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懂
回廊上，紫色的身影走走停停从背影上看去显得单薄无助，终是忍不住抱着一根柱子本平静的面上此刻已泪流满面。 小乞丐只知自己绝不能在饭厅内再继续待下去，听着那句‘我与茹儿心意相连’，天晓得心有多痛，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撕开了一般，若是自己不逃，实在没法撑下去。 还有，想起刚刚皇甫卿殇的一抹笑，小乞丐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紫莎jiejie，紫莎jiejie。” 回廊上传来小九焦急的喊声，小乞丐忙慌张擦干了面上的泪，换上平日里的嘻笑。 “小九，你怎么出来了？吃饱了吗？” “紫莎jiejie”，小九盯着小乞丐的双眸，尽管小乞丐有刻意的闪躲，但面上的泪迹斑斑和染红的眸子也瞒不过七岁的孩童，小九拉下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紫莎jiejie，走，走，我们回凤凰城，不要在这里了”，小九哭着拽住小乞丐的衣袖朝只差几步就到回廊的尽头走去。 “小九。” 此刻喊小九的并非一人，只见皇甫卿殇身后跟着刘毅和刘茹父女俩已走到了回廊走近了小乞丐和小九身边。 小九一见皇甫卿殇就停住了哭，站着不敢动也没再拽着小乞丐往前走。 皇甫卿殇上前更近一步，俯身将小九轻轻一提在了怀中，这一举动又吓坏了刘毅，何时见过皇上俯身抱孩童，那应该是小皇子才应该有的待见。 不过，皇上至今都还未有小皇子，刘毅一惊，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怎能说，擦了一把冷汗，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刘茹见了皇甫卿殇的一系举动，不觉发现与从前在宫中见到的皇上时而判若两人，如今的皇上眼里不仅有皇上还容得下以外的人。 “日后都别让我看见你哭，嗯？”，皇甫卿殇问完小九，眸光锁定站一旁垂首不语的小乞丐。 小九鼓着双腮点点头，很快又抬着头小心翼翼的问，“哥哥，我和紫莎jiejie先回凤凰城好不好？” “不好”，皇甫卿殇不答应的事，连一个七岁孩童都做到一口回绝，不管是谁，都没喘息的机会。 一张稚气的脸上仍鼓着双腮又急又委屈，小九使劲憋住了泪不敢哭出来，皇甫卿殇见了稍作思虑，加了句却是对着小乞丐说，“你若真想走，由我送你，但愿走了就别再回头，不然，很难再进来。” 皇甫卿殇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暗藏深意，能听进心底最深处，并悟出话意的自然就是俩个心意相连的人，只因一个字：懂。 刘毅就听不懂，虽然在心里也琢磨了一下皇甫卿殇话中的意思，只能认为，“紫莎姑娘，卿都统还需要你在身边多加照顾，若是在府中闷的慌，带着小九去苳乾城转悠转悠，出府时只要和家奴打个招呼就好回府，御史府随时随地为你们开着呢。” 嘿，刘毅说了一连串后，小乞丐忍不住笑了出来，撇过皇甫卿殇转头看向刘毅，“刘伯父不仅有一副好心肠还是一位慈父，真让小乞丐羡慕茹儿能有这样一位好爹爹。” “呵呵！紫莎姑娘真会说话，瞧我老人家乐呵的”，当然，刘毅不会对小乞丐说羡慕家父能有一位这么会说话的女儿，因自己疼爱的女儿此刻就站在身边。 刘茹一听小乞丐提及到自己，面上含浅浅一笑谢过，一心思量着皇甫卿殇的话意，莫名的心底略显不安。 小九见到小乞丐笑后，也不再苦着一张脸，反而在皇甫卿殇怀中挺享受，片刻，就被皇甫卿殇放了下来。 “小乞丐”，皇甫卿殇嘶哑的嗓音听的出在等待着回答。 在矮崖，在陡崖无论在何时何地，说过的许下的那些话怎能轻易丢弃。 更何况，小乞丐听懂了皇甫卿殇的一句简单带着深意的话，转头直视上一双冰眸，细细盯着每一个细微的毛孔。 小乞丐心里在默默告诉自己和皇甫卿殇‘这样一张冰冷俊美的脸上有了笑容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既然能将笑给自己，就必须也会给别的女人，不，是所有人。 自己不是没见过，俊颜上每次的回温只有几分度，不会真的停留太久，可一个人在你心里走出久了，想再走回你心里很难，甚至无可能，因你身边不缺的就是女人，总有那么一个人终有一日会彻底得到你的心，而我，希望那个女人就是自己，不离不弃’。 皇甫卿殇看着盯望自己却不说话的女人，提高了带有一丝不耐的嘶哑声，“小乞丐，想好了就说，我随时都可以送你走。” 这句话倒是没什么深意，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小乞丐回神一双眸子离开俊颜边想边说，“那个，那个”，学着季落的语气爽朗一喝，“不走，不走了。” 刘茹听了却微微有一丝失望，突然又是一惊，慌张的劝告自己不该有此想法。 俊颜上展开颠倒众生的深深一笑，看傻了刘毅的双眼，惊愣住了刘茹。 “很好”，皇甫卿殇收了笑意，俯身到小乞丐白皙的耳垂边，本就嘶哑的低音此刻放的更低，小乞丐也只能听着音符，“其实，就算我真送走了你，我也决不会放过你，想做我的女人，首先就要学会忍，你刚擅自跑出来可不对。” 对于皇甫卿殇这样危险的男人，小乞丐也绝对不会想用危险二字来钦定。 只见小乞丐听了面上时而挺高兴，时而羞涩，又点头称是，一双灵动的眸子溜溜达达不经意的扫视了一眼周围，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因看到刘茹紧咬着唇，白皙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温柔似水一双眸子深情的看着皇甫卿殇不可置信。 小乞丐突然感觉于心不忍，那种滋味自己再清楚不过，待皇甫卿殇说完，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一招手嘻笑道：“卿殇，你喜欢茹儿小姐，你直接对她说就是，女子家心思都不一，我也没什么好的法子教你哄茹儿小姐开心。” 皇甫卿殇听了眸光一凛，忽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好一个小乞丐，见刘茹脸色苍白，眸子里噙着泪，甚是关心，“茹儿，泪伤眼睛，别哭，不然，我会心疼的。” 挺会哄吗！小乞丐心里说了句，就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好或是不好，只知成全了别人，难受了自己。 刘茹在皇甫卿殇关心话语下转泪为笑，心里真的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变了，变得自己不了解快不认识了。 “好了，既然都无事了”，皇甫卿殇说停了下来，面前两个女人都未看一眼，倒是看向了刘毅，“刘御史，我们该议正事了，走，去书房”，说完就迈开了步子，快与小乞丐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清冷的眸光狠狠扫了一眼污垢面容上淡淡的笑意。 刘毅跟着皇甫卿殇身后离去，一群丫鬟奴仆也都紧随离去，刘茹的贴身丫鬟也被刘茹打发了走。 此时，回廊里就只剩下了两个女人和一个孩童，小乞丐明白刘茹支开了身边的丫鬟是何意，便将小九喊到面前，“小九，听紫莎jiejie的话，你先自己去玩好不好，切记不要跑的太远。” “嗯？”，小九疑惑，随即看了刘茹一眼，不快不慢的答应，“好吧，我去扎马步，紫莎jiejie记得要找我”，说着一手拿出怀里的小泥人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刘茹见小乞丐果然是聪明人，知晓自己的意思，反而不好意思的笑笑，“小九真是可爱”，小乞丐正准备接话，又听刘茹缓缓道：“我曾无数次想过，若不是那次和卿殇不辞而别，如今，我们也定有了孩子。” 小乞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能说听了这话心里疼痛难忍吗？不能。既然已经顺着刘茹的意思，就要做好心里疼痛的准备，听听俩人的故事也好。 “看的出茹儿是一位温柔暖人心的女子，想必，茹儿和卿殇之间定有一段美好真挚的情意。” 俩人身影走出回廊，一白一紫走到亭阁内面与面坐下，俩个女人面上都挂有淡淡同病相怜的笑意。 刘茹刚坐下就站了起身，走向亭后都是一座座假山的方向，眸子盯着假山似在回忆，面容上笑的更深，说出了已藏在心里近两年的情意痴念，“当初表姐嫁给卿殇时，我是最适合为表姐送嫁的人选……”。 正当小乞丐想用心去听时，刘茹只是开了一个头，便不再说下去，小乞丐微微一愣，没问原由。 只见刘茹走到小乞丐面前质问，“你为何会跟卿殇在一起？你了解他吗？你知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吗？” 刘茹突然一连串的咄咄逼问让小乞丐不知所措，不知心里为何像是没了底气，女人对峙女人小乞丐自问向来不拿手，若是身份没被提早说穿，是一副男人模样都不会落个气势底下的狼狈，而此刻，小乞丐只能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