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搞红楼葬花扑蝶记之滴翠亭
这日乃是芒种节,众花皆卸,花神退位,须要饯行。园里众姐妹玩耍,薛宝钗见林黛玉史湘云皆不在,心下暗喜:今日无人看破,可以恣意吹一吹牛了。薛宝钗这一开吹,众人谁是敌手!只见:兴酣张嘴摇五岳,绣口神助凌沧州!又禁不住众人怂恿,又喜林黛玉不在,便展开身法,使出家传的“扑蝶掌法”来。这扑蝶掌法原是当日紫薇舍人薛公的夫人所创,系“大雪薛家”成名之技。江湖传言,这位夫人出身轻功冠绝天下的花神殿,每日里弄花玩香之余,习见蝴蝶之姿,便采蝶舞灵动之势,溶入掌法身法之中,后来自成一家。这蝴蝶之飞,异于百鸟之飞,是极阔大双翼,取滑翔之意,可以随心遨游,更可停于空中;而蝶舞每每出人意表之处,更是别开生面。扑蝶掌法得蝴蝶翩跹之遗意,将花神殿轻功之长发挥到了极致,更辅以机巧灵变之心思,堪称武林一绝。如今宝钗兴起,一阵急舞,身法曼妙,衣裙飘逸,众人看的眼花缭乱,心下暗服。诸人自知不及,也不敢置喙,只探春抚掌笑道:“jiejie好美妙身法!可比霓裳羽衣舞了!”又推身边惜春道,“四丫头,还不拿了纸笔来记下来,这样好舞,指望天天儿有这般好眼福的么?”那里宝钗听了,身形便是一顿。原来宝钗身体微丰,最忌的便是人拿他比杨妃;当日宝玉尚且讨了个没趣,何况他人。这时却只是舞姿微滞,又急舞下去。 原来宝钗自他姨母处得知贾府嫁娶之秘以来,无日不想给大家演习一番,显得他家家传武功实是非同小可。只是林黛玉日日同行同住,不得其便。那林府自矜清贵,素不与武林同道争竞,几乎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宝钗自是不敢轻易给他知道了底细去。难得今日又是祭花神的好日子,素知宝玉是个贪热闹的,今日必到无疑;黛玉又不在。况自己今时一舞,合府上下没有不知道的理,只这一下子便可将林黛玉比了下去。所以虽听得贾探春语含讥讽,仍不减兴致。 谁知这贾府自荣宁二公开创以来,非但身份显贵,更是武林泰斗,隐然有领袖群雄之势。所以他家选婿择媳,最重武功。这些年来偏偏又颇有衰微的迹象,便更在这嫁娶二字上头用心。对外却又羞于出口,只说他家不看门楣,只重人家孩子好不好。这话传了出去,谁不夸贾家富而好礼,那知里头有这一段故事。设非如此,只看那东府秦氏出身之寒微,岂得嫁为贾家他日之族长贾蓉之妻?只因这秦氏一身“梦甜香”神功盖世,为人又精明干练,隐然有继任武林盟主之望,所以贾家这等巴结。不想天有不测风云,这秦氏急于求成,练功走火,一宿而亡。消息传出,合府担心,连素日不问俗务的宝玉尚且为之呕血。而秦氏在武林中位望甚尊,连武林四大家之首的水家北静王尚且前来拜祭。外人不知,只说逾分,带累的连贾珍都有了扒灰之诮;其实倘是如此,那一代贤王水溶又何须这般恭敬了。 偏偏贾家这一辈的几个女孩儿天分却平常。只一个贾元春稍好些,又被选进宫去。余下诸人自以迎春居长,却是众姐妹中最差的一个,素日早是为此不忿,今日宝钗偏要卖弄,已看的心火上来。等探春说了不见效,迎春因说道:“林meimei怎么不见?好个懒丫头!这会子还睡觉不成?”要拿话岔了开去。 众人看的也累了,忽想起林黛玉没来,立时转了话题。宝钗就便停下,一想林黛玉何至懒睡到这时候,必是暗中练功无疑,暗骂自己几乎错过这样良机,倘能于他练功之际惊吓一二,或者竟可以就此走火入魔了也是说不定的。林家武功不显于外,说出去只是黛玉秉性柔弱,又不妨事。想毕便道:“你们等着,我去闹了他来。”说着便丢下了众人,一直往潇湘馆来。 堪堪到了潇湘馆门首,见上面“有凤来仪”四字,心下便恼:他凭了什么算作凤凰!虽知林家是前朝帝裔,这个“凤”字是今上许的,连元春也只敢给怡红院去掉一个“玉”字暗地里发泄发泄,到底没奈何。然终是难捺心头之气,咬牙暗道,终有一日。。。。。。未及说完,忽觉潇湘馆气氛不对,静的碜人不说,依稀还见一干人影出没。更惊的是好些个分明是宝玉房里的丫头。又思及方才路上遇见文官等十二个女孩子也来了,才知原来早有安排,黛玉绝非独自练功,是宝玉亲为护法。素日只见宝玉待自己甚好,从今日看来,亲疏自判。不觉一阵心灰意懒,便抽身回来。 原本要寻别的姊妹去,却只是懒懒的,只沿着沁芳溪走去,也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忽抬头看时,已到了池中滴翠亭上。这滴翠亭却是贾府秘地,等闲人不得入内的,一向只是听说,却不知里面究有何物。刚欲回来,只听滴翠亭里边嘁嘁喳喳有人说话。原来这亭子四面俱是游廊曲桥,盖造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镂槅子糊着纸。 宝钗在亭外听见说话,便煞住脚往里细听,只听说道:“你瞧瞧这个卷轴子,果然是琏**奶的天魔大法秘笈,你就拿着;要不是,我依旧同你找去。”又有一人说话:“可不正是!素闻琏**奶是如今贾王两家第一高手,不过是得了这本秘笈之助;眼看着我也有了,还怕这贾家作什么!可算是没白费了你一番心意,跟着贾宝玉王熙凤两个人后头充丫头,总算没白委屈你一场。” 说了一会,宝钗在外面听了,心下大惊,又听见说他们要推开槅子透气,想道:“怪道宝玉房里这红儿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东西。原来竟是东海梵王宫里派了来探听贾家底细的!况才说的话听来,竟不是寻常下面人,竟是东海梵王的宝贝女儿也未可知!今儿给我撞上了,那另一个又不知是谁,倘或惹上了怎了。况且我还未必是他贾家的人,何必为他家的事自己费心。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抑且是一箭双雕。”犹未想完,只听“咯吱”一声,宝钗便故意向袖中放出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使开扑蝶掌法,身形动时,仿佛才从隔岸飞了过来。笑着叫道:“颦儿,我看你往那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往前赶。那亭内的红玉坠儿刚一推窗,只听宝钗如此说着往前赶,两个人都唬怔了。宝钗反向他二人笑道:“你们把林姑娘藏在那里了?”坠儿道:“何曾见林姑娘了。”宝钗道:“我才捉了这一双玉色蝴蝶,在河那边看着林姑娘在这里坐着练功的。我要悄悄的唬他一跳,再拿这蝴蝶送他,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倒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这里头了。”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一寻,抽身就走,口内说道:“一定是又钻在山子洞里去了。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他二人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