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芙洛/莫求缘的「世界」
“原来如此……不过对于并非完全状态的你，我却没什么交手的心情了。” 坐在轮椅上，芙洛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支撑着脑袋说道。 她的脸上，是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的温柔笑容。 不过也对，她这张脸本来就是虚假的。 或者说，梅林等人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过芙洛夕咜和莫求缘脸上「不是面具」的表情。 她的一切表情，看上去自然，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都没有办法看透她的内心。 “那么，我许你自杀，动手吧……我想，你应该也是有着让自己死得比较轻松的魔术吧？” 少女将须罗吠陀插在身边的地面上，坚硬的石头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被刺穿，轻轻固定住了插入地面的剑身。 这到底算是风度，还算是侮辱？ 或许，两者都不是，这只不过是芙洛的陈述而已吧？ 她并不是想要嘲笑梅林的弱小，也不是想要表现自己多么大度，简单来说，就是「你感冒了，容易思考错误，所以我不想和你下棋，你把棋盘收起来吧」差不多的感觉。 如果说是换别的场景，芙洛恐怕甚至会直接转身就走吧？ 但是又不能够允许梅林继续存在下去，因为如果战场上有一个「最伟大的巫师」，对她来说太过不利了，而梅林又不可能会丢下这里不管。 所以，她提出的是最可行最轻松的道路，尽管这条道路让人感到生气——就像她要求屠城一样。 “真是可惜……虽然说是必死的局面，但是我可还没有觉悟啊……” 这么说着的梅林，轻轻甩起了他的接骨木短杖。 “哦……那还真是可惜……你放弃了最轻松的死法。” 随着芙洛夕咜这句话落下，两人的交谈到此为止。 然后下一瞬间，在山顶上绽放出的，是两人交击产生的暴风。 先出手的是梅林，然后，芙洛应招。 就算不是完整的状态，但是梅林好歹也是达到了「魔法使」等级的存在，是能够逼平甚至超越传说中的「英灵」的存在。 而他的对手，虽然只是「非正规的英灵」，但是好歹也是英灵，更是至今为止未逢败绩的芙洛夕咜。 第一次出手，是试探根基。 但即便是试探，也是常人无法达到的水平。 在山顶上绽放出的，是令人难以直视的光芒。 完全没有看见梅林念诵咒文，在他的身边就出现了魔弹。 光是看着就已经可以感觉到那连空气都为止扭曲的浓郁魔力，在空中以rou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拳头大小的团块。 光是这些魔力团块周围散发出的气息，就已经把地面的石头都烧红甚至烧熔了。 魔力的团块在聚集出来的瞬间，就向着芙洛的方向如同流星雨一般狂轰了过去，明明是魔力的团块，浓郁的魔力却带起像是实质巨石刮动空气一样的狂啸声。 正常来说，应该怎么做？躲开？挡住？ 不对。 躲开的话就会被对手掌握节奏，何况芙洛还是坐在轮椅上。 挡住的话就会被迫地进行防守，何况芙洛的剑不适合防守。 所以芙洛并没有挡，也没有躲。 她选择——出剑！ “太慢了太慢了！” 明明是堪比未来才出现的火器程度的攻击速度，在芙洛的眼中却如同缓慢移动甚至静止一般。 甚至还没有动用求瑕剑势的必要。 就像之前说了很多次一样，须罗吠陀的剑身并不像是骑士们用的大剑那么适合战场，而更适合刺杀用的单体战。 不仅在于剑身没有骑士剑的宽度，更在于剑身虽然锋利但是柔韧的特性。 甚至来说，如果稍作控制，须罗吠陀的剑身甚至能够盘成一圈，并在之后立刻还原。 柔韧的剑身赋予须罗吠陀的，就是在战斗中的能动性。 而芙洛，或者说是莫求缘作为英灵的身份赋予须罗吠陀的，就是其剑身上足以干涉魔力的神秘度！ 扫出的剑就像是鞭子一样，准确地敲击在了其中一道魔弹上。 而这一枚魔弹，立刻就像是普通的石头一样被弹开，敲击在了旁边的两枚离得很近魔弹上。 然后，这是按下扳机的第一步。 随着这个动作出现的，是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的连锁反应。 魔弹之间互相敲击，改变了彼此的轨道，绕过了本该击中的芙洛的身边。 「只用了一剑，就将所有的弹道都改变……不对，她改变的只有会击中她身上和轮椅的魔弹，剩下的都没有去管……虽然魔弹的杀伤力很强，但是她那把剑，恐怕不是这种程度的魔弹能够磨损的……」 看着芙洛一派从容的样子，梅林不由得皱了皱眉。 刚才的魔弹数量和速度，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魔术师，只要是水平稍有不足也很有可能会被炙热的魔弹轰杀的。 虽然说是试探，但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留手的余地。 每一颗魔弹，都有着能够轻易将一人高的巨石化作虚无程度的破坏力。 但是，芙洛却轻松地在一瞬间就将弹道全都看穿，而且计算出了出剑的时机、角度和力道，在不引爆魔弹的情况下成功将其轨道偏移，并产生连锁反应将其他有可能击中她的魔弹弹开。 这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事，但是，莫求缘做得到。 她的右眼，虽然并不是魔眼，但是却和魔眼一样拥有着特殊的能力。 总是仔细解释很麻烦，总之大概就是「能看到大概情况」的能力，加上她的分析速度，这种计算是很容易就能完成的。 正常来说，这种计算能力也是非人类级别的，但是，芙洛，或者说是莫求缘有自己的王牌。 她右眼失明，左耳失聪，味嗅两淡，情绪有缺，这些残疾都让她能够压制自己的情绪，时刻保持冷静，也让她拥有了一个「特技」。 在刚才梅林放出魔弹的一瞬间，虽然时间上来说的确是零点五秒的时间，但是在莫求缘的主观时间方面来说，却相当于是过了许久。 大象和蚂蚁所感受到的时间观是不同的。 身躯庞大因而感觉时间前进缓慢，身躯矮小因而感觉时间流逝迅速。 莫求缘所掌握的，是和她作为「超高校级的棋手」或是「超高校级的策师」这个才能完全搭配的「特技」。 当她启动这一项「特技」，将自己的意识集中到一点，让时间的节奏加速的时候—— 世界就会静止。 在少女的眼中，梅林的魔弹速度几乎等同于零。 在她的「世界」之中，一切都像是静止的一样。 但是能看到一切移动的轨迹。 很奇妙的感觉。 这并不是先天形成的能力，而是莫求缘后天根据自己的身体特性「创造」的「特技」。 CDF，全称为Concentration－Driving－Free，集中力cao作自在。 有意识地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极限，让自己的主观时间变快，让世界在自己眼中的时间变慢。 并不是先天的行为，而是后天的能力。 此时此刻的芙洛夕咜的「身体」，和她冷静的外表相反，十分地「兴奋」，或者说是「极度兴奋」着。 生物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他们会根据自己的心跳数，产生不同的时间感观。 的确存在一种神经疾病，名为CEC，Congenital－Excessive－Concentretion，让患者拥有着异常的注意力集中能力，甚至平时都会因为这种疾病陷入呆滞的状态，因为他们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过剩的集中力。 所谓的CEC，虽然看上去是脑神经的病变，但是事实上更重要的是心脏部分的病变。患者的心跳速度异于常人的快，因为过速的心跳而导致集中力暴走。 这种疾病，莫求缘在过去也曾经见识过。 蜘蛛。 来自组织，刺杀超高校级的众人失败的杀手，在后来组织覆灭后，莫求缘曾经找到过他的资料，他就是典型患者，同时他还有收养教导一个小女孩，同样有着这个疾病——很可惜的是，大家没有来得及找到这个女孩，因为她在组织覆灭以前，就已经因为不愿听从组织的命令去杀人而被组织抛弃杀死了。 CEC的患者，因为担心无法自行控制，所以在进入集中状态之后，就会让自己「沉静」（Cool－Down）下去，通过让自己保持冷静，来抑制心跳回到正常范围，以便正常cao纵身体行动——否则他们的身体将会因为过度的集中力暴走而无法控制。 但是，莫求缘的「集中力cao作自在」则是效果十分相似而过程却完全相反的存在。 她是通过有意识地让自己「兴致高昂」，并进一步地「白热化」（Heat－Up）起来，通过控制自己的心跳，提升「集中力」的精度，从而让自己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简单来说，就像是一些格斗选手或是激烈运动项目的选手，就算没有先天的集中力过剩，在进行项目的时候也能够感觉到时间流动变慢。这并不是他们的训练让他们的身体产生了更高的反应速度，而是他们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让自己的心跳加快，从而产生了集中力精化的作用。 如果仅仅是普通正面的战斗力，芙洛当然只是一般的水平，除了她的求瑕剑势。 但是，她的「特技」让她即便是面临比自己要强大数倍的敌人也可以轻松应付。 相比起CEC，莫求缘学会的CDF，更加可怕。 因为相比起CEC这种集中力，莫求缘的CDF具有更大的提升空间。 CEC的集中力顶点，对于CDF来说只不过是半山腰而已。 在少女眼中的世界，还能够更慢。 简直就像是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所以，因为CDF这个能力名字不太好听，出于某种恶趣味，少女给自己这个特技起了另一个名字。 「世界（The－World）」 “在我的面前，飞行道具是不会起作用的。” 手中的剑轻轻抖了抖，发出金属滑动的哗啦声，芙洛夕咜冷冷地说道。 “很不幸……我现在大部分的攻击手段都能算作飞行道具……” 梅林叹了口气，手中的接骨木短杖举了起来。 “所以……我只能赌一把！” “——！”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从梅林的口中发出了短促的尖叫。 高速神言。 只存在于神话时代的产物，在最伟大的老巫师口中再次重现。 然后铺展开的，是让周围山头上围观众人都不由得震颤的场景。 在老巫师的背后浮现出的，依然是魔弹。 但是不一样。 每一发魔弹都不一样。 简直就像是教堂的彩窗一样，五光十色。 一般来说，一个人最多就拥有一到两种魔力属性，才能稍微高一些的或许有三种，但是梅林之所以被称为「最伟大的巫师」，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他能够—— 将魔力的属性随意转换。 在高速神言之中，老巫师还掺入了其他的「特技」。 「多重咏唱」。 这是目前为止，只有梅林能做到的「绝技」！ 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法术，而是梅林作为魔术师，或者说是魔法使的绝技。 就像莫求缘开发出了CDF的「世界」一样，梅林为了让自己的魔术水准更上一层楼，也在自己身上开发出了可以说是「非人」等级的绝技。 「双重声法」。 将气管、声带、横膈膜完全左右分开运动，利用两个肺叶不同的运动，能够同时作出两种不同的咏唱。 这已经是完全非人类的等级了，而梅林则更加可怕—— 他目前最高纪录，能够同时做到咏唱十种完全不同的咒文！ 在周围几乎布满战场周围半个天空的魔弹之中，至少有十种大魔术等级的魔弹。 “很好，这样才有败你的价值！” 似乎是受到梅林的影响，芙洛的行动也开始亢奋起来了。 不只是「内在」，就连行为都一同「白热化」起来了。 “须罗吠陀！” 一声令下，扬起的是昊光。 和刚才不同，柔韧的剑身突然之间就挺直了起来，就像是骑士剑一样笔直。 真名解放。 虽然是在成为英灵以后打造的剑，但是好歹也是出自【超高校级的机械师】之手，在【超高校级的剑道家】和【超高校级的军人】指导下打造出来的，在被莫求缘赋予「须罗吠陀」之名时，这把剑就以机构是宝具了。 真名解放产生的效果，只不过是让须罗吠陀产生了更高的对魔力而已——毕竟只是半个宝具。 但是这就足够了。 须罗吠陀的剑身上产生的对魔力，并不是和阿尔托莉雅的「对魔力」一样将魔力「对消」的效果，而是将魔力产物当做实质干涉的能力。 魔力，此世存在的「第五力」。 物理无法干涉的存在。 但是，芙洛的剑却能够干涉。 而芙洛的剑，本身又是锋利无匹。 也就是说，在芙洛的剑下—— 不斩之物不存！ “剑跋——” 少女手中的剑身，绽放出的是寒冷的光。 名为「杀」的光。 “劫！” === 作者语：本来这是一大章，但是为了存稿数量，劣者已经连节cao都不要了……所以分成了两章……另外，如你们所见，劣者又给莫莫开挂了，如果「自己开发出来的技能」也算挂的话……CDF和CEC都是从arachnid看来的，原作中的「蚂蚁」对于CDF的才能太过依赖，但是这个才能的确是比CEC还可怕的，所以劣者就毫不犹豫让莫莫来用了……至于「世界」什么的纯属恶搞……相比起「CDF！」，不觉得「The－World！时间停下来！」更有气势吗？虽然莫莫肯定不会喊这一声就是了，只是劣者不想总是打CDF这个这么挫的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