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我不是生娃的机器
大年初一，大姐李红，姐夫袁征冒着大雪带着两个小孩过来拜年了，屋里已经生起了碳火，娘就在灶房里准备着饭菜，都快一点了，要不是等jiejie姐夫，这饭早就要吃了。 燕冰和定国振国陪着姐夫在屋里烤火，对于这个副乡长的姐夫，燕冰谈不上好感但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反正把他当成普通人就行了，两个小家伙和jiejie女儿秀珍围着火炉打转，不久就跑外面去玩了。 “姐夫，上次收的那些牛还得谢谢你呢？要不咱们去看看。。。”燕冰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从这奶牛身上说起。 “行，看看去，下这么大的雪，牛不会冻着吧。。。” “不会，盖了大棚子，里面放了稻草，早上加了一些热水给牛喝，卫国在村子菜地里捡了一些菜叶子喂牛。。。姐夫，这牛我可全部送给村里了，准备建一个奶牛养殖场。” “奶牛养殖场？你把这三十多头牛给全部送啦。。。送啦也好。。。咱家也没人来照顾。。。刚才你说的那个奶牛养殖场是咋回事呢？”袁征抽出一支香烟点上对着燕冰说。 “姐夫，不可以吗？咱村建这个奶牛场，主要还是为了大伙致富，你看，这奶牛到明年就可以配种，生小牛子，还可以产奶，牛子咱村全部养着，不到三年应该有上百头了，光产奶卖出去一年下来就有一笔不错的收入。还有就是叔爷爷回来了，你知道吧，他儿子就是俊哲叔，在咱县里搞了一家农产品经营厂，主要就是经营些农产品方面的东西，咱村过些日子又要建鸡场了，已经和俊哲叔签了销售单，咱村产的鸡蛋全部由俊哲叔来销售。。。” “燕冰，那咱村今天的事情还蛮多的啊？这又是建鸡场又是建奶牛场，原先我还以为你要那些个奶牛做啥，原来是为这啊，只可惜了别些个村子，守着个活宝却不会利用，你看这些个奶牛长得多好。。。” “姐夫，你就错了，一个村里光一头奶牛有啥样啊？又不能生崽，产的奶也少还不够一个娃喝呢，只有大规模养殖，产量才提得上去，这样才可能保证销量和产量，再说了别的村都不要这牛的哦。。。”燕冰心里想着你一头牛产的奶会有人收吗？ “看样子，咱村是想大发展啊，连路都开始修了，燕冰，不错，小丰村的干部还是很为大伙着想的嘛，咱乡里有些个村啊，和咱村条件一样，但村干部一年到头除了来乡里要粮外就不会做点别的，我看这事回去得和马书记商量一下，汇报上去，树立典型来。”袁征可没管燕冰心里感受，恨不得立马回到乡里将这样和马书记好好的说道说道，可能还会强调这是自己在各村检查发现并且帮助一起发展起来的。 袁征问道：“咱家那个养泥鳅的地方在那里，带我去看看，挺不错的，你姐带了一些回去，乡政府几个人天天坐在我家里等吃。。。” “这边，姐夫，你要是喜欢吃，就带些回去。。。” 正准备带姐夫去屋后，大姐就跑了过来：“二妞，快点。。。回家里，咱村李师傅家媳妇哭哭啼啼的跑到咱家来了。。。你说这大过年的哭着跑咱家多不好。。。回去看看吧。。。好像是有什么事。。。” 燕冰一听，是刘花，便跑了回去，后面跟着姐和姐夫。 还没有进屋就听到刘花在屋里的哭声，娘则在边上安慰。 “咋啦？刘花，你这是咋啦？” “燕冰，不，李主任你可要为我作主啊？”刘花说完就扑到燕冰怀里，声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燕冰将刘花扶起来坐下，又端来一杯茶给刘花。大姐和姐夫正好回来，刘花一看袁副乡长也在，慌忙的站起来，袁征笑了笑让刘花坐下，大姐则去灶房里帮娘做饭去了。 “刘花，咋啦？有人欺妒你啦？” “李主任，袁乡长，你可要为我作主啊？”刘花一边说眼泪也不停的流下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刘花嫁过来给李正也有三四年了，从嫁过来开始，就连生了两个女娃，这不小的那个才半岁不到吗？他男人李正就叫她再生一个，一定要生个男娃出来，刘花娘家不是本村的，小沟子那边的，当初也是看着李正有门手艺才嫁过来的，谁知道嫁过来后，就成了生娃的机器，三年生两个，现在婆家又叫她再生，还说啥不管生多少个，直到生个男娃为止，刘花不听，从昨天晚上两口子就吵架，一直吵到晚上，刘花不听，想和平时慈祥的婆婆说自己不想再生了，结果平时慈祥的婆婆却板着脸，不说话，看这样子，李正一家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定要生个男娃出来。两人一晚上都没有睡成，闹到早上都没有个完，李正也是牛脾气，说不过了打了刘花两巴掌，刘花这一气就跑了出来，走到外面雪那么大，回娘家是不可能的事，跑到村委会办公室没有人，就跑燕冰这里来了。 怪不得脸上还有个手掌印子呢。 “刘花，你没错。。。先喝口茶。。。这事咱村里管定了。。。”，正好这妇女工作不知道怎么开展，这事就遇上来了。 “二妞，刘花是不是跑你这里来了？袁乡长也在啊？新年好！来来抽烟抽烟。。。嫂子，新年好啊！”，人还未进声音就传了过来，锁子支书，后面还跟着根子村长，李春林，看样子，刘花这事全村都知道了。 “锁子叔，根子叔，春哥，这。。。这事。。。”刘花一看村里面的干部全部到齐了，手心里冒出汗，说话也结巴了。 “刘花，我看啊，这事就是你家男人不对了，平时李正也没啥，咋到这时就出这种问题呢？再说了你家大叔子，二叔子都生了男娃，你家又不缺香火。。。看这事闹得。。。袁乡长，二妞吃饭没。。。”锁子支书一进屋就说起来，看来这事还真是全村人都知道了。 正好灶房里饭菜都做好了，娘一进屋就看到屋里坐满了人。 “秀芹嫂子，新年好啊，大年初一就跑你家来了，看来嫂子家今年是人财兴旺啊。。。”锁子支书笑着和娘打招呼，根子叔，春林也都问好新年好，大姐又泡了几杯茶过来。 “好好，大家都好，燕冰，快搬桌子过来，今天啦，锁子你们几个也不要起，就在咱家里吃个饭。。。”娘笑着说完就去备酒了。 “嫂子，那就麻烦你了。。。”村里人吃个饭也没什么，况且袁副乡长在这里，是个亲近的机会，谁都不想放过，也就不管大年初一还是初二了。 饭菜很丰富，骨头萝卜汤，干豆角炒腊rou，红烧鱼，大蒜头炒泥鳅，油炸rou丸子，清炒白菜，都是用大号碗装菜，酒就是老白烧，一个大圆桌全部坐满，相互说了一些客气话，祝福语就吃饭了，燕冰夹了一些菜给刘花，刘花开始还不吃，后来可能是饿了，连吃了两大碗饭，看来昨晚上年夜饭都没有吃。 吃完饭，锁子支书给了卫国定国振国三兄弟和袁征家女儿秀珍一人一个红包，也谈不上是红包，就是用一小张红纸包着两块钱。燕冰和姐夫挡了一下，锁子支书又推过来，最后还是放到桌了，锁子支书就起了身，根子叔也放了几个红包，里面同样是两块钱，看来刚才他两个说去厕所就是去包这个红包了，红纸嘛，过年时村里人身上都会带几张，遇到朋友亲戚家小孩，就找个地方包一两块钱就行了。 李春林就不用了，还没有成家，不用包，这也是村里的习惯，没成家立业的人都不用给别人打红包。 “刘花，走，咱们啊去给你家老爷子拜拜年。。。”锁子支书在外面大声叫道。 根子叔和李春林站在旁边，燕冰洗了下手对娘说了句，就拿着刘花走了出去，袁征看到也说要去，锁子支书一看也好，咱去不管用，你李正再牛能指着袁副乡长说啥，再说再打就关你进派出所。 于是，在小丰村乡道小路上，一行人踏着风雪走向刘花家，燕冰看着刘花全身发抖，将脖子上的围巾扯了下来给刘花围上，刘花看着燕冰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天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有几只胆大的兔子跑到路边的菜地里，刨开雪花吃着里面的青菜叶子，天空上时不时的划过一两只鸟儿，更有一些麻雀飞到稻草堆子里寻找漏收的谷子。下雪天最勤快的莫过于这些动物，最懒的莫过于村里的人。 刘花挽着燕冰的手低着头，而燕冰则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刘花，年青这是最深的影响，虽说刘花今年也有二十三了，但看上去就像是十八岁，脸上白皙光滑，长长的刘海，细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大辩子，身材更是没得说，要前有前，要后有后，绝对的一个美村姑。 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大伙也都没有说话，袁副乡长给前面的锁子支书三个一个递了一支烟，几个男人便停了下来点烟，燕冰和刘花也无奈的站在后面，刘花的手紧紧的挽着燕冰，嘴里小声的说道：“李主任，这样会不会不好，其实咱家男人平时对我也好。。。” “刘花，以后你就叫我燕冰或者燕姐吧，这事啊，我们也不是来追究你男人的事情，而是来开导你家男人和你家公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