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阴童 第四章 赚钱的买卖
俗话说: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何况还是经由包大同这种人才大力宣传下的周易文化公司呢! 不到一个星期,包大同就已经带著还在休养的小夏接手了五桩生意--两个看风水、一个批八字、一个算命,还有一个所谓的驱邪避凶,纯粹是想把包大同绑在床上做守护神的。 虽然都是小生意,但公司总算是开张大吉了,而且包大同凭藉著三寸不滥之舌,竟然收取了不菲的费用,分到小夏的手裡,也抵得上她半个月的工资了。 小夏一边不客气地把钱妥妥贴贴地放入自己的口袋,一边『指责』包大同的不道德, 万里高大的身体挤在他们之间,不让包大同和小夏套近乎, 包大同说著,突然嘻皮笑脸地唱了起来, 万里哼了一声,刚要回嘴,却发现身边的小夏不见了,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小夏站在他们身后几米的地方不动。 他关切地走过来,抚了抚小夏的额头。 包大同硬要和万里拧著劲。 小夏瞪了这两个人一眼,推开他们走向停车的地方。為了出门方便,包大同连阮瞻的车也『借用』了。不过他的驾驶技术很烂,这也是万里不放心他和小夏单独行动的原因。 这两个人加起来都一甲子的年纪了,却还和小孩子一样,没一刻安寧,吵得她头疼。她不明白这是怎麼了,那麼善良地万里就是容不下包大同,而包大同也偏要气万里。可是万里又放心不下小夏跟包大同单独出来,硬要跟著,结果弄得一路上鸡飞狗跳,好在他们在客户面前还算收敛,不然小夏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 每当这时,她就会想起阮瞻。想起他沉默冷静的风度,矜持又骄傲的眼神,而当她一想起他,她的心裡就会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凉凉的感觉,舒服、平安而又疼痛。 这是怎麼了?她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可是為什麼忽然会有奇怪的感觉,特别悲伤、特别愤怒,还特别甜蜜。她总觉得发生过什麼事,但又不能想,一想就会头疼欲裂。 铃-- 小夏的手机响了起来,可此时虽然已经夜了,但由於是夏天,街上的行人还很多,他们又把车停在了一间噪音很大的商店门口。所以电话响了好几声她才听到,连忙接听。 号码很陌生,小夏一见就知道是找包大同的。周易文化公司的固定电话用的是夜归人酒吧的,可是手机号码却写的是小夏的,所以她这几天一直被『业务电话』sao扰,这让她打算以后和包大同五五分帐,然后把这隻手机乾脆给包大同,她自己换个新手机新号码。 小夏『职业性』地说。 一个女人的声音惊恐地传来, 那女人说话的口气相当之惊悚,还呼呼地喘著气,好像就在小夏耳边吹风一样,吓得她汗毛直竖,连忙把手机塞到包大同手裡。 包大同疑惑地接过电话,随著他认真的听了几句,脸色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 万里问。 包大同不见紧张,反而有点高兴。他见万里打开了车门,忙说, 万里细心地扶小夏上车后才坐上驾驶位, 包大同爬到后座上,很认真地说, 包大同嘿嘿笑了两声,竟然没有答话。这让万里哭笑不得,原来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包大同找出话来, 小夏若有所思地插嘴, 万里哈哈一笑,发动了车子。东兴街二号是市建筑风貌区的一栋小洋楼。住在风貌区的人非富即贵,可此时因為街对面一侧的洋房要修缮,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非常漂亮,但是因為饱受惊吓,加之房间内没开灯,而路灯又有一定的角度,因而显得肤色青白。脸上阴影重重,使其姿色大打折扣。儘管如此,小夏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夜归人的常客孙小姐,因為她总是试图引诱阮瞻、刘铁和倪阳,甚至万里,所以令她印象深刻。 小夏对万里低声咕噥了一句。 包大同好听的嗓音出现,声音和平常一样充满著笑意,他边说边挤进门去。 刚才敲门时费了好大的力气,无论外面怎麼敲,裡面就是没人应,害得小夏以為出事,差点报警。后来万里说,裡面的人可能被什麼吓到了,而且包大同明明叮嘱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应的,所以人家才不开门。后来他们在楼下改敲门為叫门,外加打电话沟通,这才能够进入其中。 『澎』的一声,大门在最后一个进来的万里身后紧紧关闭,而随著门外光线被阻隔,小洋楼内登时漆黑一片。 小夏心裡一紧,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万里的手,但却握住了一隻冰凉僵硬的女人手,骇得她立即甩脱。而与此同时,一声更大的尖叫从小夏身边传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包大同的声音传来。 你才是女鬼呢! 小夏心裡骂了一句,这才明白是在黑暗中抓错了人,连忙把手在万里的衣服上擦,好像有什麼病毒会传染一样。 包大同『呃』了一声,听著好像是想笑。不过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就非常好听,像在嗓子上抹了蜜一样甜丝丝的,所以也判断不出来他是不是在嘲笑人。 万里问。 包大同说,然后从他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接著,一道雪亮光芒在房间内闪现。 他拍拍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大布袋,又拿出了一个类似大号指南针的东西。 他举起手电筒依次照了一下一楼的大厅,虽然照不全面,但仍可以看出小洋楼内部大而奢华,对一个单身女人而言,一个人住那麼大的地方,心理素质应该是不错的,应该不会大惊小怪才对。 他问。 孙小姐一哆嗦,贴近了包大同, 包大同的嗓音在这时候听来很让人安定, 孙小姐想了一下,虽然人多后,她的胆子也壮了点, 包大同打断孙小姐臆语似的嘮叨,带头走上了楼梯。孙小姐连忙跟在后面,然后是小夏,万里断后。 可能是怕被人偷窥,整间房子所能看得到外界的地方全掛著厚厚的窗帘,加上灯光全无,只有包大同手裡一隻手电筒的光芒在晃动,让小夏感觉彷彿是在墓xue裡行走一样,心裡毛毛的。 而一进到卧室,包大同就『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这让孙小姐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蹲在地上, 包大同满不在乎地说,通过落地玻璃窗,走到阳台上去。 这一侧,正好面对修缮的洋楼,所以放眼看去,根本没有灯火。其实才晚上九点多,但感觉相当安静,连路灯的光芒都彷彿泡过水一样惨白、虚浮。 包大同又问。 孙小姐还蹲在墙角,显然是吓坏了, 包大同废了一句话, 他边说边把那个大号指南针一样的托在手心裡,随手比划了几下,就在阳台踱起步来。说是踱步,但有一定的规则和步法,他动作夸张,看下来倒是像跳巫舞。 小夏看他折腾了一会儿,一转眼发现落地窗前有一台立式望远镜,看样子是古董级的东西,体型大而复杂,但是很漂亮。她无意识地走过去,向望远镜裡一看。 很黑,没有看到任何景色,她猜大概是没有调好焦距的缘故。於是她伸手扭转了一下镜头的角度,只听见『卡』的一声响,眼前霍然一亮,一隻阴森的眼睛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裡。那眼睛眨也不眨,又大又清晰,死死地盯著她,好像就贴在望远镜上! 她短促的轻叫了一声,一下跌坐在望远镜旁的床上。 万里和孙小姐的声音同时响起,连包大同也停下了动作。 孙小姐惊恐地哭起来, 万里快步过去,一下把小夏拉到身前。 孙小姐瞪著眼睛看万里, 彷彿為了印证孙小姐说的话的正确性,寂静的夜裡忽然传来『卡嚓』一声响,楼下的大门好像被锁上了。 孙小姐惊恐地呜咽了一声,一直退爬到床边,盯著墙角那个插电孔,好像那裡也会出来什麼东西爬出来一样。 包大同冒出来一句。 只是普通的一句话罢了,可却使房间内恐怖的气氛稍减,他说著瞄了万里一眼。 万里会意,立即走上两步,弯下身去看那个望远镜,但一看之下,立即直起身子来。 他转身就要下楼。 包大同拦住他,然后从那个布袋中拿出一张符咒,嘴裡咕噥了两句,伸手一指,那燃著的符立即像一个小火球一下疾射到距离不近的对面洋楼中。 孙小姐还在重复著那句话。 包大同自信地笑笑。 一瞬间,万里觉得包大同也不是特别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