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一夜大雨
就在这时，天空响起一声巨雷，轰的一声就像要把大地震碎。“不行了，来不及了，雨就要来了！” “这……怎么办” “不能换了，我爬上去把漏洞的地方盖上算了！”少武道。 “没用！那样钉不牢的，现在就这么大风了，夜里的风更加猛了，到时候不可能不掀开。”吴永波摇摇头。 “怎么办？” “没办法了！”少芬说道，众人一齐望向她，正要开口，她又说道：“我是说，从屋顶上盖纸板是没有办法了。跟我来。”说着少芬就进了屋。 大家一肚子疑问，不过也没时间过细询问，都跟着少芬进了屋。 少芬指了指天花板。 “咱们这屋子有十多年了，你们看，外墙和顶棚都有了空隙，只要一处有漏雨的大洞，必然会引起整个屋顶草披的坍塌的。”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它塌啊？” “吴永波说得对，补洞都没用了，钉不死的。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不过……”少芬说着望了望大家：“我真的不能肯定有用，但只能试试了。” “少芬，不管什么法子，总比坐等强。”少彬道。 “就是从里面钉上板子，现在已经不能确保屋顶草披不塌了，看外面的雷电，不晓得会有多大的雨，到时候漏洞又没有补，坍塌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把板子从里面钉死，塌了至少暂时也不会危及土墙。” “就这么办！来吧少彬，永波恐怕也要劳动你一下了。”少武急切的行动起来。 少彬，吴永波也连忙动起手来。好在大队分开的时候，猪圈那边拆顶棚，当时梁后成多留了一个心眼，要蔡满霞和拆棚子的人把铁钉都要了过来。一直都留着呢，这些铁钉当时为了棚子牢靠，选用的都是足足一寸半的长的，现在拿出来钉天花板那是派上大用场了。 蔡满霞少芬，梁后成少家，几个老弱妇孺在下面递这递那，扶椅子桌子，小心看着。 少武少彬吴永波三个小伙子一人负责钉一处天花板。 外面雨已经下大了，雷声轰鸣，闪电频频，已经有许多雨水从一些不够严实的屋顶缝隙处漏到了地板上，好在他们优先从漏洞那一大块屋顶下手，现在漏洞处已经遮牢了。 在一阵忙碌过后，最后一处已经钉好了，因为纸板是直接钉在屋顶几根主梁上的，从屋里面望去，竟然严严实实的，俨然在草顶之下又盖了一层屋顶。 纸板的防水性少芬在路上已经试过了，她顺手从屋前溪水沟里掬起一捧水洒在板子上，纸板完全失去了吸水的本性，水直接滑过板子滚落下来，而纸板一点水迹都不会浸润，真正是水过无痕。 现在外面又有一层草，再大的雨应该是都没问题的。 可是这板子到底有多大的抗压能力，少芬那真是一点底都无，纸板是挺牢固的，可它毕竟此前就是一块普通纸板，能承受得起草披的突然垮塌吗？ 这正是少芬此前在大家面前提起这个提议时，语气犹疑的原因。 眼下却容不得多想，纸板钉好暂时无大虑了。 现在已经是六点多了，吴永波要回去，梁家人留了一下，但是考虑到再不走恐怕雨会只有更大，便也不虚留了。 永波走了。梁家人呆在屋子里，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一家人围桌吃了晚饭，围着外间的炕上坐着，蔡满霞就着家里一盏仅有的煤油灯赶制几双棉鞋垫。梁后成少不了手里那杆烟枪。几个孩子聊着天。 看似情景和平常没啥两样，可少芬心里晓得，大家都不轻松。少芬不免有些自责起来，要是当初自己不提议，父亲请来村里人换了屋顶，今天也不用多担这份心了。老天保佑今夜这场雨能不带来什么损失。 到了七点半的时候，雷声突然加大，从远处一波一波滚滚而来，闪电劈到地上，激起一道道刺目的光亮。暴雨终于来了，铺天盖地的阵势简直由不得大地喘息片刻。 梁家人的心都揪起来了。 少家像个前哨，不时跑到窗边看看雨势，每回看完便急吼吼跑过来，口里不迭声喊道：“又大了！又大了！” 少芬一贯镇定的心里似乎有些不镇定了。她自己倒是不怕，就是怕家人受惊。 倒是梁后成，叼着烟一动不动，看也不看窗外一眼：“看莫子！该来的躲不了，不来的自然不会来，莫像猴儿一样火烧屁股的！” “少家，崩看了，坐着。”少武见父亲开口了，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也该帮着镇定镇定情绪了。 “这……这屋顶不会垮下来吧……？”少家不安的望向少芬。 少芬朝他笑了笑，尽量平静说道：“不会的。” 哎，小弟慌乱的样子越加让少芬后悔起来，姜还是老的辣，若今晚真有个闪失，自己真是犯下大错了。说到底还是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么久没有下雨，偏今晚就遇上了，真是事不凑巧。 看这样子，这雨是要猛下了，根本没有停下的势头。 “总不能这样守着吧，少芬和爸妈，少家都去睡去。少彬也躺会去。” 少武对大家说。 “哥，你歇会吧，我守着。” “我来吧，我睡过午觉的，不困。”少芬说道。 “你们也不用争了，少芬身体不好必须去睡，不要争。少武少彬和我轮流守着，别大家都这么熬着，也别都睡了，留一个人就行，万一有啥……也有个通风报信的不是？” 梁后成一语定下安排，少武少彬也觉得轮流好，但是非让梁父去睡，他们兄弟轮流就行，梁母劝道，孩子们既然硬要你去睡，你就去。 就这么定了。 灯也不敢熄，破天荒在夜里九点后还亮着。都去睡了，少彬先守。 过了几个钟，少武炕上摸起来，要少彬去歇，少彬准备要睡去，突然一阵什么声响传来，两人惊了一下，少武马上反应到是哪一块草披塌了。 两人赶紧下炕各处查看，天花板纸板依然完好，没有哪处裂开的。看来草披垮了后，纸板扛住了这重压。真是万幸。两人都松了口气，少彬去睡了。 快天亮时，雨也小了，少武才打着哈欠倒头睡了。 早上起来，外面早停雨了，打开门，外面一片坑洼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