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换屋顶啰
银红这一趟多少让梁家人宽了一些心，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弄钱。 可是这简简单单两个字，成行却是难如上青天。 这样说吧，除了公社里挣那点工分，固水村的人就没和“赚钱”这字眼打过交道。日上三高去下地，日挂西天便回家，从来没人去费脑筋想什么钱的事。 不但农村如此，城里也是这样。 可偏偏少芬应承了下来，担保不出三日就能弄到钱，现在也只能等待了。 这事暂且不说。 少芬心里还惦着一件事。 果然如少芬所料，英子当晚还真是去吴永波家还书去了。晚饭后才五点多钟，英子便揣着书到吴永波这里来，说是书已经看完了。 英子还了书又借了一本，和吴永波聊了几句刚要走，不经意的就瞟到了窗下那几块大纸板，不由随口问了句这是干嘛。 吴永波敷衍了几句糊弄了过去。英子笑了笑，便回了。 这一夜，少芬是翻来覆去，心里一肚子的心事。 第二日吃完午饭，少芬看了看天色，心里琢磨着，便和梁母招呼了一声，便脚步匆匆的赶到吴永波家里。 纸板上的制剂已经干透了，纸板看上去yingying的，敲一敲，有如纤维板。少芬挺高兴，这下不用担惊受怕生怕半夜来一场西北雨了。 “吴永波，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不谢不谢。” “不过这个忙还没有帮完呢！这些板子还得你帮我一起搬回我家去。” 那好说啊！ 吴永波二话不说，就扛起几块板子，笑呵呵就要出门，少芬却拉住他。 “听着，到了我家，我父母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帮我弄的板子，记住啦，从头到尾都是你在cao作，我只是给你打下手的。” 吴永波不解道：“可是我哪来的你那个制剂啊？” “那不管！就说你弄来的！你忘了，你在城里有个舅舅，你从他们那要的。” “可是他们哪有这东西啊……” “别废话了，就这么办，我父母脚不出村的，好骗！” 少芬朝吴永波调皮的挤眉弄眼的逗他。 吴永波哭笑不得只得应了。 少芬和吴永波两人相帮的把板子运回了梁后成家，那偏屋屋顶的一块脚盆大的缺口还挺显眼，远远的都能看见，吴永波笑道，是补那个漏洞的吧？ “不是补，是彻底换掉屋顶，我们家这屋顶迟迟早早会塌光，索性一次换了。” “少芬，你那制剂哪来的啊？” “我自己调的，哎，我是按着一本半破的不知名的书上方子来的，心里也没底，没想到还真管用。” 这个空间得来的制剂其实也并不是神来之物，物理性来说并不稀奇，外观也平常。只是当时这种制剂不可能大规模生产。而且这种制剂的性能要比空间外的类似制剂优良很多。 少芬这样说，吴永波也不觉得特别突兀。 梁后成一家见他们俩搬着一堆板子进来，少不得问这是哪来的，吴永波按少芬交代回答了。梁家也就没人多问了。 少芬尽量没有怎么说话，都由吴永波来说。吴永波告诉大家，这种板子防水而且耐压，适合替代干草做屋顶。 这话由吴永波说出来，比少芬说，梁家人的惊奇度要小多了。 梁后成笑道：“永波啊，你果然是读书多，就是不一样。我们少芬头天说不用草盖屋顶，我还有些不信呢，原来是有你做后盾啊。” 永波嘿嘿笑着，看了看少芬，少芬嘴角带笑的不做声。 少家颇为好奇走到纸板旁，这里捏捏那里敲敲，“咦，这不就是供销社的包装箱纸板吗，还能变成这样的板子啊，这真能当屋顶？今年过年要是像去年一样落冰雹怕不怕啊？” 这话也不能说完全没道理，一家人望向吴永波，吴永波一时语塞，只得悄悄望了望少芬。少芬微微低了下头。吴永波马上语气坚定的说道，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那就明天一早起来换吧，不换草咱们自己就可以上了。”少武说。 “嗯，行。” 这时，刚出去小解的少家进屋说道：“还明天啊，外面已经飘了小雨了！” 啊？ 大家都感到意外的跑到屋外去看，辽远的平原上，一片迷蒙。 真的下雨了。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下雨，集聚已久的雨水必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大地，今晚势必有一场大雨，甚至是暴雨，这是华北平原人们的生活经验。 “这一场大雨要是落下来，里屋的土墙就保不住了！”梁后成说。 少芬看了看天，又望了望屋顶，说道：“现在换应该没问题。” 现在换？ 众人都愣住了，这成吗？来得及吗？这要是半路遇雨，可真是揭开屋顶灌水了。 “风险太大了吧？”吴永波说。 “是啊！”少武少彬也不由露出疑虑。 “那咋办？不换今晚也是躲不过雨了。”少家缩着脖子，冒了一句。 华北平原冬天的暴雨不来则已，一来便风雨飘摇，阵势吓人。 刚少家进屋还说是飘着小雨，现在雨虽然还没有变大，但风势早不似之前了，扑扑的打在梁家大门上，一阵盖过一阵的得劲。溪边那排光秃秃的杨树枝条已经开始乱得瑟了。 少家想起什么来，赶紧往里屋跑，朝漏洞下面的地上一看，满地的碎屑草遍地都是。 他赶紧跑出门喊道：“不行了不行了，里屋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啊！” “横竖是躲不过，干脆换，吴永波也在，打下手也多一个人手。就是遇雨，也比灌大半夜好。”少芬决心已定，竟然自己先拍板了。 梁母道：“这丫头哪有你这样的，永波是客，哪有支使客的！” “打什么下手！上屋顶我可以！”吴永波道。 大家望向梁后成，他锁着眉看样子在反复琢磨，半日开口：“就按少芬说的。” “行！”少武道。 既然定了，那就别浪费时间多费口舌了，时间很紧，争取一分钟是一分钟，赶在大雨到来之前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