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洗沉烟》正在PK中,战况紧急,东风诚意求票。P票、推票、点击都可。————— 正月十日,杜棼与夫婿楚唐起程回桐庐。算起来,若是加上来回路程上的时间,她这个年几乎就算是在娘过的,好在楚唐似乎并不在乎这个。 杜夫人连着送走了两个女儿,所以表情越发哀凉,拉着杜棼悄悄嘱咐她回去后要注意调理身体,早日给楚家添丁才是正理。杜棼嫁过去三年了,肚子一直没见动静,这也成了杜夫人的一块心病。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她当然知道母以子贵的道理,对于女人来说,凭你是多么尊贵的出身,没有自己的孩子,最终也是一场空。 杜棼含着泪应了。她不比杜泠,住在东京都,虽说不宜常往娘家跑,但若真想回娘家,总还是容易的。杜棼的夫家远在桐庐,来回一趟要费好大的功夫,这一走眼见着便一年也见不着了,尤其父母年纪日渐老迈,更是见一次少一次。 杜棼走后,杜夫人倚着门望着车队辘辘远去的背影,“哎”了一声,人便往旁边一软。吓得站在旁边的杜若忙伸手扶住她,旁边侍候的婢女也赶紧上来撑住了。杜夫人本来就在病中,这会子靠在婢女的身上,极柔弱的吁了口气,睁开眼,幽幽地道:“孩子大了,一个个都走了,我这做娘的心啊……” 杜若心里一软,柔声道:“大jiejie虽说嫁得远,可夫妻这般恩爱,已是世人难得的福份了,娘该为她高兴才是。” 杜夫人握着杜若的手叹道:“我的儿,你也长大了,懂事了。” 杜若羞涩的一笑,道:“娘,我想找个清净的尼庵念几天平安经去。我病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才活了过来,本就该去谢谢菩萨的恩典,再说娘你这些日子又病了,我也做不了别的,在那里吃几天素,念几日经,也是一番心意。” 杜夫人看着她,半晌才道:“好孩子,难为你能这么想。只是这东京都内外大大小小的尼庵足有几十座,你可想好了去哪里?” “我听秋荷说,咱们家女眷还愿素来都去妙愿庵的。”杜若道。她特意向秋荷打听过,妙愿庵位于东京都城外,位置极其僻静。主持空月是个有名的大德法师,庵规森严,向来不许男子出入,是东京都世家女眷最喜欢去的尼庵, 杜夫人沉吟了一下,道:“妙愿庵我去年冬天去过一次,还算是洁净。那就二月十八那日让家庙里的姑子陪着你去吧,那些姑子们都是常来常往的,人面熟得很,居中打点一二,也省得你cao心。” “好。”杜若微笑道。 ………… 西陵杜家这样的人家,女眷出门敬香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内外行程都要事先打点好,身边带多少奴婢,带多少侍卫都是有定数的,给庵里的敬奉、布施也要一样样的备好。好在离二月十八还有四十天,杜若还来得及准备。 家庙里一个叫镜缘的姑子跑来见她,把前后行程、要备的物品以及一路上需要避忌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镜缘是个细眉大眼的年轻姑子,口角很是利落,又不怯人,落落大方的,只是话多了些,杜若初看她倒挺喜欢,后来便开始嫌她有些聒躁。 之所以挑二月十八去庵里,是因为十九日是观音菩萨的生日,提前住到庵里去,次日便可早起烧第一柱香,据说十九日的头柱香最是灵验,所以亦最是珍贵,许多有钱人家宁可出高价也要把这柱头香抢到。不过西陵杜家到底是百年的世家,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又常年在庵里布施,更兼提前了几十天打招呼,所以妙愿庵的空月还是答应把头柱香留给杜家的三小姐亲自点上。 镜缘说了近一个时辰,才把敬香的整个过程事无巨细一一说完,杜若忙点头应了,道:“镜缘师父,这些事我是不懂的,劳你费心了,若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和管事的说去。娘已经允过的事情,想必他会尽心去办的。至于别的事情,镜缘师父你随时提点我些,想来也就行了。” 镜缘笑道:“姑娘这般伶俐的人儿,哪还需要小尼提点。到那时小尼会跟在姑娘身边,姑娘若是懒得和那些俗人说话,只管吩咐小尼便是,小尼定会给姑娘办得妥妥当当的。”
杜若笑道:“那就好。镜缘姑姑事多,我就不多留姑姑了。”镜缘顿了一下,随即陪笑道:“是,那小尼便告辞了。” 镜缘走后,杜若伸了个懒腰,道:“这个镜缘人倒是热心人,只是话多了些。” 秋荷上来把镜缘用过的茶盏收拾了,含笑道:“其实家庙里那几个姑子都是静心潜修、寡言少语的,只有她总是在外面奔走打点,难免也就话多了。” “倒也是。她干的活也就跟导游似的,那张嘴巴自然是又能说又会编。”杜若低声笑道。 “小姐说什么?”秋荷一时没听清楚。 “没什么。”杜若转而言道。“秋荷,我想添几件衣裳,若和母亲说,她只怕又要兴师动众的让那什么锦绣坊的婆子上门量尺寸,烦得很。不如你替我做吧,我知道你手工好,做几件衣服还是容易的。这些天你手里的活让金儿、玉儿做就是,我看那两个丫头成天混天混去,比你舒服多了。” 秋荷微笑了一下,知道自己这个小姐自从没了女红的手艺之后。连缝根带子都要让自己动手。便问道:“姑娘想要什么式样的衣服?” “就是那种外面小家子女儿常穿的衣服。衣料选那种耐洗耐磨的粗绸就行。”杜若掐着手指算了算,道:“这样吧,你比着我的身材做两件粗绸的女衣,再做一套男人的衣服。不,是两套,也用粗绸做。” 秋荷有些郁闷,低声道:“奴婢可没做过男人的衣服。” “不会就学嘛。”杜若说完这话,顿了顿,脸也有些微红,道:“你又不像我,病了一场把什么都忘了,再学也学不会。我要是会的话,哪里还用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