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确认胜利前的风度都是失败FLAG
当时莫求缘这句话一出口，最直接的就是一片死寂。 不论是不认识莫求缘的人，还是认识莫求缘的兰斯洛特、高文等人，都一副眼睛脱眶，下巴脱臼的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 这种话就算是男的说出来也会让人有一种狂妄的感觉，何况是一个女生，更是一个残疾的少女！ 第一反应是呆愣，随即就是不满的羞愤。 但是没有人敢站上来。 这就是莫求缘之前进行的夸大和恫吓的效果。 眼前这人真的击败过兰斯洛特吗？ 她真的是击退洛特王的幕后cao盘者吗？ 如果是真的，在场的诸位没有谁有自信能够击败兰斯洛特——他当初可是技压群雄，从那么多的骑士之中脱颖而出，击败了兰马洛克成为拔剑候选人的啊。 除了一人。 高文。 虽然知道莫求缘在计策等方面值得尊敬，但是对于少女的实力，高文并没有概念——事实上这个概念谁都没有。 这样的宣言，毫无意外地戳到了这个太阳骑士的敏感点。 尤其是莫求缘的发言，其中十分有暴君的感觉，这对于骑士而言无疑是非常敏感的。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骑士宣言之一。 “虽然对于您的智慧感到钦佩，但是我还是无法认同你比兰斯洛特更有暂代王掌权的实力。” 高文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 而在他站起来的瞬间，对莫求缘感到不服的众人眼中都纷纷露出了希望的神色。 「不愧是‘太阳骑士’……一下子就把这群家伙的眼睛照亮了呢……」 莫求缘瞪着死鱼眼看着周围的一切，在心里不由得吐了个槽。 和刚才狂飙气场相比，现在她已经窝在了轮椅里，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一样打着哈欠。 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再飙气场已经没有意义了，二来是因为她分心了。 「不认为我比兰斯洛特更……呢……」 少女的嘴角划过一道玩味的笑容。 与此同时，兰斯洛特和高文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所以说腐女什么的好可怕…… “那么，你是不承认我的什么呢？武力？策略？还是什么？” 不卑不亢，莫求缘淡然地反问道。 “对您的智慧我有过见识，但是，我不认为只有智慧就能够代替王，就算是暂时的也一样。” 高文皱着眉说道。 这也是所有人的想法。 拳头大的人才有话事权，这是这个世界最容易让人接受的想法。 没有比武力更加直接的说服方式了，不是吗？ “那么，那就好办了。”莫求缘这么说着，随手将铜镜放在了轮椅的侧袋之中，“你是选就在这里一战呢，还是选在外面呢？” “……！” 很显然，莫求缘的态度让高文也不知所措。 作为骑士精神出发，高文自然是不愿意对作为「女性」的莫求缘出手。 但是目前，莫求缘又的确是他应该「对抗」的存在。 「所以说誓言什么的，BUG总是一大堆啊……」 莫求缘一边愉悦地欣赏着高文纠结的表情，一边在心中暗暗吐槽。 在莫求缘这个偏向功利主义的家伙眼里，所谓的「精神誓言」这种存在就能够产生正面作用，但是一旦被打破就会造成心理空隙的东西，最多只不过一句就足够了，只要超过两句，有两个条件就很有可能会产生矛盾而被人钻了空子。 给自己制造一个空白死角并且宣告天下就已经够愚蠢了，那么制造一大堆的死角而且还让人有机会在其中找到矛盾点加以利用岂不是愚蠢得无法形容了吗？ “不用在意我是女性的问题哦？我不认为你会违反骑士条例……因为……是呢，在这里先预言一下好了，以此让你们这些脑癌的家伙明白和我所差的次元水准……” 愉悦够了的莫求缘轻轻叹了口气。 “高文，你的剑……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她的语气，高高在上得甚至是梅林和阿尔托莉雅都感到陌生。 然后，阿尔托莉雅忽然明白了。 莫求缘在做的，除了「立威」以外，最主要的其实是在制造「不满」。 臣民们如果被莫求缘的实力所折服，那么接下来会产生的问题就是阿尔托莉雅作为「王」的位置开始被动摇。虽然说神行兵法的效果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抵消掉，但是至少被削弱是肯定的。 所以在这种时候，就要给他们产生「这个暂代的人或许很强大，或许很有智慧，但是我们不想让她成为我们的王」的情绪。 最简单的，就是高高在上的挑衅。 而很理所当然的，包括高文在内，全都已经落入了莫求缘的掌控之中。 倒不如说，从莫求缘开口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已经都落入了莫求缘的掌控之中。 先是以最特立独行而吸引注意的方式出现，让所有人对她产生好奇。 之后，再利用狂妄而惊人的发言，将阿尔托莉雅驳斥了一通，首先让众人对她产生第一点不满，却让众人无法对她产生质疑。 接着再借助高文的反驳，让所有人对她的不满越发加深。 接下来，只需要击败高文，建立起威信让这些人不敢有微词就足够了。 但是，莫求缘能够击败高文吗？ 阿尔托莉雅心中也不由得打鼓。 她对于莫求缘的实力，始终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虽然记得当初曾经借凯的手试探过一次，但是那也只不过是确认莫求缘「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个「最低水准」而已，而莫求缘具体的水准，还没有人知道。 「等等……这也的确是一个可以确认师尊实力的机会……而且，师尊从来不会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这里还是选择相信师尊吧。」 阿尔托莉雅最终决定按兵不动，事实上她也没想出如果要负责解围应该怎么做，就算她尝试解围，莫求缘也会继续推动这个局面，让一切变得根本无解吧？ “……原来如此，那么我会手下留情的……请到外面来吧。” 高文的面容却平静了下来。 在他那平静之下，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如果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忍不住冲上来了吧？但是高文不同，他不仅是「太阳」，同时还拥有着「智慧骑士」的美名。 他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情绪留在战场上。 现在无意义的怒火只会让自己的双眼蒙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相比起狭窄的室内，当然是室外来得比较自由，而且也不用担心打坏什么器具，更能在更多人的眼睛下证实一切。 不论是莫求缘是否真的有令她如此自高的资格，还是她只是欺世盗名的存在，都会在群众的眼中得到见证。 而莫求缘则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抬手轻轻拍了拍在她身后推着轮椅的那个弱气少女。 而弱气少女则先是很明显像是吓了一跳地缩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慢慢将莫求缘向着门外推去。 看着那个弱气少女，阿尔托莉雅不由得疑惑地皱了皱眉。 莫求缘对别人的防范意识其实挺强的，至少她不会随便让什么人帮她推轮椅——这对于双腿残疾的人，可以说是将命交到了对方手上程度的信任啊。 也就是说，这个弱气的少女，是莫求缘认识，而且十分信任的人吧？ 但阿尔托莉雅可以用自己头顶上的光荣之发发誓，她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少女。 这样一来，莫求缘在阿尔托莉雅心中的神秘，又多了一层。 似乎是感觉到了阿尔托莉雅的注视，那个推着轮椅的弱气少女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毫不偏差地对上了阿尔托莉雅的视线。 然后，先是露出了像是小动物被惊吓一样的神态，随即十分抱歉地稍微一点头作为礼仪，这才转过头去继续推动轮椅。 ===场景跳换中=== 站在开阔的广场上，周围的是等着看热闹的人群，包括贵族，包括平民。 不管在哪里，人都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爱好，那就是扎堆看热闹。 在人群围成的巨大圆形空地中间，莫求缘和高文两人面对面，分别处在一条圆直径的两个黄金分割点上。 这个点是最适合决斗的站位，因为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这个距离都有足够的时间作出变化和反应。 “谢谢，罪木……麻烦退远一点……待会我没法保证不伤到你哦？” 莫求缘抬起头，给了推车的弱气少女，也就是她过去的同学，现在是从她的同学录中召唤出来的【超高校级的保健委员】，【罪木蜜柑】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就是莫求缘那个【同学录】的效果。 【超高校级的同学录】，莫求缘成为「伪英灵」以后获得的【宝具】，也就是世界意识和莫求缘所说的「那个东西」。 这个本子上记录着的，是在希望之峰学园中，和大家一起度过的日子的照片和各自留下的签名。 这个本子的作用，是所谓的「小型英灵殿」。 只不过和一般的召唤法术不一样，莫求缘没有办法自由地进行召回，也就是说，只能是「找过来」，但是要不要回去，是被召过来的人自己决定的。 也就是说，只不过是一个「门」而已。 莫求缘能够打开门并且向对方求助，将对方拉过来，但是要不要帮忙则是对方的自由。 “对、对不起！我马上有多远滚多远……！所以请、请不要讨厌我……！对不起~~！” 罪木手忙脚乱地向着阿尔托莉雅等人所在的方向一路小跑，途中平地摔两次……注意，这个距离不超过一百米…… “……还是一如既往的严重自卑外加天然呆啊……明明应该是大人了吧……” 莫求缘不由得头疼地摸了摸额头。 同学录召唤出来的大家都还是高中生时候的模样，但那时因为宝具的效果，实际上大家都是在原来的世界正常死亡（或是不正常死亡？反正是都死掉了）以后才进入的「同学录」， 但是，大家的性格似乎也都回到了高中时期的样子，变化最大也不过是在贾巴沃克岛事件发生之后的程度。 虽然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其中有好几个问题儿童就比较让人头疼了，其中比如说罪木…… “……不过现在不是去在意这个的关头呢……” 叹了口气，莫求缘将视线重新集中在了高文的身上。 这次的对手和之前任何一次相比都不一样。 在这之前，莫求缘出手面对的对手，和这次都不一样。 高文，在实力上不只是远超过少年时期的兰斯洛特和凯，甚至也远超过他的父亲洛特王。 而且莫求缘击败洛特王的方式明显不能用在高文身上，这种情况使用魔术只会造成多余的麻烦。 「看样子……不稍微开点牌是不行了……」 莫求缘不由得叹了口气。 高文不只是实力惊人，加上他的佩剑还是宝具的【轮转胜利之剑】，虽然她不认为高文会把这种AOE等级的宝物用在这里，但是面对拿着宝具的对手，没有同样高神秘度武器的人都会感到棘手吧？ 轻轻拍了拍孔明车的一侧，从一侧的置物袋中，慢慢伸出了一根和长枪差不多长度的铁棍，或者说是铁刺。 “还真是怀念的东西……我就拿这个好了。啊，你用你的佩剑就可以了哦？” 莫求缘将铁刺拿在手中挥舞了两下，然后点了点头。 她的行为让高文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这已经不是轻视可以形容的程度了。 就算高文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依然是忍不住一阵牙根发痒。 轻施一礼，高文不再说话——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说出脏话来…… “……居然还等我先出手吗……所以说真是多余的照顾……我都已经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武器在让你了，结果你居然还不懂得把握时机，这种多余的退让在战场上代表着什么你知道吗？” 看了看按兵不动的高文，莫求缘再次摇了摇头，同时伸手把玩着手中的铁刺。 啪叽。 高文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被气得崩断了。 不只是高文，就连周围的人，也不由得对莫求缘那不经意的态度大皱其眉。 “那么，我可就不客气了。” 挑了挑眉，太阳骑士架起了剑，向着莫求缘靠近了过来。 他的靠近，并没有用上魔力。 “所以说真是多余的退让。” 高文的行为很明显是依然留手，但是这绅士风度的行为却让莫求缘大皱其眉。 然后，从莫求缘手中绽放出的，是一道黑色的闪电。 从静到动那急速的切换，就算是太阳骑士也无法反应过来。 铁刺在急速伸出的情况下，架在了高文的肩膀上。 整个过程，反应过来的就只有阿尔托莉雅一个人而已，就连兰斯洛特都因为这个瞬间的变化愣在了那里。 铁刺穿过了高文突进架势的一个极小的空隙，然后十分轻松地架在了他的脖子旁边。 “突进却留有余地，值得赞同，但是退让太过，不及格。”莫求缘冷冷地说道，“我本以为，有阿尔托莉雅这个先例，能够让你们稍微收起一点那种该死的自负。” “你我现在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你我现在刀刃相向，所以现在这里就是战场，而你现在就在战场上败给了对手，一招而已！而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对手是个女人？你难道要告诉我，如果在战场上，和你敌对的人是个女人，那么你就要以为你那狗屁不通的「不打女人」的原则袖手旁观，直到被那个女人割掉你的头颅，甚至是你身后的将领甚至王者的头颅吗！你的轻视毫无根据，你的风度毫无意义，你的忍让毫无益处！你是小看了女人，还是高看了自己？收起你的轻忽，不然我就收下你的两个脑袋！” 莫求缘大声而冷酷地说道。 “噗！” 而银青色少女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周围在围观的所有男性齐齐加紧了双腿——太黄暴了喂！ 然而，莫求缘却始终握着手中的铁刺，毫不在意自己刚才的发言，充满了贬低意味地用冰凉的铁刺侧边拍击着高文的脸继续骂着： “这就是你值得夸耀的武勇？这就是你值得自豪的智慧？这就是你守护的意志？别让我笑死了！绅士风度，骑士精神，是胜利者的专属！要向我展示你那自满的骑士精神的话，就应该先把作为敌人的我打趴在地上，在确认我认输以后，再去把作为女士的我扶起来，而不是在战场上，连事情轻重都分不清地布施你那可笑的忍让和仁慈，而让那些信任你的士兵们因为你那可笑的精神一败涂地甚至死无全尸！听懂了吗，别太自以为是了，想向我展示什么骑士精神的话，先把我打败了再说，要不然在我的眼里，你所谓的精神和信念都只不过是最没有意义的废物，你个娘炮小白脸！” “……” 在最后几个字出口的瞬间，周围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空间直接凝固了起来，一切归于死寂。 阿尔托莉雅忍不住将头扭了过去。 身在局中的时候只感觉是一种折磨，但是现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看莫求缘去用同样甚至更加严厉的态度去吐槽别人，阿尔托莉雅却忍不住想笑。 娘炮小白脸……这句话阿尔托莉雅一直想说来着，但是因为太过失礼加上她其实也没想好具体要怎么形容，所以就一直没有吐槽。 高文的长相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和兰斯洛特相比，他更多几分温柔的气质。虽然还谈不上娘炮，但是「小白脸」的确是称得上的。 “……我明白了，那么，我会尽全力，先将您打倒。” 不知作何表情的高文慢慢地退回到了原位，重新调整好了架势。 然后，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战。 === 作者语：谁能相信，劣者本来这一章是打算结束这个事件直接让莫莫掌权的？所以说……劣者春秋笔法是为了你们好啊，要知道如果少一点拖字数，你们能多看到多少剧情的进展……顺带一提，莫莫后面这段训斥的话，全部师从自战刃骸……（扭头）（最前面有一段是修改不完全的结果，已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