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
(这是锐雯从军之前的一些故事,把序章之前的故事补充完整。) 这时候,锐雯刚从诺克萨斯军校放学,说是放学不太合适,虽然也是平常的一天,虽然的确也是往常一样的放学,但是准确来说,这一天结束了所有的锻炼与课程,算是毕业。 锐雯生的可称得上是清秀靓丽,但是面上没什么表情,显得呆呆的,不过这种呆呆的表情往往更能吸引路人的目光。 乌黑亮丽的头发,加上那双略显呆滞的深红色瞳孔,还有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还有在军校中磨练出的身材,还有那呆萌的气质,搭配到一起,让人感到有些完美。 走在街中的锐雯,吸引着来往行人的目光,那份朝气直引得人们想起青春年少时的那份轻狂。 “明天终于要上战场了。”锐雯心中有些期待的想着这些事情,她没有在意路上洋洋洒洒的目光,因为在军校的这几年,她早已习惯了这些目光。 . . . 每个诺克萨斯的年轻人都要去读书,而诺克萨斯唯一一所真正的院校,就是诺克萨斯军校,这所学校是前代大将军创办的,所以连带的,这代的大将军,也是这所军校的校长。 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国度里,只有真正的实力,才能生存下去,才能让亲族过上真正意义上的优异的生活,而只有在军校里被教官欣赏,才算是在这个时代的青年中,稍稍站住了脚。 锐雯便是其中一个,而且她是其中最被看重的一个。 自幼过惯了苦日子的锐雯,早就想要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所以她在军校中,训练的异常刻苦,虽然身为女儿身,但却始终不忘自己的初衷。 是的,她要变强,面上有些呆萌的柔弱少女,她要变强。 作为整个诺克萨斯人才的输送地,诺克萨斯军校的地理位置可谓是极好,在国会广场的旁边,与国会大楼相对,而国会大楼便就是处在诺克萨斯城的正中央。 诺克萨斯城中心的景色,可谓是十分壮丽,尤其是国会广场,在十八根巨大石柱包围之下的那个国会广场,广场之中的那个常年喷着泉水的巨斧雕像,也象征着诺克萨斯人民略显彪悍的民风。 但锐雯此刻无心欣赏街边瑰丽的风景,因为这个时候她要加快脚步,赶紧回家,若是晚了,会惹得母亲着急。 一想到这一点,她加快了脚步,使得她身上那件素色的裙子裙尾微摆,更是好看。 . . . 诺克萨斯城的外圈,在高大的城墙的阴影范围之内,便是锐雯的家的所在地。 这里居住了诺克萨斯百分之七十的人们,这些诺克萨斯人勤勤恳恳的工作,珍惜每一分的收入,便是喝粥,都要尽量少放米,逢年过节能吃到一道rou菜,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这些辛劳单纯的人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只有在年节之日才能想到的rou食,在诺克萨斯城的内圈,每日都有难以计数的精致的rou被顷入河中。 他们知道达官贵族每天都能吃到rou,所以他们教导他们的子女们,要去读军校,要努力变强,读了军校,才是人生的转折点,才是整个家庭的转折点。 这也是诺克萨斯的人们民风彪悍的原因之一。 但是,再彪悍的民风,家永远是温暖的,父母望过来的目光,有时期待,有时慈爱,有时严肃,有时悲伤,他们心中的所有事情,都能透过眼睛看到,实在是淳朴到不能再淳朴的一对夫妻了。 而锐雯还有一个弟弟,弟弟年幼,看着这个世界的目光都是清澈的,看着锐雯的目光,总是那么的憧憬与崇敬。 “jiejie!”奶声奶气的稚童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接着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向着锐雯扑了过来。 锐雯笑了,若是让旁人见到了,一定会有些眩晕。 她抱起了扑过来的弟弟,问道:“爸妈呢?” 弟弟在锐雯怀中抬起头来,用那双同样深红色的眼眸看向锐雯,说道:“他俩做饭呐!” 锐雯有些不解,往日里不都是母亲下厨,怎么今天父亲也跟着跑到厨房里去了?而她马上就想到了原因。 这平常的一天注定与往日有所不同。 “妈?”锐雯望着厨房里,看到了那个已经看了十八年的熟悉的背影,感到很心安。 “回来了。”锐雯的母亲没有回头,仍然看着灶头,伸出不再白嫩的手擦了一下被炉子熏出来汗,说了一嘴,这语气中满是爱意和骄傲,又带着点失望。 毕竟,今天过后,自己的女儿就要奔赴杀场了。即便是崇尚武力的诺克萨斯,天下的母亲也都一样,又为自己的孩子做出的选择而骄傲,又为自己孩子的前程而感到担心。 “锐雯。”厨房里传来一个包含沧桑的声音,仿佛历尽了世间的风雨,虽然不堪重负但却还是一样伟岸的撑住整个家庭。 就像弟弟崇拜自己一样,自己很是崇敬这位父亲,身材并不高,样貌也不算标志,但是他是这个家庭的元帅,是曾从前线退下来的老兵。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爹从城里买了块rou,我亲自给你做熟。”锐雯的父亲转过头来看着锐雯,从平底锅中将煎好的rou倒入盘子中央。 这块rou看起来应该很不错,但是父亲做的手法… 这不重要,这是锐雯家乃至整个诺克萨斯的传统,父辈要为即将上战场上的后辈做熟一块rou,寓意传承。这也是为什么父亲与往常不同要亲自下厨的原因。 晚饭除了这块rou,与往常别无二致。 父母也都没有提起有关要去前线的事情,这份平常,在锐雯心中却意外地有些沉重。 以往她的心中,参军一直是一件崇高的事情,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去前线杀死那些德玛西亚的士兵,更是能写在祖籍上的荣耀。 而这绵绵缠缠的持续了那么久,从未停止过的战争,会因为自己多杀了几个德玛西亚的士兵就停止吗? 自己在军校做过的努力,那些为了杀人而做出的训练,到底是为了纯粹的杀人,还是为了结束这一场战争呢? 锐雯回味着并不算好吃的那块rou,第一次有些怀疑,离开家去奔赴这未必还能活着回来的战争,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这,究竟有什么必要吗? 随即她摇了摇头,想到在军校中曾经讲到过的:德玛西亚人杀掉了无数诺克萨斯人,杀掉了无数我们的亲人,这是世仇。 又想到了教官推心置腹的话语:“在战场上杀敌,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唯一还算公平的出路,是我们能够在诺克萨斯出人头地唯一的出路。” 月光在外映射的屋顶有些美,微风吹拂进窗,摇晃了一下油灯的火苗,惊醒了有些沉浸在思绪中的锐雯。 她翻身坐在床边,准备吹熄油灯。 “咚咚咚。”这时候敲门声响了。 “锐雯。”是父亲的声音。 锐雯开门看到站在昏黄灯光下的父亲,侧身将他迎了进来。 “这是?”锐雯注意到父亲手中拿着一个用麻布装着的包裹。 “女儿,这本来是要留给你弟弟的。”锐雯的父亲说道:“但你毕竟是女儿身,这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更有用,你弟弟还小,要去前线还有些日子。” “这些,就给你先用吧。”然后把那个麻布包递给了锐雯。 “爹好歹也杀过几个德玛西亚人,虽然不算什么,但是也总算是有点经验。”锐雯的父亲说道这明显的顿了顿,然后说道:“哎,算了,爹这做马前卒的经验,也就不说了,想必你在军校里也都学过了。” 没等锐雯说什么,父亲就转身过去,握着门把手,离开了锐雯的房间。 锐雯已经习惯了父亲这种欲言又止的习惯,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晚安,爸爸。” 门还没完全关上,又被父亲无声地推开了。 他那双有些老花的眼睛注视着锐雯,唤了一声:“锐雯。” “啊?”锐雯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包裹,听到父亲的声音,抬起头来。 她震惊的发现父亲的眼眶有些发红,在那张黝黑又坚毅的脸上有些格格不入。 却又那么的震撼人心。 “活着回来。” 然后他关上了房门。 锐雯明显能听见伴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父亲那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