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大道存胸间，霹雳亦慈悲

    润州城真是一个气势磅礴、山水形胜之地。长江从城北穿过，江面宽阔，奔流湍激，江中矗立着金山、北固山、焦山，山势不高但陡峭，林木不深而清幽。一年四季，江浪拍打山崖，溅起冲天水花，它们犹如三座铁打的金刚，岿然不动。年年月月，江风抚摸着山腰山顶，芳草青翠，百鸟丛集，它们又好比三个浣纱的少女，娇美婀娜。

    尤其是那些与它们有关的美丽动人的神怪传说、历史典故，诸如水漫金山寺、甘露寺招亲、孙刘剁石卜天下、康熙乾隆南巡题诗等等，更使它们显得神秘莫测，如同三位年高德劭俯视沧桑的历史老人，帮助后辈缅怀过往，启迪未来。

    润州城历史悠久，据考证，西周时期，此地就建有城邑，民国时期，这里还是苏省的省会。城内外有众多的名胜古迹，还建有多座高等学府。

    润州是江南著名的鱼米之乡，境内有三条铁路干线和多条高速公路通达全国各主要城市。2015年，润州城还获得中国十大活力休闲城市称号。

    柳絮和徐亮吃过早饭出发，上午十一点多就到了润州。午休过后，两人便漫步上山，候豹在背后20米处远远跟随。

    时值大假，游人众多。两人没有去人头拥挤的景点凑热闹，只挑游人稀少的区域信步游览。徐亮饱读史书，事先又做了一些功课，对润州的历史典故很熟悉。柳絮从小受父亲的影响，古代文史也是修为很深。所以两人边走边侃，传说典故信手拈来，倒也自得其乐。

    焦山因东汉焦光隐居于此而得名，又因山上松竹苍翠，宛如碧玉浮江，故又名浮玉山。山之东北有两座巨石雄峙，名为大小松寥山，古人称之为海门。它最高处离海面只有四十多丈，绕山走一周，也只有六百来丈。但这座小岛却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且不说登山眺望长江的白浪滔天、雄伟开阔的壮观之景，也不说满山起伏的桑林，犹如一条宽广迷人的生命之被覆盖在它的四周，单是焦山上俯首可拾的先贤遗迹，便足使人沉浸陶醉、流连忘返。

    在山腰自然庵，两人小憩了片刻。此处传说是郑板桥读书处。郑燮是清朝有名的学者和书法家，“扬州八怪”之一。其诗、书、画均旷世独立，世称“三绝”，他的竹画最有有名。“山光扑面经新雨，江水回头为晚潮。”不愧是郑板桥的手笔，意境很好，书法也别具一格。

    柳絮和徐亮进入焦山寺主建筑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了。此时，游人们已纷纷下山返程，喧嚣了一天的寺院终于逐渐清静下来。

    在大雄宝殿，柳絮虔诚的跪下，对着佛祖顶礼膜拜，嘴里默默的念叨着什么。

    徐亮没有下跪，但他也整肃精神，默默感受着佛堂的庄严肃穆、气象森凛。供桌上青灯长明，香烛缭绕。大殿里此时游人已不多，无一闲杂人员往来，无一轻妄语声响起。只有大殿一角坐着一个垂老僧人，双眼微闭，左手伸掌，右手时不时地敲打着木鱼。轻脆的木鱼声在高旷的大殿空间回荡，越发给它增添了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威严感。

    恭敬的端详着法相威严的如来佛，感受着冥冥神灵，徐亮感觉自己很是渺小，忍不住躬身拜了一下。

    柳絮拜完佛祖，从包里拿出5000元，恭敬的塞进了功德箱，又拜了一下。准备离开。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留步”不知什么时候，刚才在大殿角落敲木鱼的老和尚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身后，对着两人合十微笑。

    “不知法师有何指教？”徐亮客气的问道。不过他心里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些年旅游开发太过了，连佛家清净之地也难以脱俗，常有和尚先猛言恫吓然后再以指点迷津为由骗取钱财的。

    柳絮刚才一出手就是5000元，难免会引人注意。

    “两位施主远道而来，光临此地，为荒野寒寺增辉不少，又广结善缘，捐赠香火，老衲代表阖寺僧众，谢过二位居士厚意。善哉，善哉”

    柳絮和徐亮也合十微笑回礼。老和尚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七十还是八十多岁，个头不高，身躯瘦小，面孔像风干的柚子皮，三绺长须如漂白的苎麻。看上去倒真像一个佛学精深、世事通达的智者。

    老和尚平静祥和的端详了二人片刻，又开口道，“二位施主清华毓德，二世为人，均是有缘人啊！”

    此话一出口，徐亮一下子愣住了，柳絮也呆了。清华毓德是出身高贵修养过人的意思，用来恭维人倒也不罕见。但二世为人却正符合两人的情况，尤其说中了徐亮隐藏在心底的最大隐私。柳絮之前当植物人多年，也确实算是二世为人了。

    楞了片刻，徐亮才又用心打量起老和尚来。这时，他才注意到，老和尚的眼睛深处似有精光闪过，不对，这应该也是个内功高手。但为什么徐亮感受不出他的内功深浅呢？难道他也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想到这，徐亮恭敬了很多。虔诚的鞠躬又行了个合十礼，开口说，“大师佛法高深，请赐教。”

    “善哉，善哉”老和尚又回了个礼，然后说，“今日有缘，老衲有一言相赠”，然后就缓缓吟了一句偈语：佛心将天下，酒色寻常事；大道存胸间，霹雳亦慈悲。

    这句话像巨石一样，重重的击在徐亮的心头。老和尚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事情！

    重生以来，如果说还有什么烦恼的话，那就只剩一件事了，女人！身边的女人太多，徐亮有点处理不好和她们的关系。他受现代教育的影响还是比较深的，在内心深处还是有许多现代社会道德观的约束的，有时候也总会觉得对不住身边的女人。大师这句话，就是在告诉他，随性自然，酒色都是小事，不用庸人自扰。

    霹雳亦慈悲这句话也是有典故的。佛法中讲，去恶既是扬善！当年太平天国时期，曾国荃在镇压起义军的战斗中过于狠辣，饱受责难。曾国藩那时候也经常为大开杀戒而困扰。他们的好友湖北巡抚胡林翼赠送了一首对联，内容是“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出道以来，徐亮也杀人不少的。从东北那个抢他济世鼎的老道、樊向东、山崎次郎、老耿、潘宝松、潘宝晨、程光远，死在他手下的人不少了，虽然他没有手软。但多少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困扰的。老和尚这句话，也是一举廓清了他的困扰。

    老和尚的话，也给了徐亮许多勇气。这几年他在做的事情，虽然有自己的私心，有独霸天下的野心，也搞这个也是为了给普通民众做点好事，也是为了社会公平正义。从某种层面说，照顾好自己的亲朋好友，那也是在为社会做贡献的。

    四百年前，当时还是在鳌拜擅权的时期，康熙问他的伯父安亲王岳乐。这几个官员任命是不是有点任人唯亲？岳乐直接回答，与其他人任人唯亲，不如自己安排！

    下山的路上，徐亮还一直在思索老和尚的话。说实话，徐亮现在几乎不怕任何人的。凭他的武功，除非大规模的军队炮火清剿，其他方式很难伤到他的。但今天老和尚的话又再次告诉了他一个信息，大道是存在的，神灵应该也是存在的。这个世界，他并不一定是唯一的强者！

    读书多年，徐亮的品性修养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从小母亲的教育，他是个本性善良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没主动峙技欺凌过普通人的原因。今天老和尚的话又再次让他增添了一分敬畏心，对大道，对冥冥天意的敬畏！

    走到山脚，徐亮提议到，要不晚上咱们去吃斋吧。柳絮当然不反对。

    焦山脚下，斋堂很多。一会儿便摆出一桌斋席，虽无鱼rou鸡鸭，但用豆制品以及各种蔬菜烧烹的斋菜，却更清香可口，还有那用山上泉水酿的素酒，也很爽洁甜美。远处江浪松涛的响声隐隐可闻，徐亮和柳絮仿佛还沐浴在佛祖光辉的普照中，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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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后，权家百货的新总裁全明善也入职了。这是猎头公司帮忙招聘到的，很有点巧，新总裁就姓“全”。全总五十三岁，是浙省钱塘人，在商超行业干了二十多年了，之前是一家同行的业务副总裁。

    全总精明强干，又正处在职业的黄金期，想法很多。徐亮曾和他深聊过三次，对他的许多思路很是欣赏。

    徐亮对商业有着清醒的认识，这几年商超受到电子商务的严重冲击，营业额时有下滑。所以对权家百货这块，他的要求是不求增长，只要能保住目前的市场地位就行。

    接手权家百货之后，徐亮自己对权家百货的业务几乎没做出过啥指令。就是做了点联营促销，在权家百货有权家财富的一体机，另外，在权家财富P2P平台上首次投资的客户，会获得100元的电子购物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