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劫入魔宫
本着尽快将第三幅画卷送回画壁灵山,给自己放个假,再窝被子里好好将养将养元气。我觉得我快不行了,这样下去我非得压抑得吐了黑血。 我真忒不适合干收魂这种行当。这次回了灵山,说不定我一咬牙一跺脚一个狠心不出來了,让婆婆下山接替我干活吧。 这样突自琢磨着,一片熟悉的灰色闪进视线内。 我靠之,不会吧。 再揉揉眼,靠之那个靠之,果真是婆婆。 婆婆正提了桑玲花拐杖,立在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前。 印象中,婆婆从未离开过画壁灵山,最远只到灵山脚下散散食。我方启智那会,便对树爷爷口中的山外繁华很是向往。我曾央求了婆婆带我下山去长长见识。婆婆站在灵山顶端望着渺渺远方道一句,“婆婆老了,走不动了,再是繁华对婆婆來说不过是座废城。” 我当时真心听不懂,不过打那之后我再沒怂恿过婆婆带我下山玩,我将偷溜下山的本事学得越发娴熟。 今日婆婆不但來了她所谓的“废城”,且在胭脂水粉的铺子前凝神许久,这也忒诡异了点,难道婆婆老來俏,终于顿悟到自己其实是个女人了!? 我激动地冲过去,“婆婆,你怎么在这啊。”胭脂水粉我在行,要我帮你挑几个尚品,保证把你打扮成黑山老妖,不,灵山老怪。 婆婆转身道:“许久沒來人间看看了。”言罢,从灰袍间取出一卷画轴递予我,“第四幅画卷婆婆已带來了,你需抓紧时间收了七个魂魄,日前上古画壁裂开一条缝隙,似有煞气倾出,你需抓紧时间。” 灵山那尊破石头竟还有些任性,想裂个口子就裂个口子玩。就此,我的假期落了空。 将封印迟渊大师的画卷交予婆婆,我宣誓道抓紧时间一条黑路走到底一气呵成收完魂。 身后的步生花提议,婆婆好不容易下了山來,应去酒楼好好享受一顿饕餮大餐。婆婆婉拒,我拉着婆婆袖子撒娇,威逼利诱她老人家陪我们去酒足饭饱思yin欲。 肥肥很配合我,立刻就地打滚,“婆婆你看肥肥饿成皮包骨了,毛皮也不光亮了。” 婆婆心善,答应了。 途中,经过买烧饼的小摊,隐在袖中的画卷似乎闪了闪。我沒甚至在意,难不成画卷也饿了。 婆婆却停了脚步,望着烧饼摊前的一位姑娘发怔。 原是那位长得安全的姑娘,好像叫二饼。一条的meimei。 婆婆将我袖中画卷取了出來,并将画卷隐了抛向空中。这透明画卷竟堪堪落在二饼姑娘头顶三寸。 我们不大理解。 婆婆道:“那女子便是第四幅画卷的主人公。” 我们呆若木鸡望着吆喝买烧饼的那位姑娘,磅礴大饼脸,招风耳,面上胎记呈壮观之势。 我们真是不大理解。 前些日子喝闲茶时,我同步生花还议论过那姑娘安全。因生得辟邪,故而安全。就算那姑娘投胎生生世世也不会被变态的上古画壁选中做主角。 而眼前婆婆一句话,真是扭转乾坤。 尤其步生花深觉不符合正常逻辑,问道:“婆婆,您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我严肃点点头。一张好的面皮乃爱情故事之基础。颜值挺重要。我实在不理解这位丑到沒朋友的姑娘究竟谁家公子会看上她,并将这场爱恋搞得隆重从而惊动上古画壁。 恕我想象力浅薄,实在琢磨不出。 婆婆已将画壁自丑姑娘头上取回,重新搁入我怀中。 “不会有错,否则,上古画卷是不会有反应的。” 我同步生花,凫苍用眼神交流一会。步生花满面惊悚,他见婆婆已行至前方,便肆无忌惮胡扯起來,“等我寻到那二饼夫婿,定要好好将他拜一拜,能爱上长得如此愤世嫉俗的姑娘,那真是需要勇气。” 难道,我们碰上了传说中的真爱?听闻最真的爱是不看脸的。 “你怎知二饼夫婿爱二饼姑娘,为什么不是二饼单相思呢?”凫苍发表不同意见。 我思虑一会,点点头。 步生花却道:“之前几段故事不都是男主爱女主,女主也爱着男主,或是男主偷偷爱着女主,女主也偷偷爱着男主。你听闻过一方面单相思就能感天动地的传说么。若是二饼夫君不曾爱着二饼,以二饼的资质,能独自整出个荡气回肠么?” 我觉得这话亦有道理,复点点头。 真不知这丑姑娘于爱情上是如何掀起惊涛骇浪。我觉,这个故事挺不一般的。 凫苍颇显凉薄的眼神瞥了步生花一眼,便加快脚步去追婆婆。中途不甘心,又回首添了句,“我深觉二饼夫君是个人才。” 剩余我俩,彼此对望,点点头。 肥狐狸又挂我脖子上晃悠,“老大,这次,我们不用到处去寻画中人了,这真是一件喜庆的事儿。” 我们一行人全被二饼的磅礴大脸刺激得灵台不澄明了,如此重要的信息竟被几个大人忽略。我刚要夸夸狐狸,只听它掰着狐狸爪子道:“所以,肥肥要多吃十个鸡腿庆祝哦。” 我将它扒拉下去,冲刺酒楼。 酒足饭饱再來深入研究二饼姑娘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九个。” “八个。” “七个。” “六个。” “五个,不能再少了,老大。”肥狐狸在后面叫唤,“最近肥肥的毛掉了不少……” 进了颇显烧银子的一家酒楼,临窗边,婆婆同凫苍已落座。 我见他们二人端得比较严肃,吃个饭嘛,干嘛搞得上断头台似的。难不成银子沒带够,不知这单谁來买? 窗棂间一阵轻微响动,凫苍手中立刻幻出一把沉剑來,“有魔气。”他道。 “好重的魔气。”步生花也戒备颇深得幻出桃花扇出來。 魔气?晦气! 真是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 伴着几声尖锐狗吠声,一团黑烟将我们一方桌台包围。 來者并不陌生,老相识,地狱魔犬四条,地狱魔将四只。身后跟着无殇阁的云姬。 酒楼宾客沒见识,尖叫着逃命出去。 此次对方前來,目的相当明确,同心协力擒我。 步生花,凫苍甚至婆婆默契地挡在我面前,迎战。 我深深琢磨,我何时得罪了它们。一沒劫他们色,二沒骗他们财,真是冤枉。 我望向一片狼藉的酒楼,墙壁已被这场激战整出好几个造型各异的窟窿。这倒霉的酒楼是哪个倒霉的开的啊! 我同肥狐狸缩在一隅,互抱取暖。我从不知婆婆打架打得这么好,桑玲拐杖一挥,魔犬随即被拍得嘴歪眼斜。 我在后面做着心理斗争,我要不要冲过去帮帮婆婆,我都这么大了,居然要婆婆挡在我面前帮我打架,真是太不孝了。转念一想,就我这微薄法力,冲上去不过是帮倒忙。 天人交战中,云姬自一团扭打中冲过來,停在我眼前方寸之地,“你可知为何我亲自來了?” 我向后一退,讪讪一笑,“今个你们无觞阁不做买卖拉?” 云姬笑笑,“是魔尊担心手下不知轻重伤了姑娘,便要我亲自來请姑娘去魔宫坐坐。” 又是那个变态,他三番几次绑架我,这年头绑架上瘾的病,好不好治? 云姬抬手掠我的档口,被步生花一扇子扇得趔趄几步。 空中蓦地传來一声狮子怒吼,四魔将同云姬顷刻逃遁,消失不见。 我望了望狼狈不堪的酒楼,“搞成这样,他们跑了,只能由咱们赔钱了。” 步生花道一句好说好说,桃花扇扇了几扇,劈成木柴的桌椅恢复如初,碎成渣的碟碗拼接得无一丝裂痕,连同墙面上的大窟窿也被堵得齐整。 我天马行空想象着,他那桃花扇子能否将一只煮熟的虾饺恢复成活蹦乱跳的大虾呢?能否将猪rou香肠恢复成一头哼哼直叫唤的肥猪呢!那样,真是太惊喜了。 步生花收了扇子,将缩在楼梯一角的掌柜唤出來,“开饭吧。” 掌柜扑过來好一顿磕头,说这餐全免,仙人驾临乃他祖上累积的绵绵福泽。步生花难得要脸一回,“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一个铜子都不会差。” 掌柜亲自烧了一桌隆重菜肴,我们喝着小酒吃得大快朵颐,唯独婆婆吃得含蓄。 我想,定是婆婆牙口不给力,我孝心满满将一叠豆腐端到婆婆面前。 凫苍蓦地开口,“这魔界越发放肆,不知神尊如何想的,为何不将魔君杀掉,永绝后患。” “并非一汐神尊不忍心手刃魔君,而是觞无虐一死,恐魔界四魔将更加无忌惮为祸人间。现下由觞无虐坐镇魔界,它们一众不安分小魔头还翻不出什么大浪來。”顿了须臾,步生花接着道:“毕竟近些年來,仙魔之间的战争是由天庭挑唆而起,在这之前,觞无虐宅在魔宫,还算安生。” 凫苍叹息了一把,“当年之事,仙界却是过分了些,万不该同魔界抢夺一头狮子。” 我忍不住插话,“哇,仙界同魔界大战是为了抢夺一头狮子啊,是什么样的狮子如此有魅力啊,公的母的呀?对哦,刚才我听见窗外一声狮子吼,魔界的人就消失的沒烟了。” 大家面面相觑。 我诧异,“难道,刚才你们沒听到。” 大家面色发青,摇摇头。 我弹弹耳朵,莫非是幻听不成。 “你这丫头沒听错,却是本尊的双翼青狮。” 寻声而望,邻座处,一道浅淡素袍端得温润清雅,莹润指间捻着一盏果酒细细品尝。邻座公子媚眼如丝抛过來,“丫头,随我走走可好。” “觞无虐。”凫苍一声低吼。 大家刚站起身來,我只感觉身子一闪一飘,瞬时被掠到客栈外。眼下,我被一个清软的怀抱自后背搂着,胯下是一只长着大翅膀的青色狮子。 狮子一声震天吼,便腾空飞跃。身后的步生花,凫苍以及婆婆被甩得渺茫。 耳边是觞无虐独有的温柔腔调,“乖,随我回魔宫成亲,我会好好虐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