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第二死者
大雪毫无停歇的意思，或大或小，总是在不间断的飘落。 大雪压枝头，仿佛恐怖在人心头的蔓延，随着积攒在枯干树枝上冰雪的累积，树木的枝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时不时抖落一团冰雪。 死亡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 侦破工作，却毫无进展，困扰警察们最大的障碍，便是杀人动机。 通过调查死者张雅彤的社会关系，找不到一丁点仇怨的可能。 她家境优越、为人热情，也不自持很高，很有人缘。 而至于情杀、仇杀、劫财劫色等等可能性，都被排除。 就在案件陷入焦灼的时候，K大学，有发生了一件恐怖凶杀事件，这让警察们的调查，更加陷入被动。 这一天的早上，依然是个阴天，昨晚大雪难得停歇了一个晚上，但现在，天空被大朵翻滚的乌云覆盖着，阴沉沉的黑暗，让人的心底产生些许压抑。 在教务楼三楼学生处工作的张芳老师把提包扔在桌上，拿出几块饼干，准备出去给自己泡一杯咖啡。 现在还不到8点半，楼里的同事大多还没有来，由于天阴，教务楼里光线很暗，张芳老师走回办公室的时候，习惯性的向窗外望去。 “哐当！” 咖啡杯落在了地上，泛着泡沫的棕色液体在地上无声的流淌。 在电梯里徐徐上升的人们，都听到了三楼那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一个女生四肢摊开的死在了三楼的平台上。 王德耀赶到现场的时候，昨夜好不容易停歇的大学似乎又要飘落，他蹙眉，要是再下雪，那对现场的破坏不言自明。 尸体位于教务楼三楼的平台上。 技术部门的同事们已经在现场忙碌了。 两个正在拍照，一个穿着大雪衣的技术人员四肢伏在地上勘察。 尸体俯卧在地上，头南脚北，从身形看，是个年轻的女性，几个法医正在收拾工具。 王德耀拍了拍一个相熟的老法医的肩膀，问道：“怎么样？” “哦，你来了，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9点至今日凌晨3点之间，死亡原因为颅脑损伤以及大面积内脏破裂导致的内出血，其他的需要进一步解剖后才能确定。” 法医看王德耀微微皱起眉头，解释道：“最近天气异常，死亡时间没法马上给你个更精确的范围，回去我们抓紧，争取尽快出结果。” 王德耀不好意思地笑笑：“辛苦了。” “不行，没用了。” 伏在地上勘查的警察突然站起身来，他抬起头来看着铁灰色的天空中，开始落下的密集的大雪，“大雪太大，现场基本上没什么勘探价值了。” 王德耀也抬起头，这座高24层的办公楼在大雪中静静的伫立着，几乎每个窗口都闪烁着或疑惑或恐惧或兴奋的目光。王 德耀扫视着在窗口张望的人群，不由得有些眩晕了。 一个人，昨晚或今早从这座楼上落下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感觉眩晕呢？ 王德耀扭过头对自己带来的侦查部门的人说：“干活吧。” 死者名叫刘语琴，女，23岁，K大学机电学院大四学生，SC人，现住在93宿舍楼407房间。 据死者的室友讲，死者当晚曾说过受导师委托帮忙复印资料，可能会很晚回来，结果一夜未归。 由于死者生前有一个家在本市的男友，偶尔会到男友家里过夜，因此，死者的彻夜未归并没有让室友感到意外。 复印资料的事，得到了死者的导师李伟以及其他人的证实。 李伟准备申报一个国家级课题，需要复印大量的资料。 案发当晚，李伟要为自己的岳母过生日，抽不开身，就委托自己的学生刘语琴代劳。 经调查，李伟当晚与亲友为自己的岳母在本市某酒店庆祝生日，事后和朋友喝酒聊天直至次日凌晨4点，可排除作案嫌疑。 刘语琴的男友是本市另一所大学的研究生，案发当晚，他本来与死者约好为一个即将结婚的朋友举办一个告别单身的party，后来死者打电话通知说晚上要加班，不能赴约。 死者的男友独自参加了party，和朋友在本市一家酒吧饮酒至次日凌晨2点，之后在一家洗浴中心洗浴后，在休息大厅睡觉至次日早8点半，以上情况均有证人提供证明，可以排除作案嫌疑。 案发地点在K大学教务楼，这座教务楼高24层，李伟办公室位于第17层，复印室在顶楼24层。 三楼窗外是一个大约一百多平米的平台。 死者就是在平台上被发现的。 据教务楼的值班人员讲，刘语琴大约在当晚八点左右进入教务楼，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进入该楼。至于刘语琴是否离开过教务楼，值班人员表示没有注意。 当晚10点以后至次日清晨，值班人员曾四次巡视过教务楼，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通过对死者生前社会关系的调查，死者是外地人，在本市无亲属，社会关系相对比较简单。 据死者生前的同学及朋友反映，死者性格开朗，待人热情，只是有点爱慕虚荣，比较向往高层次的生活水准，但是生活作风比较正派，没有与不良人员交往的纪录，基本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 通过对其男友的调查访问，刘语琴虽然容貌俏丽，在校园中不乏追求者，但是两人感情很好，并商定刘语琴毕业后两人即举行婚礼，因此，情杀的可能性也不大。 王德耀在分析了这些初步调查结果之后，第一个想法是刘语琴死于自杀，或者是意外坠楼，随后送来的验尸报告也让这个想法更加坚定。 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当晚10点至次日凌晨1点之间，死亡原因是颅脑损伤和大面积内脏破裂导致的内出血。 死者衣物完整，*****陈旧性破裂，但是没有当晚发生过性行为的痕迹。 衣袋里的155元人民币、和留在复印室内的手包内的600元人民币也完好无损。 抢劫杀人和强女干杀人的可能也不大。 王德耀反复看了几遍验尸报告，沉吟了半晌，起身来到赵明杰的办公室。 赵明杰手中的贩毒案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他也听说K大学又死了人，所以，对于王德耀的来访，赵明杰并不感到意外。 王德耀简单陈述了案情以及自己的初步意见后，赵明杰半天没有说话，开始一根一根的抽烟。 虽然对案件的具体情况还不了解，但是赵明杰心中隐隐的觉得刘语琴不像是死于自杀。 主要是考虑到自杀动机，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学生，前途光明，爱情幸福，实在没有自杀的理由。 而意外坠楼，更需要技术部门的详细分析结果，而在此之前，任何盲目或武断的结论都是危险的。 赵明杰看看王德耀疲惫的脸，拍拍他的肩膀说：“先不要下结论，再查查看吧。” 赵明杰模糊的态度让王德耀感到有点泄气，他回到办公室，也点燃一根烟，瞪着眼睛出神。 良久，过分紧张的神经慢慢缓和下来，他又开始翻看验尸报告，看了几页，王德耀起身去了停尸房。 死者覆盖着白布，静静的躺在解剖台上。 王德耀掀开白布，一个白皙却毫无生机的身体露了出来。 它曾经让主人无比自豪，也让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万分陶醉吧。 而如今它被粗暴的从楼上抛下，又被无情的剖开。 王德耀看着死者的头部，那是一张曾经秀丽而现在破碎不堪的脸，口和眼半开着，一副微微惊讶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要告诉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