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说前缘(一)
刘茹的质问又带着试探,当然只有自己心里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今早来府中的那个男人,自己曾经在宫中偶尔见过一次,也早就知晓是何身份,不得不承认,今早无意见到煜琛心里是极度惊喜,只因是皇上身边的人。 满心的喜悦跟在后面才听见和爹爹的谈话,皇上今日会登御史府,但却不是以皇上的身份,而是卿都统,当时甚是疑惑。 直到千辛万苦真的等来了心心相念的人和跟随在身后的俩人时,渐渐明白皇上为何还要让御史府的人帮着隐瞒身份,只因孩童口口声声喊哥哥,而眼前的女人定不知卿殇的真实是何身份。 刘茹看着小乞丐摇摇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皇上为何会让这个女人留在身边,自有皇上的用处,自己也心知这个女人不简单。 不过。 刘茹稍作沉思的面上出现最初见到时的柔婉笑意,“紫莎,刚刚是我失礼,你切不要放心里去,你若是还想听我和卿殇之间的故事,我便说给你听。” 对于刘茹的一举一言一行,小乞丐不是没疑惑过,也看的很清楚,那张温婉的面容上与jiejie不同,里面藏着心思,小乞丐也没多想,近两年的情意至今深藏在心底,如今看来,也实属人之常情。 便笑笑,“茹儿若是愿意说给小乞丐听,我自当洗耳恭听。” 小乞丐的回答在刘茹意料之中,一双眸早已看向了亭外的一座奇形怪状的假山,这回倒是没走近,就坐在小乞丐的对面位上,思绪飘远,“送表姐到府中的第三日我本该要出府的,却不曾想到表姐才刚刚嫁给卿殇。 两日清早醒后都说头痛欲裂,此事又不敢声张,只是私下找来大夫看过,却没见好转,初入府身边也没几个可人照顾,便将我留在了府中,一住就是二个月。” 小乞丐听了点点头,倒想起曾见过的那位茹儿,心里有疑问现下不适合问出。 刘茹似是很想再回到从前的日子,面上淡淡的笑变为忧伤,“最开始的几日我都不能适应府中的一切,夜晚也总是睡不着觉,便一个人偷偷跑出房间,我在府中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被人发现,让我能找到安心熟悉的只有树和假山。 我在夜晚里一直在找,找了很久,总算发现到了一座奇形怪状异常特别的假山,正当惊喜万分时,却发现假山上已坐了一个身影。” 小乞丐心里一抽,默默问了一句,然后呢? “我并未感到害怕,反而挺开心跑了过去,因我只能想到夜晚不安歇孤身一人坐在假山上,定是与我有着同样的困扰,我轻轻松松爬上假山就快要靠近了卿殇时,我能看见他那张不为所动冰冷的俊颜,我没想到畏惧,一心爬上假山顶与他并肩坐在了一起。” “你们是月下的夜晚假山上相识的”,小乞丐听的认真回的也认真。 刘茹一双眸放回小乞丐身上温婉的一笑点点头,“他一双冰冷的眸光只冷冷盯着悬在夜空的一轮月,我在他身边足足坐了有半个时辰也没说过一个字,就那样静静坐了有两个时辰后,我忍不住…… ‘多谢你将假山也借给我用,你可以喊我茹儿,他们都这样喊我’ 我饶有兴趣的刚说完自己的名时,他一个侧身无丝毫犹豫就飞跃下了假山,等我反应过来,夜晚中只给我留下了一道白袍的身影,我虽然好奇却也没多想,他走后我并未离开,独自在假山上坐了一宿。” 小乞丐听着也悄悄想到第一次见皇甫卿殇的情景,收回思绪追问,“第二日夜晚……?” “第二日夜晚,吃完饭我陪着表姐聊了一会,回房的半途中我直接去了假山,却发现山上空无人影,心里突然有一点点的失望,那**我在假山上隐隐期待了几个时辰,他始终都未出现。接着,我连续第三、四直到等了第七个夜晚,他终于去了假山。” 刘茹回忆到此处面上的惊喜与第七日夜晚里的惊喜如模如刻,“那晚服侍表姐安歇后,已快要到深夜,我稍作犹豫后心里仍带着隐隐期待去了假山。 让我惊喜的是,我快走近假山时,见到了那道白袍身影,那晚,他对我的出现似乎有了丝丝意外,我欣喜若狂的爬上了假山坐在了他身边,我重复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这回你该谢我了,这座假山这几日已是我的了,我呢,今夜暂将假山借给你用,日后的夜晚谁出现假山就是谁的’ 半会,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正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终是听见他冷冷的声音,‘茹儿?’,我当时只顾欣喜不明白他是何意,就郑重点头。” 说到此,刘茹一早就看出了小乞丐的疑问,“最初半个月我从不知晓他的身份,我也没想他会是我的表姐夫,而表姐只是他的妾,并非他的正妻,可笑的是,表姐入府至半个月内都不曾见到过他的夫君,他们更别说圆房。 那晚后又过了一日,当我知晓他的身份时,我才明白他为何会问我是‘茹儿’,而表姐也总算见到了她夫君长的是何样貌。” 小乞丐听着听着慢慢平复了紧绷的心平静自然了不少,想到刘毅说过的话不禁问,“是因他救了你,你们,你们三……” 刘茹对小乞丐投去了稍稍欣赏的一眼,“说来奇怪,表姐的头疼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午饭后,表姐说想四处走走散散心,也顺道将身上的邪气驱赶多见见人气。我陪表姐散着心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假山附近,我一想到他对我态度已有所好转,心里太过开心。 便一时忘己,丢下表姐熟练的爬上了假山,不曾想到脚跟还未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大胆,哪里来的狂妄女子,这座假山岂是能由你随意攀爬’ 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只知定是自己惹祸上身了,双腿止不住颤抖,从假山落了下去,却落在了一个结实宽厚的怀中,接着,耳边传来。” 语暂停,刘茹不着边际看了小乞丐一眼,“耳边传来每人惊诧的齐呼声,我才知晓他的身份,没想到的是。 表姐怒气冲冲走到我身边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个耳光,想必不问他定知晓我和表姐俩人是怎么回事,没问我,也没责问表姐,只给我们留下了离去的背影。” 此刻,小乞丐全然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只是听故事的身外人,心里只有好奇,“接下来呢?” “接下来”,刘茹轻吐出,自嘲一笑,“表姐和我回去后,心里仍是满肚的怒气,训斥我在府中言行举止都要严谨慎重,说错话做错了一丁点出格的事,不仅会连累她就连家人都得跟着丢了性命,我自己更是死无全尸,所有有关我的一切都不准许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 我深信了表姐的警言,因我亲身经历到那是多么的害怕,可我心里仅仅不怕的就是他,尽管知晓了他是何身份,在我的眼里。 我们都是属于夜晚里被人丢弃掉,孤独无助的空心人,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两颗心才靠拢的容易,我们都互相交换着各自的经历,唯有,他从不曾提起过他的娘亲,当我说娘亲时,他很认真静静的听着,我们。” 书房内,皇甫卿殇端坐在书案边。 一双冰眸扫视着书架上每层每排上的书籍、史料、前朝本朝苳乾城的记档书,朝廷下发的一些文书。 刘毅自是知晓这些都不是皇上此刻想要苳乾城的记档书,像是早已做好了敬上的准备,“皇上,恳请皇上随微臣进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