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嫡女名贵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心存歹念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心存歹念

    这院子外头瞧不出如何,看着也不过就是个寻常的宅院罢了,唯一不同的是建在这样一个地方,人迹罕至之地,也不知凌意止是有何意图。

    可等到走进来才发现,实则这院子占地极为广阔,精致的院落中来往的人也不少,好似也都认得宋和歌及祁清越,都会上前见礼。

    凌意止这个主家还不曾如何,祁清越倒是在前头一路引着,想来也是知晓要去的地方的。

    一路穿过无数回廊,经过数个院子,在又经过一个练武场之时,远远地,良辰便是听得传来呼喝之声,里头不少人,大冬日里,却是都打着赤膊,拳来脚往,真刀真枪,虎虎生风。

    “师妹,前几日不是还说过少了与人交手,若是找人喂招,你凌大哥这里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走在一旁的宋和歌,见得小师妹很是感兴趣神情,便是笑着说道。

    良辰转头看着大师兄笑,相处久了,大师兄便是都能猜出她心意来了,眨了眨眼,便是仍转过头去四处观看。

    前头凌意止却是不知这二人的打算,一心要超过走在他之前的祁清越,偏这二人谁也不肯用了功夫,明明施展轻功便可分出输赢,却是谁也不肯如此做了,单单快步走着一较高下,在良辰看来,当真是无聊至极。

    越过练武场,便是入了一条小路,小路尽头竟好似是个极大的菜园,这可叫良辰大为吃惊。

    偏生那一整片的菜园中独独有座院子,冬日里菜园自是空着,这院子瞧来便是颇显得突兀。

    然而很快良辰便是消了心里的疑问,心里思量着,这怕就是她们的目的地了。

    一待走近这较为偏僻的院子,良辰便是闻到叫人难以忽略的血腥味。抬头瞧着前头两人,仍是一心一意比试,好似只有良辰独个儿闻到这味道一般。

    “若是不想进去,便算了吧,也没什么好瞧的。”到底是宋和歌心细,见得良辰微微变了脸色,便是轻声说道。

    “喔?不用,没事。”良辰方才确是有些停滞,可宋和歌这一问,倒是叫她有些好奇。也压下那不适感觉,便是忙回道。

    前头凌意止想是也听到了两人对话,便是也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良辰。

    视线在良辰及宋和歌两人身上来回转了转,这才看向良辰:“你大师兄说得没错,里头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而且有些……”

    说到这里想是有些不知要如何出口。便是有些迟疑。

    良辰一见便是笑了,倒是接着他的话说了:“有些血腥是吗?我闻到了。”

    几人都注视着良辰,实则方才都听出良辰是有些个不适的,可这会儿偏又脸上很是平静,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继续相劝了。

    良辰摇了摇头,这些人怕真将她当做孩子了。说不得心底正担忧她会不会一进去便是被吓晕了,便是忍不住开口:“你们放心就是了,既是我要去看。便不至于会被吓晕了,血怕什么,当初我自个儿受伤之时,不是也浸透了衣裳,多少血也都流了的。”

    当初确实流了不少血。也正因此,良辰时时记着是谁叫她险些丧命。便也在告诉自个儿,血定然是不能白留的。

    眯眼瞧了瞧面前紧闭的门,良辰知晓,这门一旦推开,她便是要面对许多从前不曾见过的,酷刑,血rou模糊,亦或其它。

    对上手搭在门上却仍是转过头来看向她的祁清越,良辰微微点了点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良辰几人鱼贯而入。

    比良辰想象得要好一些,被靠墙吊着的几个黑衣人虽果真如所想一般皮开rou绽,可地上的血迹却是明显被清扫过了,便不知是为了今儿个的良辰过来特意如此,还是往常用刑过后便是都会这般。

    “喏,问出来的便都记了下来,你自个儿看看吧。”里头的人见得凌意止进来便是都退了出去,凌意止自个儿走过去,拿起桌上压着的那两张纸递给她。

    “多谢凌大哥。”良辰接过那两页纸,便是笑着谢过,随即细细看了开来。

    两页纸上头记着清清楚楚,良辰一个字都不曾错过,认真看了,心想怕是能问出来的凌意止便都挖了出来。

    他们几人进来这半天了,那吊着的人却是一个出声的都没有,只在他们进门之时抬眼瞧了,随后便是都低垂了头,想是也再没力气了。

    良辰瞧得问出的东西便是极为满意,又是谢过凌意止,可忍不住又低头看了几眼,这才发觉方才觉得不对的地方。

    “凌大哥,这上头不曾写了上次伤我之人是谁,可是他们不肯说了?”良辰耿耿于怀的问题未曾得了答案,便是忙小声开口问道。

    凌意止一愣,有些不大明白良辰的话,随即想起祁清越说过良辰似是伤了,这才记起这事还不曾询问,当下开口道:“这可确是忘了,不过你莫要着急,我这便着人来问。”

    说着便是要扬声唤了外头的人进来,凌公子清俊出尘人物,怎么肯亲自动手,还怕要溅了一身血。

    “等等。”良辰见得凌意止举动,忙开口抢先阻止道:“凌大哥,他们也累了,便是叫他们歇着吧,这答案我自个儿来问便是了。”

    “你……你自己问?”凌意止瞧一眼血迹斑斑的黑衣人,再瞧一眼明眸皓齿身量纤柔的良辰,委实有些不敢相信。

    “嗯,便不麻烦凌大哥的人了,我自个儿来问就好。”良辰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在众人还不曾反应过来之时,便是转头去看被吊在眼前的几名黑衣人,语气淡淡地问:“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衣裳之上绣有花,那日伤了我,便是伤了萧家九小姐的人是谁?”

    “你,你就这样问,你就不怕……”凌意止有些吃惊,见得良辰如此大方地询问,便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虽他也说不出要怕什么,可一个姑娘家,总该有些顾忌的,怎么能就这么大喇喇问了出来,这可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话说回来,他也不曾想到哪个姑娘家进来这刑房见得如此血rou模糊景象还能面不改色,是以如今这般毫无顾忌问出来,怕是也没什么稀奇了。

    “我怕什么?他们既来了这里,还会出去吗?”虽他不曾问出,可良辰倒是知晓他要问了什么,便是毫不以为意问道,接着不待凌意止回答,便是转头又看着他道:“既再出不去,我又有什么要怕的,不过杞人忧天罢了。”

    凌意止顿时哑口无言,听得良辰说得将人留下说得如此自然,好似不曾知道这些人被留下的下场一般。

    良辰见他不说话,便是对他笑笑,随即转回头,似是洞悉凌意止心思一般,一边低头看着手中瓶子里的药,一边接着道:“凌大哥,这跟心狠不狠无关,而是我知道,莫管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便是都必须要承担后果的,如他们今日落在我们手里一般,若是有朝一日我落在他们手里,结果想来也不会有差吧。”

    心狠亦或心不狠,良辰自认都谈不上,她只是知道,有时即便她不曾对人心存歹念,却也难保别人不想要致她于死地,而面对此种局面,结局不外乎两个,对方死,亦或她死。

    显然,这一问题她很早便是想过,比起自个儿死来,她更能接受的是旁人死。

    宋和歌但笑不语,祁清越上前拍了拍凌意止的肩膀,语气甚是得意道:“如今你便知道我小师妹不同于寻常女子了,她与元宝整日里可是忙得很,你总要给他们那药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不是?”

    说着扬眉看向良辰取出来正一溜摆开的药瓶,告知凌意止那些药的来处,自是良辰要了元宝费心弄出来的,其毒性明显不比师父的差。

    “怎么,没人说吗?”良辰抬眼瞧了一眼一排瞧着早已经是面目全非的黑衣人,也不着急,而是又低了头去摆弄那些个瞧着莹润如玉的白瓷小瓶。

    “他们……”见得良辰问了半晌都无人作答,凌意止忍不住又开了口,想要帮良辰一把。

    谁料方一开口,便是被祁清越一掌拍下来,险些内伤,回头怒视,祁清越却是一直好整以暇盯着自个儿师妹的那堆宝贝瓶子。

    “为什么不说呢?是知道自个儿终究难逃一死吗?其实不然,死跟死其实也是不同的,比如寿终正寝和受尽折磨而死,显然差别极大。”良辰轻声开口。

    不曾注意到那二人举动,仍是摆弄着面前的一排药瓶,迟迟选不定要先用了哪个,便是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其实在我看来,死还不是最为可怕的,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便好似很高兴一般抓起了一个药瓶,欣喜宣布:“就这个了,我也没那许多时辰与你们在这里耗着了,若是不想说,我便也不勉强,直接用了最为厉害的吧。”

    一时屋子里头众人便是都将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瓶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