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故人

    苏小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继续趴在秦风的膝上。已经不是一块狐狸皮的苏小堇，毛茸茸的，秦风摸着，倒觉出几分乐趣。

    “秦风，我好像修行有些瓶颈了，这里该怎么做啊？”

    “秦风，我什么时候也能变成人的模样啊？”

    “秦风，为什么你教我法术，却不让我叫你师父呢？”

    苏小堇总是跟在秦风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秦风有时候会低头摸摸苏小堇的脑袋，但更多时候，则只是嘴角扬起极淡的笑意。

    “因为，你太聒噪了。如果我做你师父，说不定也会变得这样聒噪的。”

    “怎么可能。只有徒弟越来越像师父的，哪有师父越来越像徒弟的。”

    苏小堇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盯着秦风的朱砂痣看，那样红红的一点，极其动人。她跟自己说，以后自己也要变幻出那样的朱砂痣来。

    因为总记挂着化形的事情，苏小堇时常会跑到水边照自己。

    秦风则老提醒她，不要太靠近潭水。

    “知道啦！你真的变聒噪了。”苏小堇趴在潭边看着潭泊里的自己，九条尾巴一动一动的，像把扇子，“秦风，我以前好像只是一块狐狸皮，现在有这么多尾巴在身后，是不是你帮我变幻出来的啊？”

    秦风看向苏小堇的尾巴，他起初也有些好奇。自己不过是微微注灵给苏小堇，让她提前重回通智期，怎么也不会改变苏小堇的原形啊。

    “不是我变幻的。这就是你原来的模样。”秦风细细查看过苏小堇。原来，以前的一尾狐反而是幻象，她过去的其他几条尾巴被妖力封在丹田，被死死禁锢住。直到忘川潭水的腐蚀，才让禁锢被解开。

    “那我以前怎么不是这个样子呢。”苏小堇好奇地看了又看，她似乎记得自己不过一张狐狸皮，却不想一下有了这么多尾巴。

    秦风见小狐狸一副臭美的模样，忍笑扯了扯她的尾巴：“别照了，再照尾巴会少哦。”

    苏小堇连忙把尾巴缩到屁股下面，护得死死的。

    秦风反而生出几分忧心来：“其实原来的禁锢倒是反而保护了你。你们青丘狐族，九尾狐尤其受族内重视，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尾数代表天资。”

    “外界盛传，狐族分为在妖族十二阶内又称四大阶。聚灵期为灵狐，妖丹期为妖狐，淬体期为仙狐，渡劫后则飞升仙狐。众妖只知狐族分四阶，却不知九尾仙狐还有一特质足以让三界癫狂。”

    苏小堇忍不住好奇问道：“是什么特质？”

    “九尾狐进入仙狐后，一般会具有一项特殊资质，而这项特殊资质十九八九会与渡劫相关。过去，曾有九尾狐能转移雷劫之力，既能将对方雷劫转移到自身，又能将自身雷劫再转移出去。”秦风看向苏小堇，六十多年，苏小堇被逼跳下忘川渊之由众说纷纭，但传闻无一例外都指向了狐族的特质。

    “所以，九尾仙狐总被三界抢夺。一百多年前，青丘有狐名苏毓，就飞升了九尾仙狐。他就具有转移雷劫的能力。因为苏毓不愿意被众妖所用，为了避免他帮助人族或魔族，妖族便合力围剿了他。”秦风一直看着苏小堇，可苏小堇神色如常，浑然不觉这段往事与自己相关。

    待秦风说完，苏小堇才后知后觉感慨道：“所以我还是要尽快化形，待我化为人形。是不是九尾，就没有妖知道了。”

    秦风见苏小堇一派懵懂模样，戳了下她额头：“你晋升虽快，但如今妖丹期尚未到，如何进入化形期。”

    “妖丹期？是怎么进入的啊，是不是要用妖力凝聚成一颗丹药？”苏小堇一边念叨着，一边尝试凝聚妖力，然后将妖力汇聚提升。

    一颗金色的小小圆丹出现在她的头顶：“秦风，是这个模样吗，还是要变成其他形状？像树枝一样长条的，像潭一样扁扁的？”

    见苏小堇不过数十年时间，就由聚灵期再次进入了妖丹期，秦风已做不出惊讶表情。他暗自提醒自己，不要取笑苏小堇进入化形期了，也许哪天醒来，她就真变成个姑娘在自己面前蹦跶了。

    这日，苏小堇遍寻不到秦风，心知对方又已闭关修行去了。她琢磨着自己如今还卡在妖丹期，未能成功化形，于是便扒拉着树枝，准备给自己搭一个窝，也闭关修行一番。

    狐狸为什么要搭窝？苏小堇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从她自潭水中起来后，她是自己唯一见过的一只狐狸。

    “看！九尾狐！”

    “捉住它！”

    也不知道苏小堇跑到了何处，大抵是不知不觉走出了秦风的结界，三个男子走入了她的视线。

    “大哥，族里都说青丘狐族有特质在身，能够帮助修行。我们辈分低，轮不到族里说亲。不如我们抓了这小狐狸回去，自己好好养着，说不定有朝一日，就能帮助我兄弟修行。”

    “三弟说得对。大哥，我看这小狐狸修为尚浅，我们兄弟将它带在身边，教它一些精进术法的本事。日后它定对我们掏心掏肺。”

    站在前面的男子面色有动，他取下身后弓箭便要射向苏小堇。

    其余两名男子也各自取了兵器攻向苏小堇。

    苏小堇一个飞身跃起，咬向男子的手腕，鲜血顿时从对方手腕流出。

    接着，苏小堇又扑向另外两名男子。

    男子见手腕被苏小堇咬住，用不了力气，便将兽形的獠牙化出，回咬苏小堇。

    苏小堇迅速弹开，她在反击之中，不断提气运行，竟隐隐要进入化形初期。

    化形期会遭遇三次天雷的过程，苏小堇早听秦风说过。她见上空乌云密布，雷声碾压越来越频密，于是急急往高处奔去。

    那三男以为苏小堇欲跑，便也匆匆跟了过去。

    就在其中一男抓住苏小堇尾巴的瞬间，只见一道白光凌空落下。

    苏小堇感觉自己浑身通畅，她想起秦风说过的转移雷劫之术，便尝试着将身上的雷劫往抓住自己的男子身上引去。

    只见对方发出一声惨叫，瞬间整个身子变得乌黑。

    苏小堇伸手一推，男子倒在地上，当即化出原形，立即毙命。

    原来是一只灰狼。

    “她，她果然能转移雷劫。大哥，我们快上。”

    “傻弟弟，我们快求族里支援才是。”

    不待剩下的两妖争执出过所以然，苏小堇已经迎下第二道雷劫。

    苏小堇听秦风说过，人形的妖族，就是化形期以上的修为。如今自己凭一己之力诛杀二妖，定是困难。于是苏小堇也顾不得留恋雷电在自己体内的舒畅之感，直接将雷劫转移到了另一妖身上，只见那妖瞬间变成了一只焦黑的狼。

    雷声越来越响亮，第三道雷劫迟迟未落下。独活的狼妖不敢恋战，干脆化为原形，朝远方疾驰而去。

    第三道雷劫终于落下，苏小堇一边褪去狐皮，一边一掌引雷击向狼妖。狼妖嚎叫一声，痛苦倒地而亡。

    苏小堇看向自己光滑的肩膀，她迫不及待的地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化出心仪的朱砂痣。

    “果然还是这般无知。你每次化形前都不知道准备套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