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情敌上门
俞恪凡正要给桑梓盖上被子,却见她淡粉的家居服小腿上染了一片红,边缘处颜色已经发暗,但中间的颜色还是鲜红的,摸一摸,还湿着。 她在流血?俞恪凡吃惊不小,这女人还有多少状况?他小心地撸起她的裤腿,果然见她小腿上缠着纱布,血从里面渗出来,纱布早已经被染红了。 犹豫一下,他抬手解开纱布,一圈圈打开,到里面,纱布粘在伤口上,他稍一用力,才扯了下来。 伤口不算大,但看起来很深,周边都红肿了。看起来是处理过的,但应该不够及时,不然不会肿得这么严重。俞恪凡想起昨天那个摔碎的杯子,还有她上楼时异样的脚步,难道是那时候弄伤的?可是连哼都没哼一声,一晚上,也没见她出去,家里平时没有别人住,药箱都放在他卧室,显然她没有用,就那么挨了一晚上,所以才会伤口发炎而发烧? 俞恪凡的视线上移,落到枕头上那巴掌大的脸上。当时负气娶回来的这个女人,他从来没有费心思多了解,可是,又总觉得现在的她跟以前不一样。以前的她在她面前是胆小懦弱的,即使用自杀引起他注意,被发现后也只是更小心地望着他,那眼里的企盼,他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回应。 可是现在,这女人看着他,目光里只有敌视和不屑,仿佛他是缠着她不放的讨厌的家伙,风水轮流转,就是这样的吗? 心头又烦躁起来,把手里的纱布扔到地上,甩手走出来。回到房间洗了澡,正要上床,到底不放心,还是拎了药箱返回去。 她的睡态还算老实,刚刚被他撩起来的裤腿还好好地卷着,因为没有翻滚,血并没沾到被子上,只是顺着小腿两边滑下去两道,有几滴落到了床单上。 拿出药棉醮了酒精把血迹擦干净,又把伤口处消消毒,大概是疼得厉害,睡梦中,她蹙起眉头,唇里逸出两个字。 他并没听清,往伤口上洒了些消炎药粉,重新包扎,药粉比较霸道,她疼得腿往回一收,嘴里的声音也更清晰:“奕飞,疼!” “奕飞?”叫得这么亲昵,是哪个相好?俞恪凡一边包扎一边在心里鄙弃,手上动作也粗鲁起来。忽然,脑中电光一闪:“奕飞,段奕飞!俞欣的男朋友,她不是说不去招惹他的吗?什么时候两个人混到一起了?” 他只想把她从床上拎起来,好好地讯问一番。可见她一张脸腊黄腊黄的,因为药力作用,还挂满了汗,只好把一肚子怒火生生压了下去,狠狠地咬着牙:“纪帘幽,咱们来日方长!” 对他的咬牙切齿桑梓并不知情,这一夜,她睡得很沉,还做了梦,梦里,他和段奕飞去爬北山,她被树枝绊倒,刮破了腿,他细心地帮她包扎,还一路背她下山。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桑梓鄙视自己,揉了揉酸疼的太阳xue。这场感冒果然来势汹汹,下午一定要准时去打针,早点好起来,好早点实施她的办学计划。 翻身下床,见床单上染了血,连忙去看自己的腿,纱布却是干的,正诧异间,低头看见被扔在地上的废纱布——有人给她换了药,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是腊梅?不对,她并不知道她受伤。是俞恪凡?更不可能,昨晚他那架势…… 昨晚?记忆回炉,桑梓险些从床上跳起来,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的睡衣,还好,还是原来的那套。她甚至察看了下自己的内裤,嗯,没有任何可疑分泌物,吊起来的心踏实了一些,疑惑却更重了一层:俞恪凡会这么好心把她弄上楼,还帮她换药?按他昨晚之前的表现,他应该趁她人事不知,把她扔出去才对。 胡思乱想想不出真相,她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把睡衣换了,才下楼去。腊梅正在厨房里收拾刚买回来的菜,见她下来,甩甩手站起来问:“太太,您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早饭吃什么?” “我做的粥,烙了鸡蛋饼,帮先生烤的面包片也还有,您吃什么?” “就吃碗粥吧,我自己来。”桑梓边说边去拿碗。 “太太,您身上没劲还是少动的好,我给您盛。”腊梅脸上笑得怪怪的,把碗放到桌子上时,目光还特意往桑梓嘴唇上落了一下。 猜出她在想什么,桑梓也懒得解释,拿勺盛起粥喝了一口。 “好烫!”粥汤沾在唇上破皮的地方,她忍不住低呼,腊梅在一边捂着嘴笑:“太太,慢点儿。先生也是,嘴都给您弄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轻点。” “不是你想的那样!”桑梓脸红了,心里诅咒该死的始作俑者。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样多好,昨晚我看见先生从您房间出来,身上还穿着浴袍。这才像两口子嘛,早知道就该早点搬来,省了您一个人瞎折腾!” “腊梅!”桑梓佯怒,拉下了脸。 “我是替您高兴,忍不住多嘴了,太太别生气啊!不说了,不说了。”腊梅一边说着,一边又回去收拾她摊在地上的菜,桑梓无语,这种事越描越黑,她也不想再跟腊梅这儿多费唇舌,迅速吃完一碗粥,就上了楼。 再照镜子看看嘴唇,任谁看了都会浮想。不过,她可不认为真正相恋的人接吻时会把对方的嘴唇啃得少皮无毛,又想到昨晚俞恪凡一直睁着的眼睛,她记得谁说过:永远不要相信接吻还睁着眼睛的男人,如果你和他接吻,他连眼睛都不闭,说明他不爱你或者不够爱你。 这定律放在她这,完全正确,不过她压根也没幻想俞恪凡爱上她,并不是她多么有自知之明,而是,她不需要。 下午还是去了诊所,出门前特意戴了条丝巾,把嘴遮得严严的,可打针时就得摘下来了。结果,那位很没口德的老医生说:“你们年轻人是真能折腾,小心点,要不,我看哪天这嘴也得打消炎针。” 桑梓很想一头撞死在棉被上,可只能干笑着装聋作哑,心里又把俞恪凡骂了个体无完肤。 打针回来,刚走到楼下,一个人斜刺里冲出来,吓了她一跳。本能地倒退,定睛看去,眼前是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不过她却记得:许玫。 她怎么找上门来了?俞恪凡都是这么管教女人的? 桑梓并没有好声气,冷声道:“这个时间俞恪凡应该不在家,而且,你应该比我清楚,他可能在哪。” “纪帘幽,你少在这儿演戏。你跟恪凡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是不是你在俞家人面前告了他的状?你就那么见不得我们好,他不爱你,你就要拆散我们吗?” 许玫有备而来,一开篇就是一连气地责问,桑梓头痛地抚额:她感冒还没好,实在没力气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