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松从朱大师处回来后告诉云青血祭剑已被连夜融化销毁了，至于什么时候再能铸成宝剑就只能等朱大师的信了。他现下已将事办完，准备回雪谷回禀师傅，就邀云青道：“云兄如无要事，在下便邀云兄同夫人小子同去 雪谷几日，想来雪谷主也有些时日未见云兄了。” “既是盛情，也难却了。云某当下无所事事就随雪兄同去看望雪谷主便是。” 事已说定，雪松、云青各骑快马，又雇了车碾给苏秦和云明坐，当即离了江南小镇，向雪谷走去。行至三天，路程已走大半，晌午天气炎热，众人找了树林里休息。苏秦和云明靠在树下渐渐合上了双眼，雪松和云青显然也不愿意多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的。赶车的伙计给马喂了水就躺在车上眯睡着。 云青突然睁大了双眼，向四下看去，杀意，他感觉到有一股杀意正向自己袭来，是一个人，来人功力很强方圆内都是杀气。雪松也感觉到不对，忙站起身来看向四周。 “秦儿，明儿，快回车里去！”云青喊道。苏秦被云青的叫声惊醒，急忙拉着云明进了车内。赶车的伙计早已惊醒，连忙牵住马恐其受惊。 一道寒光从云青右侧飞来，是飞镖，不是雪松那种特制的金镖，而是很锋利的银镖。云青闪身，飞镖直直插进后面的树干上。“何人来此生事！”雪松浑厚的声音穿进树林中很远也未见减弱。 “雪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声音从雪松身后传来，两人连忙回头看，一个瘦弱的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并且四周围也陆续有人走出来。雪松看这来人，银钩鼻子，小眼睛，短褂短裤，头上还有个小辫，个自不高，两眼放着贼光，跟着他出来的一个个黑衣人也都面露凶光。“我当是谁，原来是丑矮子公孙宇。上次没把你打死，你还敢来滋事。” “姓雪的，今天我要为我大哥报仇。”公孙宇一指雪松，黑衣人都拔出了兵器。 “你以为就凭他们几个能把我雪松怎么样嘛。” “上！”公孙宇一声大叫，众黑衣人向雪松围拢过来。“雪兄弟，他们交给我吧。”云青环顾周围道。“云兄的好意我领了，但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和你无关，就算他们今日不来，迟早我也要找他们，云兄放心，我应付得来。” “旁边那个小白脸，这没你什么事，我们只找雪松算旧账，无关者速速离开，免得老子动起手来可不长眼。”公孙宇嘴里说着眼睛却看向了马车。 云青刚要发火，又想到马车里还有苏秦和明儿，要是自己一人倒也没什么，可对面那个小矮个子看样子早就对马车打上了主义，自己不得不防备。云青想着，便向雪松和黑衣人的战团看去，只见雪松手持松翠与几个黑衣人战在一处，不慌不忙，攻守兼备。凭借松翠的异香，雪松将几个黑衣人连连逼退，但黑衣人似乎很有默契，雪松的攻击也被他们牢牢挡住，这样一来双方一时竟难分胜负。“这些人不是普通杀手”雪松突然叫到，“丑矮子，你真舍得下本啦，凌烟山庄的人你也雇来了。”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对付得了嘛，嘿嘿，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公孙宇满脸得意。 雪松与几个黑衣人斗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胜负，辗转腾挪间已有些吃力，显然再托下去自己一点胜算都不会有，脸上已经满是汗滴。云青看着着急，可自己还要顾及苏秦和明儿，旁边在一直观战的公孙宇显然也一直没放松对云青的防范。此时，雪松一个没留神，只觉右臂一疼，紧接着一股酥麻传遍全身，松翠当即托手，“臭矮子，你敢暗算我！”，雪松看着伤口处那个尖尖的刺锥，他认得那是用虎牙所制，喂过毒，江湖人叫它虎牙刺，虽不是稀罕之物，但这虎牙乃是北方大山里的巨虎之牙，极其锋利，能刺穿一般铠甲。 “看你还不死！”公孙宇显然对胜利自信十足。 雪松连忙止住伤口，运起功力逼毒。“没用的，我喂的是软魂散，早就渗进你的皮肤里了，内力是逼不出来的。”公孙宇抽出腰中短刀，“去死吧！”，说着就猛的向雪松扑去，云青刚想上前，却发现两名黑衣人已经向这马车掠去，急忙闪转身形到马车边上于两名黑衣人斗在一处。 雪松全身麻木，下一秒趴在了地上，眼看着公孙宇的弯刀向自己坎来自己却动不了丝毫，不想今日要惨死在这歹徒手里，心有不甘，随后他想到了师妹，他的妻子，心理默念着：师妹，我来找你了。我来了。。。 “嗷。。。”一声长啸，整个树林被震的哗哗落叶，还没等公孙宇反应过来，一团红色的火焰由远及近，从天上俯冲下来，瞬间掠过人群，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热浪，落叶都被焚烧起来。等人们再次睁开双眼，所有人都惊呆了，公孙宇的身子还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头却掉在了地上，上面还有烧焦的痕迹。雪松看着眼前这瞬间的变化，前一秒就是将死之人，现在杀他之人的人头已然落地，惊讶的嘴都合不上。 一团火焰从空中由小变大，钩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一个女人的轮廓。火灭，人出，是她！雪松又一次看见了她，大叫道：“渊虹雁！” 这场打斗到现在已近黄昏，夕阳西沉，雪松倒在地上剧毒仍未清，渊虹雁的出现一击杀死了公孙宇，几个黑衣人反应过来，掉头就跑，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妖怪，四散而去。云青护着马车，马车上的伙计仿佛僵住了，像他这样从来也没见过这等的阵势。 “雪大侠好身手啊。”渊虹雁笑着看着趴倒在地一动不动的雪松。 “多谢渊姑娘相救，雪某惭愧。”雪松就当没听见渊虹雁的讽刺一般。 “他中了软魂散，估计要到明天才能行动”，渊虹雁手指雪松，头却看向了云青，“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云青，多谢渊姑娘相救。”云青拱手施礼道。 “云青，名字不错，酒量不行。”渊虹雁笑道，“雪松，昨晚我蹭你酒的人情今天还完了。”转头看着雪松，脸上多了些许惆怅。 云青将雪松背起放入车内，苏秦这时已经缓过劲来，看见雪松的样子忙为他扯开衣服，包扎伤口，一旁的云明跟着云青苏秦这一年多也长了很多见识，伤口对他来说已经不足以感到震惊，反而冷静的帮苏秦打下手。等包扎完毕，云青好不容易才将赶车的伙计从惊吓中安抚下来，便叫他继续赶车，自己骑上一匹马，另一匹马本是雪松的，但主人受伤不能骑，云青看了看雪松又看了看渊虹雁道，“渊姑娘，我和雪兄原本一道回雪谷，现在他受了伤，我只能赶快送他回谷，不能耽误伤情。此处离雪谷已不远，云某所见姑娘武功过人，所以想请渊姑娘帮忙护送我们一路。” “他的情我已还完了，我可曾欠你人情嘛？”渊虹雁显然对云青的提议不感兴趣。 “没有，云某与姑娘素无瓜葛。” “既然我们没关系，我为什么要送你们。”渊虹雁头也不回向林中走去。 云青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摇了摇头，他对女人从小就办法，尤其是漂亮女人。 “渊姑娘”，苏秦从车里探出头来，朝着渊虹雁的方向喊道，“你没和云哥哥比过，怎么知道他酒量不行的？”远处的渊虹雁停了停，忽然转身，身形一飘，如风掠过，回到车前看着云青道，“你要和我比酒力？” 云青没想到苏秦会来这一招，自认酒力不错，于是点头道，“云某也好奇姑娘酒力，姑娘如不嫌弃，此行雪谷中好酒众多，到时候我们一较高下，如何？” “雪谷的酒是好，但你不是雪谷中人，没有雪谷谷主的命令，怎能喝到好酒。”渊虹雁好像对雪谷藏有佳酿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渊姑娘不必担心，我师傅已答应将谷主之位传位于我。”雪松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这次出门办事本就是完成老谷主夙愿，等我回去谷中便会举行加封大典。等我加封谷主，我亲自取谷中佳酿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哦，雪谷主传位于你了？你师兄雪墨呢？他不是有血祭剑嘛？” “实不相瞒”，雪松道，“师兄一年前被血祭剑反噬，云兄与他比武打败了他，他断了血祭剑然后自杀了。” 渊虹雁的目光扫向马背上的云青，显然有些怀疑，雪松接着说：“渊姑娘不必怀疑，当年我师兄是故意落败的。我和云兄此行就是将断剑血祭交予当年的铸剑大师朱子阳，让他销毁此邪剑，这也是我师傅的夙愿。” “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们同路，不过我的目的只有好酒。”渊虹雁说着骑上了雪松的马。 众人连夜急行，第二天过了晌午就到了雪谷谷中，雪松被抬进房中，谷中自有名医为他诊治。云青将苏秦和云明安顿好便去拜见雪谷主，渊虹雁向下人要了几坛酒就闭门不出了。 云青来到门外，“雪谷主，晚辈云青拜见谷主。”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云青轻推房门，进屋，关门。屋内一张书案后边坐着一个头发胡须皆白的老人，云青略微惊讶，短短一年多时间这雪谷主竟然会老成这样。心里想着，上前拱手道，“雪谷主进来可好？” “好，好啊。”老人的神色间更多的是无奈，“松儿此行多亏有你了。” “谷主，您这话就见外了，晚辈与雪松兄一见如故，定是要帮他的。” “听说和你们一起来的还有个红衣女子，是她杀了公孙宇，救了松儿？” “没错，雪兄叫那女子渊虹雁。看样子他们好像认识。” “松儿这孩子性子是急了些，但在江湖上还有一些朋友愿意帮他，我也就能安心的把谷主交给他了。”老人好像自顾自的说道，“小云啊，你此次回来可还有什么目的没有完成的嘛？” “没有了”云青摇头，“苏秦我已经找到了，剩下的时间我准备好好陪她，毕竟我们云家欠秦家太多了。”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如果你们愿留在雪谷的话，我想松儿也会很高兴的。” “多谢谷主好意，云青打算和秦儿四处玩玩，如若日后要定居我定会带秦儿来谷中与雪松兄为伴。” “那也好，我就不多留你了。” 云青见过雪谷主，回到房中睡下不必说。那边厢渊鸿雁一个人在屋里也是伶仃大醉，但却没有一点睡意，反而趴在窗边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嘴里不停的念着三个字：“岚晓天，岚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