虑。在下身为殿下生前好友,理当面见太妃,略尽绵薄心力,才不负殿下知遇。” “这……”老廖犹自迟疑。这时恰好慕年榕过府来进香,听闻情况后,便向老廖表明由他陪同序旸“夫妇”一同前往内院探望。 老廖自是不敢多言。 才过了月亮门,隔绝了老廖的视线,慕年榕便语带不悦道:“二姐如今好生见外,回了京中,也不曾派人与我知会。若不是在此偶遇,二姐可是要过府而不入么?” “事出突然。回京也是我们临时起意,来不及通知任何人。倒真是我们的失误。”素素轻声说道。 慕年榕本也不是存了心思要发难,当下想起所谓“突然”之事,神色更是瞬间黯淡下去。 “听说元凶还未抓到。楚王殿下一直在京中,可有听到什么消息?”序旸转身问道。 “消息……”慕年榕边沉吟着,皱起了眉头。片刻后,摇了摇头。 素素不露痕迹地轻推了序旸一下,打了个眼色。 慕年榕不是她更不是序旸,只是个单纯的孩子而已,只怕到现在也不知道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况且他守孝在家,深居简出,也是不大可能获得外界资讯。 不过,他既在京中,总有他的优势。 素素当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府上可信的亲信家丁有多少?”
慕年榕眼珠微往上扬,似乎在心里清点着亲信家丁人数。过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掌,说:“五名。” 素素和序旸相互对视一眼,序旸便对慕年榕说:“还请殿下帮忙,兵分五路遣人打探消息,务必将越王殿下出事前几日所有行踪全部调查清楚。” “出事前几日……”慕年榕眯了眯眼,眼风扫过素素和序旸二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好。”顿了顿,他便忍不住指着素素怀中襁褓,目含询问,“这是?” 他自然知道不可能是素素的孩子——从上次素素逃婚离京至今也才不过八个月时间。 素素不由的再看向序旸。 此前在路上他们本已经商议好,这次进京,便对人表明容宽身份。可是眼下情况生了变数:临时获知刺杀慕年楠的背后主谋还没抓到,韦媚儿已是行为疯癫。此番境况下,若是爆了容宽的真实身份,岂不是陷他于危险之中?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说,还是不说? 序旸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撩开了襁褓。 慕年榕凑近前去看。 “殿下可曾觉得像?”序旸隐晦地问道。 慕年榕正欲伸手摸摸孩子的脸颊,听了这话,手上动作却是顿住了。抬眼看看素素,又看看序旸,渐渐的,脸色就变了。 素素平静地点了点头,肯定了他心里的想法。 “可……”慕年榕欲言又止。不是不好明说出口,只是不知该怎么说。毕竟,太突然了。 素素便简略地给他提了几个关键的点,从去年那次郊游,之后她身边的丫鬟茗妍莫名消失,以及韦茉凌怀孕的时机……这么一说,慕年榕自然就懂了,指着襁褓里对着他笑的容宽,张口结舌。 那次郊游他没去,但他认得茗妍。 可他却万万想不到,这孩子,会是他四哥的孩子。而且孩子的母亲是一个丫鬟…… 序旸猛的对他打了个眼色。大家便都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三个仆妇从月洞外路过。原本昂着头,见了慕年榕,便立时低下头去行了礼,匆匆忙忙走了。颇有几分低眉顺眼。 可是素素却觉出“贼眉鼠眼”来,立时喝道:“站住!”这边厢已让慕年榕出面拦人,而序旸接了她眼神,自往前院去找来老廖。 果然,三人都是手脚不干净的,趁主家无人做主,顺了韦媚儿几副珠钗环佩去。 老廖怒不可遏,命人当庭杖责三人。直打得皮开rou绽,也不喊“停”。 这样血腥的场面素素不想叫容宽感受到,只留了慕年榕在此坐镇,她自和序旸去见韦媚儿。 此时全府上下的仆妇家丁都聚在前庭看审,韦媚儿落了单。 面对眼前时而疯癫吟唱,时而痴傻憨笑的韦媚儿,纵使先前有再多怨恨,也再提不起来。素素轻叹一气,只将襁褓撩开盖头,露出容宽的脸,站在远远的地方举给韦媚儿看,“阿宽,那是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