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苏夜VS莫求缘
“是叫「苏夜」对吧？你……” 银青色的少女，用之前从未有过的，「感兴趣」的眼神看着黑发黑眼的女孩。 “认识「蜘蛛」吗？” “……！” 苏夜的表情出现了十分明显的变动。 就连动作都有些僵硬。 不，并不是这种层面上的变化，而是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一般的变化。 女孩以从未有过的大动作转过身，「盯」着眼前的银青色少女。 那是不应该再次听到的名字。 虽然「蜘蛛」应该只是节肢动物的名字，但是苏夜很清楚，莫求缘所说的「认识」的，并不是节肢动物，而是一个「名字」。 一个只能算是代号的「名字」。 那个名字，对于苏夜来说，意义极大。 苏夜没有继承那个人的「名字」，苏夜只是苏夜，永远成不了另一个蜘蛛。 “看样子果然认识了。” 莫求缘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 这还真是奇妙的命运。 原本以为不可能见到的人，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另一个世界相会。 之前在亚瑟王卷的时候就交代过，莫求缘在未来机关工作，覆灭了「组织」时，曾经有读到过相关的资料。 当初在离开希望学院的时候，「组织」曾经派遣杀手刺杀过莫求缘他们一行人，如果不是因为战刃骸和莫求缘两人，估计就中计全灭了吧？ 当时那个刺客，是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青年。 可以说是丢进人群中基本上就找不到的类型，但是却意外有着和战刃骸匹敌的实力，以及如同艺术一般的刺杀手段。 钢琴线一般的丝线，加上锋利的小刀，配合出其不意的枪击，以及高强的集中力。 莫求缘曾经想要找到这个杀手的资料，以寻求是否有可能获得其帮助——如果有了这样的人的帮助，击败绝望的残党所需要的时间会大大缩短。 虽然因为脸没有特色所以不太好找，所幸那个战斗方式并不大众化。 只是很可惜的是，莫求缘发现那个杀手在刺杀他们失败逃走之后，在当天就被杀死了。 被一个和他拥有着相同「能力」的，仅仅只有十岁的女孩。 而那个女孩，则在莫求缘找到之前，就因为不肯融入组织而被杀死了。 这在当时被莫求缘引以为憾事一件，不仅是因为缺少了一个可靠的助力，也是因为她无法完成她当时正在研究的「技能」。 能够和蜘蛛的能力媲美的「技能」。 但是，当她在借助白鸦看着第一场战斗，在苏夜登场的时候，莫求缘就想起来了。 那张脸，虽然似乎长大了少许，但是的确是那个应该已经被组织「处分」掉了的，名为「苏夜」的女孩。 而之后，苏夜的自我介绍，也证明了她的猜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自己都已经经历过了「时光倒流」，那么「穿越」这种事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吧？ 而且这样一来，苏夜的身份、阵营什么的也可以确定一下了，甚至就连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可以确认了。 「这样一来，基本上棋子的颜色也就清楚了……啧，稍微有点不甘心呢……」 银青色的少女将脸挡在扇子背后，微笑着轻轻咋舌了一下。 “你认识……叔叔？” 女孩的声音有少许的颤抖。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在经历了「无限」之后，苏夜对于世界的数量之多可以说是无比的了解。 不仅是「世界」，就连更加高级层面的「盒子」的数量，也是数不胜数。 在自己已经因为死亡离开了原来的世界，并且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以后，还能遇到自己曾经的世界的人，这种事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何等奇妙的命运。 女孩的眼里没有半点的敌意，哪怕同样是奔走在圣杯战争的战场上的对手，莫求缘久经战场的眼力也没有从苏夜的眼中看到一星半点的敌意，甚至是戒备。 苏夜不会是敌人，莫求缘确认了。 但是…… “呼姆……” 莫求缘的嘴角勾了起来。 至于是不是能够一起作战的「朋友」，还需要测试一下。 “认识呢……差点杀掉我哦？” 一边这么说着，莫求缘一边平静地伸手摸了摸耳朵。 现在当然看不出来，但是莫求缘清楚地记得，当初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 要说不生气是假的，何况当时还烧焦了她一缕头发呢…… 虽然只是小伤，但是全都是头面部的伤害，而且还是会痛的啊。 在她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可以看见苏夜的瞳孔十分明显地收缩了一下。 但是那依然不是戒备的神色。 如果用形容的话，大概是做错事的小孩被人责骂的时候的样子？ 虽然做错事的并不是苏夜本人而是「蜘蛛」，但是苏夜似乎觉得这个错误也落到了她身上的样子。 「真是有趣，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让这样一个孩子产生了这样的性格……」 莫求缘在心中不由得暗暗皱眉。 这实在是有点太过异常了。 这并不是蜘蛛死后才出现的性格，在资料上显示，这个女孩从跟在蜘蛛身边开始，就已经是这种可以说是不正常的性格了。 「麻烦……这样我要怎么引她出手啊……还是……必须我先出手吗？」 一边这样想着，莫求缘一边看向了一旁的Maid。 而十六夜咲夜，则似乎是早就有被告知了情况的样子，很明白地用不知什么方式消失了。 苏夜就连这一点都没有去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莫求缘，充满了…… 愧疚？ 因为这个人是叔叔差点杀了的人，是受害者。 苏夜很清楚，她曾经说过，叔叔是好人，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命；但是叔叔也是坏人，因为叔叔杀人。 所以她并不认为莫求缘是坏人，只是被叔叔伤害过的可怜人。 「……为什么突然有种很不爽的感觉？」 莫求缘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总觉得对面那个女孩的想法似乎会产生什么非常不好的延伸，难道说这个女孩实际上是天然黑吗？ “啊对了对了，说起来……在那之后那个人似乎当晚就死掉了呢……是被你杀死的吧？” 莫求缘继续说道。 而在听到她所说的话之后，苏夜的表情再次变化了起来。 银青色的少女不由得有一种想要去刷一下「一本满足」弹幕的冲动。 能够让一个三无表情变得这么多，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她在想什么，苏夜没有去注意。 她现在注意的，就只有从莫求缘口中透漏出来的事实。 「在那之后，那个人似乎当晚就死掉了。」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让你面对杀死那个名叫「蜘蛛」的男人的状况的人，可以说就是我也不为过哦？” 少女微笑着说道。 然后，是一瞬间的事。 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闪现出了大量的光芒。 并不是孔明灯的光芒，是那光芒都无法掩盖的「火光」。 交错的是金属，相击的是刀刃。 莫求缘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作为她宝具的须罗吠陀就已经握在了手中。 而在苏夜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蛛丝刀的刀柄，而蛛丝刀的刀刃，则已经消失了。 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只是因为苏夜的手指弹动着蛛丝刀的丝线，让刀刃挥舞甩动的速度超过了rou眼能见的速度而已。 「好可怕……」 就算是一向喜欢作死的莫求缘，此刻也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挑衅有点做过头了。 刚才那句话明显是地雷，自己还笑着踩了下去…… 现在她能挡住苏夜的攻击，并不是因为她拥有能够和苏夜匹敌的实力，纯粹是因为她掌握着苏夜所不了解的「技术」。 「奕剑」，也就是当初作为芙洛夕咜招牌绝技的「求瑕剑势」。 以下棋的方式思考，以下棋的方式用剑，在出剑的瞬间，莫求缘就已经算好对方会怎样应变的「数步」。 这是真正的「轨迹战」。 苏夜拥有过人的集中力，能够捕捉到一丁一点的变化，从而改变蜘蛛丝，让空中的蛛丝刀在瞬间改变轨道。 但是，同时莫求缘就会改变须罗吠陀的轨道，将蛛丝刀的轨迹截断。 这样的过程，在一瞬间持续交替了大概数十次。 然后两道刀刃会因为避无可避地交锋一次，彼此弹开，往复。 莫求缘并没有变成芙洛夕咜，这种情况下还是坐着比较有优势，而且维持化身是要消耗魔力的。 软剑的优势显现出来了，有宝具化的加固，不用担心会被蜘蛛丝破坏，极强的灵活性让须罗吠陀甚至能够跟上蛛丝刀那敏锐至微米程度的变化速度。 在空气中可以听见像是波浪一般的声音在疯狂地奏响，那是须罗吠陀那柔软的材质弹动空气，产生的尖叫。 能够防守下来。 虽然是拼命计算才勉强做到的，但是足够了。 苏夜的蛛丝刀是无法突破这一层防线的。 但是，就在一次交锋即将再次发生的瞬间，银青色的少女突然抽剑急退。 轮椅在一瞬间行动的速度，甚至可以和车辆相比。 同时，一道气旋顺着她的鬓角滑了过去。 「好可怕……居然还有这种远程攻击方式，而且……那双眼睛可不得了……」 莫求缘抬起袖子擦了擦冷汗。 莫求缘的右眼拥有着「看到一定信息」程度的能力，只不过这种能力并不能直接看到她想要知道的具体信息。 她经常抱怨这只眼睛「排不上用场」，但是就在刚才，这只眼睛帮了她一把。 在苏夜那突然变成红蓝色的双眼中，莫求缘的右眼只读到了一个信息。 「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简直就像是将死亡完全聚拢在了一双眼睛里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浓郁气息，只用一眼，莫求缘就看出了那是什么眼睛。 「直死之魔眼啊……」 这回代志真正大条了。 「本来想要逗逗小猫咪的，结果居然是只老虎啊……不对，这个危险度应该是巨龙或者是审核君（？！）吧……」 在少女的嘴角，那一直挂着的，智珠在握的微笑都已经开始变形了。 「孔子云……不作死就不会死……古人诚不欺我……」 第一次，少女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可喜可贺……虽然只有一秒钟。 「也就是说，一击都不能碰吗？」 咬了咬牙，莫求缘轻轻伸指在剑穗上弹了一下。 同时，苏夜已经出现在了莫求缘的身后。 苏夜拥有无与伦比的移动速度，她的移动速度甚至就算是英灵也追不上。 而这也是没有被世界法则所压制的一方面。 世界法则对苏夜的压制，大部分都停留在她的眼睛和一些强得过分的能力上，现在的苏夜的眼睛，最多也就是能够理解并且杀死无机物的程度，而更上一层比如不存在的「概念」，倒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当然，还有像是当初在无限大地之战时停止时间的招式也是做不到的，她最多只能够在十六夜使用了时停以后同样移动而已；而其他的技能也或多或少在威力上受到了压制，比如CLOCK系统的加速效果只是刚兑换时的速度，虚空瞬动的距离也有限等等。 但是，就算没有时停的能力，其他能力也受到压制，CLOCK系统和魔力喷射的技术，加上瞬动和虚空瞬动，让苏夜的速度甚至能够赶超敏捷为A 的Lancer。 在苏夜的眼中，世界是静止的，哪怕时间不停下来。 CEC，全称「Congenital－Excessive－Concentretion」，即「先天性集中力过剩」，是苏夜所具有的「天赋」。 这是来自天生的能力。 先天性的一种神经疾病，同时也可以说是心脑血管疾病。 患者的心跳速度异于常人，从而拥有了异常大量的主观时间，就像是蚂蚁和大象所感觉到的时间流动不同一样，患者感觉到的时间流动，比一般人感觉到的要慢很多。 超乎寻常的集中力，让苏夜具有超高速处理信息的能力。 但是，由于这份集中力过于强大，从苏夜在「蜘蛛」处学习开始，直到在进入主神空间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苏夜也还需要特训，加上蛛丝刀才能够驾驭这份集中力，这也让苏夜养成了使用蛛丝刀的习惯，哪怕是已经不需要蛛丝刀控制也能驾驭集中力的现在。（具体请参考《无限之直死》） 苏夜的战斗方式，是「冰」。 和她那极具动感的战斗动作相异的，苏夜在战斗时无比的「冷静」。 将自己沉静下来，让自己放空，然后—— 世界就停止了。 仿佛水下的世界，虽然不是完全静止，但是苏夜能够清楚地通过集中力，由空气的震动「看」到周围一切的动向。 借助虚空瞬动，女孩只用了0.05秒，就绕到了莫求缘的身后。 看到了，破绽。 就算是英灵，也无法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的。 银青色的少女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正对面，此刻莫求缘的背后是死角。 而苏夜的虚空瞬动，则突破了这个死角，钻了进来。 手中的蛛丝刀，像是獠牙一般瞄准莫求缘钉了过去。 当然不打算杀了莫求缘，苏夜一直很冷静。 并不会因此仇恨莫求缘，因为苏夜很明白，就算「蜘蛛」没有濒死，过一段时间，她也肯定要面对同样的局面，因为「蜘蛛」说的话，苏夜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死在你的手上，是我的悲愿啊……】 所以「蜘蛛」的死不应该迁怒到导致「蜘蛛」受伤的莫求缘他们身上。 但是，不代表苏夜不生气。 就算经历了多少，苏夜的性格始终还是有一些小孩子的脾气，尤其是在进入幻想乡之后，由于幻想乡本身就是充满了「幻想」的地方，大家又都不是为了生存或是野心而打打杀杀的，一切都有弹幕游戏解决，所以苏夜的孩子气方面也始终没有任何「成熟」的迹象。 所以，她想要先教训一下这个人，至少也制服以后弹几次额头再说吧？（……） 然而，就在苏夜向着莫求缘冲过去的瞬间—— 应该是不可能注意到这边的莫求缘，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回过头来看着苏夜。 转过头来的银青色少女，对着身后的苏夜微微一笑。 “……！” 这个变化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也太过突然，苏夜原本的动作立刻崩溃，连调整都没有来得及，就一下子撞在了莫求缘的轮椅背上。 由于苏夜本身是跳在空中的，高度差让苏夜是以腰部撞在了轮椅靠背的边缘，然后立刻以腰部位轴心向前一滚，直接摔进了莫求缘怀里。 “啊拉，就这样抱回家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看着怀里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苏夜，莫求缘坏笑着说道。 === 作者语：两主角之间的战斗，写得好畅快……果然劣者比较适合战斗部分而不适合日常和布局吗？求书评求推荐，下一章两位主角还要继续打一段时间，各位觉得会是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