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女王的游戏
对此我不得不发表点言论,我同殇无虐分析说:“你们男人一般情况下是博爱的。即使面对自己不喜欢却投怀送抱的女人,也是充满温情的。像星洄这种男子颇为罕见。他若爱一个人真是掏心掏肺的爱,不爱一个人也是掏心掏肺的不爱,你看千匪丝不比流紫差,甚至风韵完胜看起來青涩涩的流紫丫头,你说星洄怎么忍心将她害到如此地步呢?” 殇无虐视线自星洄身上转移回來,“各为其主,不得已为之。星洄的心里恐怕也是不大好受。” “哎。”我摇头叹息,“天宫的这一美男计不知出自谁手,哎,尽是些人才。” 殇无虐却接了话茬道:“好像是他自己的计谋。” 这他都知晓?可见魔界探听小道消息甚是专业,涉及范围亦颇为广泛。 倘若此美男计真是星洄的原创,我只能说他真是爱岗敬业啊,真对得起养他的天宫啊,他也真豁得出去啊,最重要的是他对自身的魅力相当有自信啊。否则他怎么能凭借高颜值及沉默寡言的个人魅力成功骗走女王一颗芳心。 末了,我总结一句,“其实天宫也竟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此,殇无虐沒表态,我觉得他真是有些奇怪,按道理來说他此时不应该顺时顺景的大批特批天宫的阴险狡诈道貌岸然么,毕竟他魔族同天族结的梁子也不小。可他却沒再背后说人坏话。 殇无虐的道德品质估计快超过太上老君了。我表示敬佩。 接下來于地下火魅宫的漫长时光,因星洄斗转星移的法术使得顺手,致使流紫姑娘不曾受到什么rou体上的虐待。 这让千匪丝很郁闷。她自是明白rou体上的疼痛不算什么,以星洄的法术即使再重的伤好好调养数日也便复原了。她不曾将星洄杀死,就是想着要好好折磨他,蹂躏他,刺激他。 可虐渣男是门技术活。显然星洄对rou身上的疼痛表示的愈发淡然,每日受点花样刑罚似乎已变成他的习惯。千匪丝暗自琢磨一番,幡然醒悟。以星洄对流紫的态度來看,或许将流紫折磨到千疮百孔才能另星洄痛到死去活來。 可她折磨流紫的万千方式,都被星洄的斗转星移术给转移了,这要她如何甘心。 于是千匪丝想到一个非暴力折磨人的方式,那就是精神折磨。 她将星洄从牢房迎回灭情殿,仍用王君的待遇好好待着;而流紫亦被她亲自接出暗牢,安排到自己身边伺候吃喝拉撒睡。职位:贴身宫婢。 千匪丝坐在琉璃镜前任由红芜挽发。琉璃镜中映出对面的流紫不慎被带刺的仙人果刺破皮rou的一幕,血液刚渗出來瞬间沒了踪迹,伤口处平滑一片。 千匪丝自琉璃镜处转了过來,“他竟如此不放心你,不能再你身边守护着,就将斗转星移术封印在你体内。”她一步步逼近她,“你,知道什么是疼么?” 流紫丢了手中仙人果,“疼?”她蓦地跪了下來,哀求道:“当然知道,你这样对星洄哥哥,我的心会疼。你不要再折磨星洄哥哥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千匪丝冷笑,“我最大的后悔就是相信他。” 跪地的流紫一直摇头,“他迫不得已伤害你,他也不想的,其实他比谁都痛苦。可是如果沒有他,你遭受的伤害恐怕更大。我知晓现下你不大理解,也知晓你心里的滔天愤怒,可是你要学着平定心绪,忘却嗔恨,求得内心温宁淡然,或许当你内心凝澹之后,事情会变得一不一样了。” 千匪丝冷眸看她,“一个小丫头竟然教本王如何修身养性。” 流紫自行站起,手中幻出一柄镌刻星辰图腾的宝剑來,“这是星辰剑,此剑会随着主人的心情而变。据说此剑乃是柄凶剑,当初星洄哥哥将星辰剑送予我时剑身充满杀气。”她将宝剑递到她面前,“你看现在是不是感应不到任何杀气呢?” 千匪丝接过星辰剑,细细端详一番,垂眸的眼睫落下一重阴影。 流紫接着道:“星洄哥哥把剑赐予我时对我说以后遇到困难时只需躲在他身后,他自会保护我。后來我听了他的话。果真,他一直保护我。” 千匪丝略转眸,盯着泛着柔光的剑身道:“哦?他对你说过那句话?可他说话不算数。” 第一次仙族來袭,他摆出了草木阵救她于天网下。他曾将她拉到身后,他说:以后若是再遇到危险,收了你的宝剑,你只需站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 她想到这,唇角弓起一抹笑,淡而微凉。 流紫却打抱不平道:“星洄哥哥说话向來算数,他曾说保护我,就一直保护着我。甚至后來我手中的星辰剑再也沒有机会出鞘。星洄哥哥还说只要我将星洄剑中的杀气祛除,他就会娶我。不过……”她望了千匪丝一眼,又低头瞅了瞅鞋尖道:“不过还差了一点点。要是紫微星提前亮起來就好了。” 千匪丝明了,那一点点便是毁在她手里。她以流紫性命为要挟,将着了新郎喜袍的他强行留在火魅宫。当初她口中那句要挟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那日他们本是要成亲的吧。他封印了法力,伪装了身份來人间做卧底,却不忘哄小女孩开心,为她举办一场人间婚礼唯愿百年好合。 他对流紫却是用心。 此时流紫方觉说错了话,她抬起头瞥千匪丝一眼,指尖顿在嘴巴上,“我说这话并非刺激你,星洄哥哥却是对我很好,我从五岁就跟在他身边,是他一手养大,我是最了解他的。不过我说的这些你以后才会明白。” 千匪丝对于她口中的秀恩爱似乎不屑一顾,她似有若无冷哼一声。 流紫凑近她,“你这态度不好。”她说:“你是什么表情?不屑?难道你不在乎他了么?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心里深深爱着他,所以舍不得杀他。如果他不曾出卖你,你会一直爱着他,爱很久很久吧。” 千匪丝仔细打量对方,眸光或尖锐或凌厉辗转于她身上,“你凭什么了解我?口出不逊大言不惭的臭丫头,沒想到星洄竟如此口味。” 流紫竟也同她较起真來,凑到她鼻尖吼道:“为什么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你明明爱他,很爱他,想他一直陪在你身边,即使他出卖了你,即使害得你火魅族几乎被灭,可你就是忘不了他。” 流紫终于闭了嘴,因千匪丝于瞬间掐住她的脖子,“你以为我沒办法对付你?你体内的脱骨香还在,他能替你痛却不能替你死,你若想死,我就成全你。” 流紫身子倾到石案之上,使劲拽住脖颈处千匪丝不断发力的手,喉咙里挤出残破五字,“不。要。逼。自。己。” 千匪丝眸中一窒,发了狠要将她掐死。 灭情殿的门倏然被破开,星洄提了把透明羽剑刺过來。 千匪丝松开手掌,耳际划过剑锋,身子一倾,险险躲过那一剑,只是地上落了一缕红丝。 星洄轻轻瞥一眼被他削掉的发丝,遂将流紫扶起,搂在怀里,温声道:“小紫还好?” 流紫见他脖颈间的红指印,垫脚替他揉了揉,她望着他,略带委屈的语调,“其实我想陪着星洄哥哥一起痛。” 紧贴门扇上的千匪丝不动声色站在那里,仿似看一场与她无关的折子戏。 此刻,候在门口的红芜有些打抱不平,将手中的剑指向环抱的一双人,“你们太过分了。星洄好歹是我火魅宫的王君,女王仁慈不杀你们算你们运气好。可你们在女王寝殿中搂抱将女王置于何地?今日我定要将这不知廉耻的丫头祭了我的宝刀。”言罢,抬剑刺过去。 叮的一声脆响,千匪丝将一枚仙人果核钉过去。 红芜将落地的宝刀重吸入掌心,不甘道:“女王。” 千匪丝缓缓行去床榻,漫不经心的语调,“留着她们,慢慢來。” 星洄携着流紫打算离去。一双人行至鎏金瑞兽香炉前,千匪丝开了口,“你过來。” 流紫分析着对方手势,指指鼻子,“我?” 千匪丝将眼帘略抬,流紫示意后抬步过去。 星洄将她拽住,牢牢护在身前。 流紫旁若无人将他轻轻抱了下,“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她倾扎到他耳际低低道了句,“沒人比我更了解她。” 星洄这才缓缓松开顿在她腰际的手。 百兽图的象牙屏风前,面遮红纱的红芜眸带愤懑,手中的宝刀握紧再握紧。 而琉璃塌上的千匪丝倒是沒甚情绪,单手支颐,放了红羽扇的手略勾了勾。 流紫示意,俯下身子将头垂落过去。 千匪丝于她耳边幽幽道:“你不是自诩了解我么,不是说我爱他么?那么我们打个赌,你若赢了我,我就放过你们,你若输了我就杀了他。” “不。”流紫立刻站起身子,“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千匪丝拾起红羽扇子摇了摇,红色羽毛柔柔于扇面荡漾,华贵高雅。她唇角微微翕动,“那么,今晚让他替你收尸吧。” “好,我答应你。”流紫马上开口。 千匪丝眉眼勾笑,“这就对了,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