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高人白痴
19 苏小绪闷闷的说：“女帝莫非也当我做得不对？” 哥舒妩眉叹了口气：“苏大人，你的这个性子，还是有些不适合为官的。心如明镜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有时候也要讲究进退之道。” “女帝——” “苏大人莫非觉得我有些叫你失望。” “也不是的。”苏小绪耳朵通红：“只盼望女帝莫要摸我的头。”他只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好像一直宠物狗似的。 哥舒妩眉微微尴尬，自己这么做也是不知不觉，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抱歉。” “女帝也不必担心，我这个御史，大概是不会做多久。”苏小绪眼眸微微一垂。 哥舒妩眉轻轻嗯了一声，本来准备出言挽留，只是自己已经命不长久了，只盼望苏小绪自己也能有个出路。留在朝中，对苏小绪到底不是很好。 对于苏小绪，她一直觉得，和这个笨笨的御史在一起，十分轻松愉悦，这是在任何人身边也无法得到了。 大约自己缺少的，就是一个真正的朋友。 苏小绪看看哥舒妩眉，小心翼翼的说：“女帝，你似乎有心事。” 哥舒妩眉摇摇头：“也没有什么。” 举目一望，这屋中布置简单，雪白的墙壁上挂着铁八卦，桌上散落一些木签子，上面写了弯弯曲曲的字，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女帝，我看你气色不佳，其实我早为你算过，今年必定有一场大劫，一不小心，只恐怕有杀身之祸的。”苏小绪这般说道。 “女帝你若相信我，我也愿意帮你趋吉避凶。” 哥舒妩眉心绪不宁，站起来，慌慌张张的说：“你胡说什么。” 她手指不由自主按住了胸口，还隐隐作痛。 苏小绪小声说：“若不是因为女帝年寿不永，我也没有辞官归隐的心思。” 他的话叫哥舒妩眉一颗心儿怦怦乱跳，这件事情，为什么苏小绪居然说的这般肯定？自己玄龙真气发作，这是一件大事。她没有告诉给任何人，只恐怕青离朝中不稳。 “苏大人，我素来不信这些，你也莫要说了。” 苏小绪声音突然沉缓下来：“人生有些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若是没有机会得到，就算纠缠不休，那也不会有结果的。” 他时常跟哥舒妩眉说这些，而实际上，哥舒妩眉从小被母皇耳提面命，自己想要的，一定要捉在手里。 可是哥舒妩眉细细回味，居然有些痴了。 浑身涌起了疲倦，自己用那皇权留住白予靖在身边，从来没有认为错了。可是苏小绪那么大胆子，说什么感情不是交易之类的话，自己心慢慢软了，可是也更容易伤心。 哥舒妩眉心中涌起了一股烦躁，母皇对她的教育到底还是有些作用。 若不是苏小绪老是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她也不会越来越软弱，也因为白予靖痛苦。随即，她又觉得好笑，便是苏小绪不跟自己说这些，莫非她还能一直问心无愧拥有白予靖，端起女王的架子奴役白予靖？ 只是，哥舒妩眉一直也都觉得，这个看着傻里傻气的俊俏男子，似乎颇有几分神秘。 仿佛和朝中百官格格不入，行事古怪，第一次见面就说出自己的身份，如今口出惊人之语。莫非这个天真的苏小绪真的是深藏不露？ 蓦然出现，有时候哥舒妩眉甚至觉得苏小绪根本就是为了自己而来。 “苏大人，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只知道，女帝如果不能明白过来，今年一定不能逃过这一劫。”苏小绪眼里写满了认真，叫哥舒妩眉微微有些心悸。 本来只是觉得苏小绪三分脱线加上七分可爱，如今却又觉得，他认真的样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俊俏脸上多了几分凝重，看上去也多了几许英气。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哥舒妩眉听不懂他说话藏一半吞吞吐吐的。 “唉！女帝，你今年如果想逃过一劫，那我也有一个建议，请女帝一定要记住。”苏小绪声音轻轻颤抖，仿佛有些害怕，似乎觉得因为吐露一些不该吐露的东西，所以有些迟疑。 “女帝人在皇城，有皇气庇护，那也是不会有事的。可是千万不能离开京城，至少今年不可以。” 苏小绪说得认认真真的。 哥舒妩眉觉得荒唐透顶，只淡淡笑着说：“我自然不会轻易离开皇城。”她怎么可能随便离开京城呢？ 已经是一国之君，不似从前，能随意到边关，甚至参与战事。 青离国的京城蝶都，恐怕就是自己一生的归宿。 苏小绪的这些话，未免是无中生有的。 可是苏小绪感觉到了哥舒妩眉的敷衍，就越发急切起来了。 “女帝，我并非胡言乱语，只盼望你一定要答应我。” 哥舒妩眉又拍拍他的脑袋，好像安抚自己的宠物。 “你不必担心，你的提醒我会记在心上，至少今年，我是不会离开蝶都。” 虽然如此，她仍然没有将苏小绪的话放在心上。 “苏大人，你还是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了。”哥舒妩眉安慰一番之后，又将自己的那个药瓶留下。 苏小绪的心中充满了挫败之感，自己却无法叫哥舒妩眉相信自己。 明明知道很多事情，他却无法告诉哥舒妩眉。而自己的劝告，哥舒妩眉也决计不会听。 其实也都是自己的错，明明是明镜先生的弟子，结果不修边幅，人也看上去脱线。当初赶到京城，也没办法弄到钱，差一点饿死了，还是哥舒妩眉给他鸡腿吃。 若自己如白予靖一样俊美无双，独孤无双一般风度翩翩，师父一样沉稳淡定，女帝自然不会将他的话等闲视之。 他不自觉地的抓住了哥舒妩眉的手掌，低声说：“无论如何，我也会保护女帝，不会叫女帝出事的。” 哥舒妩眉也真是感动得很。御史的俸禄也不是很高，想不到苏小绪还有这份心意。 苏小绪的手掌传来了一份温暖，哥舒妩眉手指禁不住捏捏，rourou的，果然可爱得很。那双亮晶晶的眼珠子看着自己，叫哥舒妩眉又忍不住揉揉眼前的脑袋。 明明也已经是一名青年，也真想不到苏小绪为什么总叫她觉得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