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妒恨欲狂
被打的血rou模糊的抱琴的尸首,很快便被人带了下去。【】:efefd 上官翎雪似不忍见到那样的惨象,只偎依在宇文熠城的怀中,低低饮泣着。 软玉温香、芙蓉泣露,当真是我见犹怜。 宇文熠城任由她柔若无骨般的身子,轻颤着抱紧他,他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伸出手,回抱住她。 似察觉到男人的冷淡,上官翎雪心中微微一凛,明眸轻抬,将一双宛若江南烟雨的眼睛,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柔弱如柳丝一般的嗓音,犹带着哽咽,“陛下抱琴她” 话音未落,却已被宇文熠城打了断,“你的丫鬟已死,整件事就到此为止,孤不会再追究” 男人语声平淡若水,一字一句,却是极之疏离与冷淡,“但孤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上官翎雪心中又是一凛,明眸不由的绞紧这近在咫尺的男子,却只见他薄唇微抿,清冽嗓音,毫无情绪般的响起,“如果日后再有陷害夏以沫的事情发生下一次,死的,就不会只是你的丫鬟” 紧抱在男人腰身上的藕臂,蓦地松了开来,上官翎雪似不能置信一般望住这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向柔媚婉转的嗓音,此刻却不由染上了几分慌乱,“陛下,你在说什么” 心中一紧,女子眼中抹过一丝难掩的愠怒,“陛下难道认为沫儿meimei与睿王殿下的事情,其实是翎雪所为吗” 宇文熠城墨如点漆的寒眸,淡淡睥睨着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你到底有没有做过,自己心里最清楚” 语声一顿,男人微微凝眸,瞳底映出殿中摇曳的烛火,却是一丝光亮也无,“孤也希望,昔日那个温婉善良的翎儿,不会处心积虑的做出这等谋算人心的事情” 说到后来,宇文熠城自己心中亦是不由的有些恍惚。最初,被面前的女子吸引,不正是因为她的温婉吗可是,渐渐的,她当初的面貌,却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模糊他一向知道,宫中岁月,最能改变一个人的初心,可是,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曾经如她一般识大体懂进退的女子,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夏以沫与宇文彻流觞亭中私会一事,他何尝不清楚,面前的女子,根本不可能一无所知,但最终,他只发落了她的丫鬟,保全了她 或者,诚如她的丫鬟,当时在殿中为她打抱不平时说的,自从那个女子出现之后,他确实冷落了她人总会有私心,总会妒忌,所以,才让从前良善如斯的她,也终究污了原本的面目 宇文熠城突然觉得有些厌烦。厌烦这宫中一日复一日的争斗,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总有人不择手段的去抢夺些什么。 上官翎雪此时心中却是一片大乱,从男人开口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他知道了事情是她做的他会怎么处置她 一瞬间,上官翎雪心中思虑的,尽是他会怎么处置她 不,他若要真的处置自己的话,又何须任由抱琴将一切罪责揽了过去呢 在明知她做过什么的情况下,他还是维护了她 这个念头甫起,上官翎雪心中却是不由的一片狂喜。 她就知道,他是爱自己的所以,即便明知她陷害了夏以沫,却还是不忍心处置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上官翎雪又想笑,又想哭,只觉满心的欢喜,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要亲口从面前的男人口中听到那会叫她欣喜若狂的答案 “陛下既认定翎雪有份陷害沫儿meimei与睿王殿下私通” 女子贝齿轻咬嫣红唇瓣,微垂的明眸,浓密睫羽,在下眼睑处投下小片的阴影,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情态,一把柔婉的嗓音,更是轻如柳絮,漾着碧波微澜,“为何陛下不将翎雪与抱琴,一起处置了” 说到后来,上官翎雪不禁微微抬眸,凝向面前的男人,一双盈若秋水般的眼睛,毫不遮掩的漾着脉脉的柔情,如丝萝一般,缠上面前的男人。 宇文熠城知道她在等着什么样的答案。 可是,他的心中,对她,却再殊无半分的绮念。 “你救过孤” 宇文熠城没有看她,嗓音平静,“这些年,你与孤的情意,也不是假的” 所以,他可以容忍她这一次的陷害。 就当是全了她这些年来对他的情意。 其他的,再没有。 上官翎雪却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回答,一时只觉心头大恸,如被人拿着钝刀子,狠狠捅了一下般。 “只是这样吗” 女子不甘心的问道,“难道仅仅因为翎雪曾经为陛下你挡过一剑的份儿上,陛下今日才没有处置翎雪吗” 女子不由的语声一厉,“是不是如果翎雪当初没有救过陛下的性命,陛下今日会像对待抱琴一样,将翎雪杖毙呢” 宇文熠城从来没有见过她像现在这般凌厉妒忌的眼神,印象中,她总是明眸善睐,从来不会有半分过激的言行但现在,她素日里一向敛的温顺的眉眼,此时此刻,却是溢满着隐隐的戾气,那缠绕入骨一般的怨毒,衬得那原本精致如画的一张脸容,竟似有几分扭曲 宇文熠城不由眉峰微微蹙起。 是眼前的女子变了呢还是这一直就是她的真面目而自己只是一直从来没有看清 上官翎雪清楚的看到,男人眼中一瞬之间划过的不耐,心头一凛的同时,却是被更深的妒忌占满,一时竟顾不得其他。 “熠城” 她唤着他的名讳,即便心底满溢着对那个女子的嫉恨,柔婉嗓音中,却还是记得逸出丝丝的凄楚,“沫儿meimei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难道翎雪与你这么多年的情意,都比不上她吗” 像是害怕他的答案一般,女子柔软的身子,忽而扑入男人怀中,如玉的双臂,紧紧将他抱住,如蒲草依附着磐石一般,郎情妾意,无限缠绵。 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在他怀中,似止不住的轻颤,令宇文熠城不由的想到,当初,当她为他挡下刺客的那一剑,他抱着她之时,她亦是这样的在他怀中轻颤 冷硬的一颗心,终是不由软了下来。 “孤只是不想从前那个美好的翎儿,变得像这世间那些恶毒的妇人一般罢了” 清冽嗓音,带了柔和。 宇文熠城没有推开女子的怀抱。 上官翎雪柔软的身子,却是不由的微微一僵,旋即却是更紧的抱住了男人,“翎雪也不想的” 女子嗓音一哽,无限楚楚,“熠城,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怕有朝一日,你会再也不喜欢我” 那些从心底漫上来的恐惧,却是真的,是无数个午夜梦回,缠绕在上官翎雪心底最恐怖的噩梦梦里尽是面前的男人,为着夏以沫,将她残忍抛弃的情景 夏以沫 想到这个名字,上官翎雪眸中不由的碾过寸寸的杀意。 只是,这样的情绪,很快便被她敛了去,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因为她方才的这些话,宇文熠城的微微动容,但这对于她来说,却远远不够 “熠城,你是翎雪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此生唯一一个喜欢的男子” 将自己完全投入男人的怀抱,上官翎雪精致的脸庞,埋进男人宽阔的胸膛,任由晶莹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衫,柔柔嗓音,凄苦却又情深,“熠城,你知道,能够永远陪在你身边,是翎雪一生的愿望翎雪真的不想失去你没有你,翎雪只怕会活不下去的” 这样深情的剖白,即便郎心似铁,也化作了绕指柔。 想到这些年的情意,宇文熠城心中也不由的触动,终伸出手去,将怀中的女子轻轻抱了住。 感受到他的回应,上官翎雪心中一喜的同时,却也不由的划过阵阵的苦涩。只下意识的将男人抱得更紧。 宇文熠城清贵优雅的嗓音,随之在她的头顶响起,“翎儿,你不会失去孤的只要你还像从前一样,好好的待在孤身边,不要再费尽心机的去做那些陷害他人的事情” 心中的一腔狂喜,随着男人的最后一句话,瞬时化为一片乌有,只余满满的妒恨与怨毒。 “陛下说的,不要陷害他人指的是沫儿meimei吗” 在她口中提到夏以沫的同时,男人揽住她的一双长臂,似瞬时一滞,然后将她推出了自己的怀抱。 “不仅是夏以沫” 男人没有看她,嗓音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冷淡,“孤不希望你用那样的手段,再对付任何人” 上官翎雪掩住唇角的冷笑,一双盈着水汽的明眸,静静望向面前的男人,“是,翎雪承认,之前邀约沫儿meimei与睿王殿下的信笺,确是翎雪命人伪造的只是,沫儿meimei若果真对睿王殿下没有半分心意的话,她又怎会明知陛下你不喜他们私下见面,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赴约呢而且,为着救睿王殿下的性命,沫儿meimei她做过些什么,想必陛下比翎雪更清楚” 她清楚的看到,当她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墨眸中瞬时划过的凌厉寒芒,上官翎雪心下冷笑,继续道,“陛下你爱护沫儿meimei,可沫儿meimei她又是怎么待你的呢若沫儿meimei她有陛下对她一半的心意,对待陛下的话,即便旁人要陷害她,也是没办法的” 这一次,上官翎雪没有再掩饰自己漾在唇畔的讽刺笑意,“在沫儿meimei心目中,除了那朔安国的司徒公子之外,只怕那睿王殿下都比陛下你更重要些” 话音未落,却已被宇文熠城厉声打断,“够了” 上官翎雪静静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无疑戳中了他心中的痛处,他墨如点漆的一双眸子,此时此刻,被簇起的怒火燃满,那样近乎于妒忌一般的情绪,是她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过的不,确切的应该说是从未在除了夏以沫之外的女子身上,出现过 他果然待那个女人是不同的吧 尽管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可是,亲眼所见,却仍是令上官翎雪心底妒忌的发狂,恨的发狂。 “陛下,翎雪知道,这些话你不爱听” 上官翎雪放柔了嗓音,如同蛊惑一般,轻声开口道,“可是,沫儿meimei她从来未能像陛下待她一般,一心一意的待过陛下在沫儿meimei的心目中,只怕从来都只有司徒陵轩才是她的良人毕竟,那是沫儿meimei倾心所爱的第一个男人,若非当初发生了司徒陵昊谋反一事,沫儿meimei与司徒陵轩早已成婚,现在甚至早有儿女绕于膝下” 她一句“早有儿女绕于膝下”,还未说完,面前的男人却是蓦地一掌击出,凌厉的掌风,瞬时将一旁的梳妆台击的粉碎,断裂的檀木,滚落一地的胭脂水粉,发出清脆的裂响,久久回荡在死寂如坟墓的寝殿之中 掌风收回,垂在身侧,被男人紧握成拳,骨节泛白,青筋毕露。宇文熠城一双墨眸里,此时尽是一片赤色,那样凛冽狠绝的妒恨,如同汹涌的夜海一样,布满他濯黑的瞳仁,却又仿佛带着一抹藏得极深的痛意。
上官翎雪瞳仁微微收缩,贝齿紧咬唇瓣,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她知道,她没有看错。 原本一腔报复的快感,此刻却只剩妒忌。疯狂的妒忌。 那个夏以沫她到底何德何能,竟让面前的男人如斯在乎 她恨她。恨毒了她。 藏在衣袖里的玉手纤纤,被上官翎雪握的死紧。染着鲜红凤花汁的指甲,将那柔嫩的掌心,掐的出血,疼痛清晰,却也抵不上她心头那刻骨缠绕的恨意。 “陛下” 将一双明眸从被男人击断的梳妆台上,转回面前的男人身上,上官翎雪遮去瞳底一闪即逝的讽笑,就要开口。 宇文熠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嗓音冷鸷如同出鞘的利刃,“孤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夏以沫的任何坏话否则,别怪孤手下无情” 丢下这样一句话,男人即要拂袖离去。 上官翎雪被他的警告,久久震在原地,半响,唇瓣却终不由的抹过一缕冷笑,在男人几乎踏出房门的同时,嗓音响起,“陛下,翎雪所说的有关沫儿meimei与司徒陵轩,与睿王殿下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决断否则,陛下也不会像刚才那样的震怒了” 是呀,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像方才那样的动怒过。那个男人,一向是冷静隐忍的,哪怕泰山崩于前,他都可以不动声色,可是,就是这样万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此时此刻,却为着一个女子动怒如斯 仿佛自从那个女子出现之后,他的情绪,便被她不断的影响着,左右着,令他不断的失控变得再也不像从前那个宇文熠城 上官翎雪如何不恨 是夏以沫,是那个女人,令她的良人,变作今日的模样,是那个女子横桓在她与宇文熠城之间,离间了他们的感情,令宇文熠城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爱她 她夺去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全部宠爱 这一切,都是拜夏以沫所赐 一刹那间,上官翎雪只觉心底恨意,像是翻滚的热水一样,汹涌着满溢出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她恨不能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即便凌迟,也不能消她心头之恨。 宇文熠城早已随着她的话,脚步一顿。 心头惨痛的同时,上官翎雪却也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至少,她的话,起作用了不是吗 只要继续挑拨他与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就行了,不是吗 上官翎雪嫣红似血的唇,不由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宇文熠城清冽如霜的嗓音,却在这个时候,蓦地响彻,“即便是真的,孤也不必翎儿你来提醒” 男人语声一顿,一字一句,“孤也决不允许,再有谋害夏以沫的事情发生否则,孤对你,不会再留情”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珠玉落盘一般,在偌大的宫殿里响彻,如同锋锐的刀刃一般,刮过上官翎雪的心头。 而丢下这样毫不留情的一句话的男人,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便拂袖而去。 上官翎雪眼睁睁的看着他高大忻长的身影,踏出她的寝宫,料峭夜风,将他的衣袂,吹得翩翩,却如同他的人一般,冷酷,残忍。 一刹那间,上官翎雪只觉心底那股毁天灭地般的恨意,像是要冲出胸腔了一般。 女子贝齿死死咬着嫣红的唇,可即便这样,也止不住身子的轻颤。 她恨得全身都在发抖。只恨不得将那夏以沫立时撕碎。 “娘娘” 正端着茶水进来的宫女,恰看到面前女子骇人的眸光,心中一怕,手上一松,刚沏好的热茶,瞬时洒落一地。 宫女立马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娘娘饶命” 上官翎雪心中本就恨极,被她这么一搅,更觉烦躁,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贱婢” 那宫女被打的耳鸣,口腔里满是鲜血的腥气,心中怕极,瑟瑟发抖,只一个劲儿的不断叩首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上官翎雪一双明眸通红,如要杀人一般,盯着那个宫女,扬手,又是一个耳光,重重甩了过去 将那宫女打的一下子掼倒在地的同时,上官翎雪腹中亦是蓦地一疼,如同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般。 她心中本就怒极,这一下腹中疼痛,也只道是恨的,刚想将一腔的怒火,再发泄到眼前的宫女身上,脑海中却蓦地闪过一道精光那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令上官翎雪一时狂喜 “来人” 护住小腹,上官翎雪沉声吩咐,“立即去传太医给本宫诊症” 一双明眸,厌恶的瞥过一旁那匍匐在地,双颊红肿的宫女,女子复又吩咐,“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本宫不想再在这里看到她” 很快便有太监上前,将那满脸是血的宫女拖了下去,只是,拖出去了好远,仿佛还能够听到那宫女被捂住口鼻之下,闷声的挣扎 上官翎雪却只悠悠的隔着衣衫望向自己平滑如镜的小腹,一双似水明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