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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挫折

    时间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十二月,又是一年冬寒时。金陵的冬天,雨总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阴阴沉沉的天,让人的心灵也不惊不觉的被压抑。

    颜汐抱着毯子,开着电暖器窝进沙发,虽说她的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而且也坚持天天锻炼,但终究还是不一般的怕冷,不上学的时候,她就总是维持这这种懒懒的姿势。mama常说她是蛇转世,血是冷的,其实她个人觉得吧,她应该是个冬眠型的生物,不耐冬的酷寒。

    “我果然还是不懂人性啊!”

    林婉清停下打毛衣的手疑惑的看着女儿,突突然然的,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话了。再看向她手里的书——《人性·心理》,这孩子又魔症了,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图书馆、书店跑的,就得来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书。

    “不,确切的来说是我不懂人类。”叹了口气的颜汐,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说你这孩子又疯魔了,什么人性不人性的,你才多大一点啊,你爷爷那辈分都不敢说懂人性,就你一天到晚脑子七想八想的。”

    “所以才要了解啊,这世上的人千千万,思想更是千奇百怪,所以我就想,他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是不是也迫切的渴望着权利,还是只甘于平淡?那么这人性又是什么呢,人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呢?越想越不通,越不通就越想,所以混乱了。”

    “那你就继续混乱去吧,你mama我没你那么高深的智商,做不来思想者的行径,这人性我是不懂,这人类我还懂一些,那就是时间到了,要吃饭了。”林婉清也不管她,放下手上的活计,进了厨房准备晚饭去了。反正她对女儿这种间歇性的疯魔症已经为完全免疫、习以为常了,时不时不闹上一出,她还不习惯呢。

    颜汐哀怨,自己拍拍自己的头,表示安慰。“果然,天才是寂寞的。”

    想想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自己果然太投入了,为什么我们颜汐伪小朋友会这么投入的研究人性这个千百年来,无数哲学家思想家都堪不破的难题呢?这话就得说到涅槃的成名作——《驱魔事件簿》了,自从这部漫画推出之后,反响那是相当的大啊,漫迷们直接把它送上了secret接班人的位置上。《驱魔事件簿》要进入尾声了,还有十几篇的番外就全部画完了,所以为了保住涅槃的声誉,她只得绞尽脑汁构思下一部漫画了。

    下一部漫画她打算画黑暗风的,名为《转角灵异店》,故事情节是:心里有欲望的人,不管是阴暗的还是光明的,在某条路的转角不期然就会遇上一家灵异店,进到这里你就能够满足你的一个愿望,不论是什么,都能为你达成。那么满足了愿望之后呢,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就此而满足,还是奢望更多?

    看了文本脉络,颜拓叹气:“丫头,辛苦你了,难啊,这主题,太有深度了,一般人儿可不敢想。”

    一开始她还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画了几张宣传稿询问漫迷的意见之后,得到一致的赞同及期待,志满意得的开画时,画着画着就开始不支了,果然阅历还不够啊。然后就悲催了,只得疯狂的找素材。

    吃完晚饭,颜汐继续窝进沙发,小毯子一裹,攻她的人性去了。颜mama看不过去了,把她手上的书一抢。

    “颜贝贝,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吗?十二月了,再过不久你就要期末考了,你难道还想考一个期中考试一样的成绩吗?”

    期末考,颜汐本来还有些晕的脑子霎时一片清明,她现在是一名中学生了,不像以前那么自由自在了。望着mama有些铁青的脸,她很无奈,期中考试的时候她生了一场小病,考的不是很好,那时候就很多风言风语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听见,一开始还背地里说,之后就光明正大了。她不在乎,可mama很在乎,开始的时候还会解释说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多说几次人家就说你找借口了。可见人在乎的永远只是结果,这中间经历过什么没人在意,意外那只能作为失败的借口的存在,颇有点成王败寇的江湖味道,这就是人性啊。

    “mama不求你考什么惊天动地的成绩,但好歹得对得起你入学考试的298分吧。你不知道多少人在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笑话呢,mama不知道有多伤心。”

    298,这就是一个紧箍咒啊,她现在可谓万分的后悔当年的决定。在心里骂自己,颜汐啊,你就是笨啊,没脑子啊,怎么就随随便便给人崔校长给忽悠了呢。要是当年随便考考,这会儿岂不轻松了,搞的现在走到哪儿只要认识的就会说:看,那就是那个298分。

    想着想着,颜汐怒了,暗自咬牙:崔校长,我恨你,画个圈圈诅咒你。

    “好吧,mama我现在就去啃课本,惊天动地的成绩还是可以有的,能考满分的绝不会放它溜过,您那张老脸,您女儿帮您长,成不?”颜汐无奈,拿过mama手上的书,放好,转身,准备上楼。

    “你这个死丫头,说什么呢,什么老脸,把话给我收回去。”听了女儿的话,颜mama怒了。

    “亲爱的妈咪,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您让我怎么收回呢。都奔四的人了,您的脸不老么,最起码嫩不过我吧。”飞吻一个,在mama气得要砸抱枕的时候,赶紧开溜。开玩笑,抱枕砸的虽然不疼,脏了可得她洗啊,这大冬天的,她的小手,要保养啊!

    颜爸爸在一旁快笑弯了腰,颜mama把矛头对准了他。“你看你生的好女儿,养不教,父之过,你不严加管教,还在这看热闹。”

    颜明诚竖起右手的食指摇着:“NO,NO,NO,人说孟母三迁不就是为了管教子女吗。再说了,都说女儿是mama的小棉袄,又不是爸爸的,你的小棉袄干嘛要爸爸去管教。”

    林婉清为之气结,愤愤的坐下,拿起毛衣猛织了起来,这两父女一个模样的,她没那口才说得过。

    “才这么一点?”颜拓看着少的可以的画稿皱眉。

    “能有这么多就不错了,最近思路卡,画风又有些转变还没适应,最最重要的是我被mama禁画了,要全力准备期末考,力求一个惊天动地。”mama的眼睛肯定是装雷达了,只要她手痒痒一拿起画笔就像背后灵一样出现,她以侦探那无比犀利的眼睛侦查了一番,确定没有装摄像头,对此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mama总能出现的那么准时?

    “那这漫画是出还是不出?”

    “出,少出点,期末考快了,等我考完,时间大把的有。”每天对着日历,计算着期末考的时间,这是她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情,原来等待是如此的让人心焦。

    “日本那边我联系了一下,动漫的初版已经开始在制作中了,他们寄了好几个雏形过来,需要你做选择。还有,宫本正次问我们是否准备好了华语的声优,还是让他去留学生勤工会挑?”

    其实颜汐从盛京回来就和日本联系了,但因为是国际包裹,时间很长,来来去去的几个月了事情还没个眉头,无比怀念网络信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啊,一封email,几秒钟的时间搞定。

    “让他挑吧,这方面我们没人懂。”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颜叔叔,漫画制作好了之后,能进入电视台播放吗?有没有什么相关的手续要走?”

    真正投入了之后才知道动漫制作这方面原来是个销金窟,需要的资金相当巨大。她这几年的漫画收入虽然颇丰,但其中一半都捐出去了,又买了房子,因此所剩不多了。她不得不动用了海天的帐户,为此还惊动了李长海,以为她家出了什么事,需要大量的钱,在她再三保证和恳求下,四叔才答应为她保密的,不然不知道又会给家里惹来多大的风波。所以她不想付出如此巨大之后,却得不到任何回报。

    “这……我不知道,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去打探一下吧。”这些事都是额外的,他完全可以不用管,但这些年的交往他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聪慧的丫头,恨不得当自己女儿来疼,鞍前马后的事也甘之如饴。

    “那麻烦颜叔叔了。”

    “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安心的准备考试,学生还是以学为本的。”

    几天后颜拓带来的消息让颜汐的心颇为阴翳,这是个规行矩步的国家与年代,不是你有了片子就能发行的,这里面有很严格的规章制度,必须出自正规的、国家认可的影视制作公司才能被电视台所接受。而和影视制作公司接触之后的结果也相当不乐观,他们有一个强硬的要求,那就是独家的版权。版权卖了,今后就没她什么事了,这点认知让她相当沮丧,重生后一直一帆风顺的她第一次遭受到了挫折,心情也一落千丈。

    版权要不要卖?既然要卖就直接甩给影视制作公司了,还和日本联系什么,那之前的打算,与投入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吗?

    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太想当然了。颜汐望着堆的高高的漫画稿与日本那边寄来的预算表,还有前期的汇款单,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作者有话说:部门聚餐了,回来才码的文,字少了点,亲们今天就将就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