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古代幸福生活在线阅读 - 第四百五十八章,为难(十二)

第四百五十八章,为难(十二)

    朱宣上殿去,百官先是高兴了,然后是心惊。

    连日大雨,都以为要酿成了水灾,官员们表面上看不上沈王妃,其实心里条程早就准备好了,总不能真的让水灾变成事实,一堆灾民,再有瘟疫,惹上了就是一大片。这是谁也不能逃脱的事情。

    在阮之陵大人的书房里,早就大家一起商议出了对策,只等了沈王妃束手无策的时候再献出来,让她知道一下我们这些人的好处。

    不想沈王妃挖堤泄洪了,原以为淮王没有那么好说话,王爷又病了。没有想到淮王一说就成,而且出力不小。

    再打听了沈王妃接了万民伞,并没有再召见过一位官员,象是这件事情就这样了结一样。官员们心里都发虚了,又都明白,今天上殿,沈王妃一定不会客气的。

    想想她上一次,奉了王爷宝剑上殿来,就带了一副要宰人的神色来了,现在沈王妃又有民声,没准她真的要宰一个,两个的为自己立立威。

    官员们今天来上殿,互相看了心里都有戒备了。

    不想钟鼓齐鸣后,居然是王爷迈步走了来,官员们都一阵欣喜:“王爷安好!”

    朱宣冷冷的坐了下来,看了一众官员们,也是毫不客气了:“我病了这么久,原想着多休养一阵子,可是被这大雨,还有不称心的事赶了来。听说王妃殿上来,你们多有言语了,今天我来了,有什么话说给我听听吧。”

    周怀武一个人低了头乐,王爷今天是一点儿也没有打算藏着掖着。看了天天那些和王妃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一些官员们,只是低了头不说话。

    殿上一声沉默了,朱宣没有沉默,他唤了一声:“阮玉照大人,”阮大公子赶快应了一声:“是。”听了王爷淡淡道:“听人说阮大人病了,可是你们家的书房里天天都是人不少,商议的什么,说给我听听。”

    阮大公子赶快跪了下来,道:“都是来探父亲的病的。”

    朱宣今天上殿来,就没有打算客气了,他淡淡道:“王妃上殿来帮我传传话,就听有人说是妹喜,妲已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敢比方。本王是夏桀,本王是殷纣吗?太大胆了!”

    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微微提高了声音。

    一些与沈王妃争议过的官员们跪了下来。朱宣怒目了看了这些混蛋官员们,上面还有皇帝,就是比成殷纣王也轮不到是我。

    这些人,没事就找事情乱比方,不整治还行!南平王没有想起来自己这句话有诽谤皇帝的嫌疑,反正他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放在了心中。

    惩治也是找为首的,朱宣又冷冷看了跪伏了的阮大公子,淡淡道:“我一心想静养了,被你们弄得不得安宁。让王妃奉了我的宝剑上殿来,见我的剑如见我,居然还有人不把本王也放在眼里了。”

    余下的官员们也跪了下来:“请王爷息怒。”

    朱宣一声冷笑了:“这样大胆的人怎么还能留着,来人,”四个殿上的侍卫答应了,听了朱宣冷声道:“把阮玉照推出殿外,午时三刻,再要他这颗脑袋。”

    阮大公子大惊失色了,连声惊呼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一众官员们没有想到王爷病好了第一次上殿来就是料理这件事情,大家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该如何求情才好。那些以前顶撞过沈王妃的人怕还有余,哪里还敢说话去。

    周怀武用眼角看了看一旁跪着的徐怀安,注意到他象一旁使了一个眼色。朱喜是站在一侧的殿门外面,听了里面这样大的动静,就探了头看了,正好看到徐先生在使眼色,朱喜笑一笑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回来找朱禄去请王妃去。

    朱宣也看到了徐从安往外使眼色,心里也是一笑,真正知道我的心意,倒还只有徐从安知道了几分。

    他好整以瑕的故作了怒气满腹的坐着,大殿之上一片安静,王爷不说话,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在床上睡回笼觉的沈王妃一听如音说完,就明白了,表哥在为我出气呢。可是也不能表哥一好了就杀人,这样子也不好听,这些官员们更要恨我了。

    她急忙让如音为自己更了衣,匆忙往大殿上来。

    大殿上,朱宣已经装作怒气少息了,让官员们起来,正在对他们吩咐了事情:“挖堤泄洪,竟然还有刁民敢于不要性命的阻拦了,这些人都抓了起来正在审问,看背后有没有人主使,又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审出来了主谋,我也是不会客气的。

    鼠目寸光的东西,为了说通了淮王同意,赔了他不少银子,就这也远远不如一旦成了水灾,淹没了三十万亩良田的使用。这一点儿都看不明白吗?”

    他说一句,别人就答应一句。全然不象是沈王妃上殿的时候,不到三句话就有人要有反对意见了。

    正在说着话,一个礼仪官躬身进来回话了:“王妃在殿外求见王爷。”朱宣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徐从安,脸上有得意的神色,朱宣才微微带了笑意道:“请王妃上殿来。”

    沈王妃在殿外已经看到了捆绑了跪在殿外廊下的阮大公子,看了阮大公子垂头丧气的样子,沈王妃真的吓了一跳,表哥要是真的生气了,谁也没有办法。

    听到里面说请王妃上殿,礼仪女官们引导了沈玉妙赶快就进去了,给朱宣行了礼,跪了道:“听说王爷在生气,不知道阮大人犯了什么罪名,王爷要治他的罪?”

    她娇柔的抬了眼睛笑看了端坐在上面的朱宣,就很少喊他王爷。朱宣一会儿想了起来妙姐儿心事信中,曾经写了,不要表哥要王爷。

    眼前看了小丫头,老老实实跪着来为阮大公子求情,朱宣心想了,这会儿是要表哥还是王爷呢?

    他淡淡道:“这样胆大眼里没有我的人,还留他做什么。”听了妙姐儿跪在下面为阮大公子继续求情:“先前顶撞,也是担忧吏治,怕我不懂不会不能。我奉了王爷钧命上殿来,对我无礼就是对王爷无礼,理当惩治。

    但是大雨方晴,顺畅泄洪,此是太平安乐宁日,阮大人父子两代殿上为官,一向谨慎,偶然犯了糊涂,请王爷看在他们父子以前的勤慎上,求王爷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容他戴罪立功吧。”

    周怀武低了头笑了一下,果然听了王爷声音缓和了,先对了王妃道:“你起来吧。”再对了百官道:“卿等一时刁难了,王妃倒有宽容之心。”

    然后命殿上的女官:“请了王妃过来坐下。”再让人:“带了阮玉照进来。”

    徐从安在一旁看了沈王妃重新起身了,坐到了王爷身旁,再看了阮大公子狼狈的重新进了来,给王妃叩头道谢,他抚了须,微笑的一个人乐得不行。

    听了身旁站得最近的周怀武说了一句:“徐先生真是个好先生。”大家重新站了起来时,周怀武就站到了徐从安身边去。

    徐从安微笑了,也轻声回了一句:“过奖。”在徐从安心里,觉得这夸奖来的也一点儿也不夸张,至少是不谬赞。

    阮之陵在书房里坐了,让人泡了好茶来,看了这天晴了,虽然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可是并不以热为苦,反而心里舒适了,前几天那样的大雨,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安。

    他一个人回想了沈王妃挖堤泄洪,这样好手段,要么就是王爷的主意,要么就是来做客的驸马齐伯飞的能耐,武昌侯齐伯飞是工部尚书之子,一定是家学渊源。

    再想想就恨自己太愚顿,一见了沈王妃上殿理事,只是和她置气去了。心里别扭,再加有人说几句:“王爷伤病了,理当托付于老大人才是,想王爷在时,事事都要与老大人商议才是。”

    就这么几句好听的话,自己一下子听了进去,也是自己太自负了,一向觉得自己象是个离不开的人。

    再反复想了,阮之陵又是一身冷汗缠身了,王爷称病,只怕不仅仅是韬光隐晦了,还有一个试探了封地上官员们的心思,就算王爷起初没有这样的意思,自己也跟了称病,儿子阮大公子却纠结了官员们与沈王妃争论不休。

    王爷他会不计较?不!就是不为了沈王妃,为了王爷自己的颜面,也是要计较一下子的。阮之陵只是担心了,王爷不知道要如何计较。

    谢大人被王妃一顿重责,又加上文人身体差一点儿,回府去了,好几次都晕了过去。儿子阮大公子也是一介文人,不比谢大人身体好到哪里去,王爷要是杖责了他,阮之陵只要这样想想就是心疼的不行。是主动上门去请罪,还是该如何?

    正想着间,跟了阮大公子去的一个家人跑了回来,急得一头都是汗,径直闯了进来:“老爷,不好了,王爷把大公子推出殿外,说午时三刻要斩首呢。”

    阮之陵一惊站了起来,手里的紫砂壶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急道:“这话当真?”家人急得舌头都快撸不直了:“老爷。。。。。快看看去。。。。。。”

    阮之陵脑子一下子就涨得晕乎乎的,血都往头上涌,过了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虚弱的问了家人:“哪些大人们在保大公子?”

    家人刚回了一句话:“大人们都跪了下来,奴才一看大公子被捆了押出来,就吓得魂也没有了,就跑回来了。”

    外面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钟氏带了苗氏哭了进了来,一起跪到了阮之陵的面前:“求老爷快想办法,救救儿子的性命。”家人在府里一通乱跑,早就有人知会了钟氏。

    钟氏心里气苦了,我早就劝了你们,不要乱招惹沈王妃,她和王爷必竟是一枕上安眠的夫妻。

    阮之陵刚才已经看过了沙漏了,离午时三刻还有一个时辰,本来没有主意的,现在看到了妻子媳妇哭了进来,反而有了主意了,他立刻道:“听我说,你们不要哭。”看了钟氏与苗氏住了哭泣声,还跪了看了自己。

    “你们快洗了脸收拾了,进王府去求沈王妃去,有这些眼泪在这里哭,不如去沈王妃面前哭求去。”阮之陵一旦冷静了下来,就明白了王爷计较在哪里了。

    一语提醒了钟氏、苗氏,两个人相互携了手站起来,一起准备到里面去换洗脸换衣服去了。阮之陵听了钟氏走出了门,还吩咐了家人:“快备车,一会儿我们就出来了。”

    还没有走多远,又是一个跟了阮大公子的家人匆忙跑了进来,一路撒丫子径直也是闯了进来。阮之陵刚才已经被惊了一次,再看到这样进来的家人,就沉了脸喝斥了:“跑什么!”心里同时沉了下来,然后是痛心,莫非儿子。。。。。。

    走出去没有几步的钟氏、苗氏又重新泣了进了来,一连声一起问了第二个进来的家人,都是是泪如雨下:“大公子他。。。。。。”

    家人跑得气也没有喘过来,一时之间脸涨得通红了,只是摆手在顺气还没有说出话来,钟氏看了他急切的样子,不由得痛哭了一声:“我的儿呀。。。。。。”

    阮大公子的夫人苗氏也跟了放声哭起来,身边一片悲声大作,不由得阮之陵眼泪也滚滚落了下来,摆手哽咽了道:“你们。。。。。。”

    刚说到这里,那个跑岔了气的家人总算是顺过气来了,赶快迸了一句出来:“老爷夫人,大公子没事了。”

    钟氏、苗氏立刻住了哭声,上前去问了第二个回来的家人:“此话当真?你快细细的说来。。。。。。”

    阮之陵一惊又是一喜,觉得心口痛的不行。则是痛骂了:“混帐东西!有话怎么不早说,喊管家来,把这个耽误事的奴才拉出去打死了。”

    第二个跑回来的家人赶快跪了下来求饶。钟氏为他说了情:“想是他只顾了跑回来报信,跑得急了些,这才一时喘急了气,老爷念他回来是报信的。饶了他一次,让他把话说明白了。”

    阮之陵余怒未息,喝了一声:“说!”第二个跑回来的家人才得已把话说了出来:“王妃上殿去为大公子求了情,王爷才饶了大公子的死罪,但是官降一级。”

    钟氏、苗氏一听官降一级都面带了喜色,总比丢了性命强。难怪她们婆媳两个人一听了大公子被王爷命人捆了就大哭不止,嫁到阮家几十年,在南疆住了几十年的钟氏偶然同阮之陵大人背后说说闲话,听了丈夫阮之陵对王爷的评论,就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也不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人。王爷做事从来果断!

    所以钟氏一听就痛哭了,以为儿子性命保不住了,苗氏虽然嫁过来时间短,一看婆婆这样大哭了儿子,当然也跟了一起痛哭。

    这会儿阮之陵大人听到了儿子阮大公子官降一级,不仅是面有喜色了,而且心里一块大石落了下来了:王爷发作完了,这事情可以过去了。王爷的脾气倒不是没完没了找后帐的人。

    阮之陵还是命了钟氏、苗氏:“依然进去洗了脸换了衣服,去给王妃道谢去。”钟氏、苗氏又被提醒了,苗氏赶快又扶了婆婆走了出去,准备进去洗脸换衣服去。

    又是没有走几步,青石板路上,又听得了一阵“登、登”响声,又是一个家人大步跑了过来,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个人也是跟了阮大公子去的人。

    这一会儿跑回来了三个家人,人人都象是鬼赶了脚根一样跑回来,钟氏、苗氏站住了,相互看了,又有些面带了惊色了,又有什么事情了。

    看了第三个家人,也是径直闯了进去,进去后气倒是顺的,只是有些大喘气:“老爷,大。。。。。喜。。。。。。呀大喜。”

    房里传来了阮之陵的发怒声:“出去!能说好话了再进来,一群混帐!”阮之陵大人这一会儿是大喜大悲都经不起了。

    钟氏、苗氏也重新进了去,看了第三个家人老实听话的出了房来,在廊下站了在顺气。阮之陵大人气得背了手来回的走,一面骂道:“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话都说不顺溜了。”

    过了一会儿,第三个家人才从容地进了来,跪了下来禀道:“恭喜老爷夫人,大少奶奶,王妃大驾往咱们家来了,是来看望老爷的病的。”

    这件听起来象是大喜的事情又惊到了阮之陵,他慌忙问道:“你细细的说来,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个家人回话道:“王妃殿上为大公子求了情,王爷说看在老爷平日辛苦,只降了大公子一级,又问大公子,老爷是什么病,大公子说是多年的顽疾,头痛病。王爷就命王妃亲自过来探望,王妃是替王爷来的。大公子陪了王妃来了,命小的赶快回来禀报,请老爷接驾。”

    话犹未了,第四个家人又回来了,阮大公子上殿去只带了四个家人,一个一个都回来了。第四个家人是从容的,但是也是催促的,进了厅来行礼道:“王妃大驾到了街口了,大公子说请老爷夫人接驾去。”

    厅上又乱成了一团糟,阮之陵慌乱的不行:“快取官服来,快拿靴子来。”看了家人都手忙脚乱,又跺了脚骂:“混蛋,混蛋,怎么不早点儿回来说。”

    骂得第三个家人,第四个回来的家人都低了头不服气,一个是急跑回来了不让说话的,一个是刚刚才回来的。

    好不容易忙乱好了,阮之陵带了钟氏与其余的几个儿子媳妇一起出了府门口,看了沈王妃的车驾已经到了,前面是三十六骑带刀侍卫,中间是王妃的七宝香车,后面又是一排跟从的人。

    阮之陵忙带了家人在马车前跪倒了:“下臣阮之陵携家人恭迎王妃大驾,接驾来迟,请王妃恕罪。”

    马车内一声动听的声音:“请起来吧。”然后车门打开了,没有见过沈王妃的人就赶快偷了眼看马车里。

    如音、青芝先下了车,马车内才伸了出来一只流云长袖,扶了丫头的手,沈王妃才慢慢步出了马车,站在了阮府门前先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微笑,对阮之陵笑道:“这地方儿好,又临了街热闹,墙头上几丛蔓藤,可见里面一定是静幽的。”

    阮之陵赶快躬了身子:“王妃请。”阮之陵至此,才算是第一次认真看了沈王妃一眼,这一次把她身上的衣服首饰一概不看,只看了那面庞,桃花一样晕红的面庞,水汪汪的大眼睛。阮之陵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拿沈王妃比作妹喜与妲已了,只这样想了一想,赶快把这种想法屏去了,躬了身子引了沈王妃进府来。

    沈玉妙至此,也才认真看了这位阮大人,自我上殿了,他就称病了,官员们殿上给我出的各种难题,这位阮大人都有一点儿干系。

    表哥让我来看他,不过也是安抚他的意思,沈王妃这样想了,随了阮大人往里面走,阮大公子另一边躬了身子引导了。

    这父子两个人长得很相似,就象是表哥与睿儿一样。阮大公子随了父亲,也是四方的脸庞,一看就是那种读多了书,一脸正色,象是正人君子的人物儿了。

    可是这位正人君子居然敢拿我比狐狸精,沈王妃这样想了,正人君子心里想什么并不知道,如何一看到一个女人高高坐了受他们的跪拜就是狐狸精了。

    进了府门,看了阮家,却也不小。封地儿上的城市比京里大了许多,表哥说封王后又把外墙重新往外扩了,方便多住人。原有城墙设成了内墙。

    这位阮家都是旧房子,老树合抱粗,一看就是有家底的大家。府内青竹修修,藤萝四起,果然是按了清静的格局来摆设的。

    阮之陵听了沈王妃笑着说了一句:“这里最合适读书。难怪老大人满门鸿儒,一家知书。”这本是一件客套话,阮大公子听了惭愧了,阮之陵则认真说了一句:“下官惶恐了。”

    在阮家的正厅里,沈王妃重新高坐了,重新受了阮家人的大礼,才轻启了红唇微笑了:“我是来探病人的,你们各自忙去吧,不用招呼我。”

    厅上只留下了阮之陵,钟氏、阮大公子与苗氏,还有若干的家人在外面笔直站了听使唤。沈王妃笑盈盈问了病:“表哥病中也是时时想着老大人,才命我特地代他来探望了,不知道老大人几时能痊愈?”

    阮之陵今天今日,再也没有跟沈王妃较劲的心了,纵有也用不上了,王爷已经好了,沈王妃上殿的笑话就让它成为昨日黄花吧。

    忙躬身道:“多谢王爷王妃挂念了,王妃时时送来药,又命医生来看了。下官这是老年人的顽疾,这天气转暖了,也好的差不多了。理当重新去侍候了王爷王妃。”

    沈玉妙看了这个老头子今天这样恭敬了,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又胜了,想想是没有这么容易让他以后件件事情都对了自己恭敬,但是对了他此时的恭敬,心里还是很是受用。

    笑道:“老大人南疆大儒之家,就是表哥,背后也是多有褒奖了。知道老大人复出了,表哥听了一定是高兴的。可见天公作美了,先是止了大雨,天气和暖了,老大人又病体康复了,这苗寨的事情还要借重了老大人的名望才能解开呢。”

    阮家父子一听,心里都说了一句:“来了。”这位沈王妃今天不仅是来探病的,更是来痛打落水狗来了。

    阮之陵心里早就有了呈对,忙不慌不忙地道:“下官虽然病在家中,苗寨之事也是一一筹划了。。。。。。”

    沈玉妙微微一笑道:“老大人请讲。”听了阮之陵道:“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苗人的家务事依下官来看,是断不清楚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是吴龙头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只是这供奉的事情,嘎格头人说了如果他获胜,来年供奉可以加备,这也说明了吴龙头人一向不是诚心供奉了。

    八百里苗山,南疆溃烂之时,也是争斗不断,是王爷封王后一力平定了,才得以安息养民。是以下官愚见,有能力者居于高位,谁能平息了苗寨干戈,诚意供奉了,就承认他是头人。”

    沈王妃听完了心花怒放,今天这位阮大人不装糊涂了。这样最好!她笑吟吟的道:“老大人说的是,老大人所言,我回去代禀给了表哥,请表哥定夺。”

    阮家父子一起跪了下来:“所见甚愚,请王爷王妃海涵。”沈王妃当然要满面春风的回去了,现在所见甚愚了,也要请我海涵呢。

    想想与几个月前,真正是判若两人。不由得沈王妃不高高兴兴的回王府去了。

    沈王妃与官员们的一番大战,沈王妃象是得胜了。从此以后,朱宣携了妙姐儿上殿去,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了。

    阮家今天是一会儿在生死线上,一会儿又别有荣耀。沈氏王妃正式拜访了的,阮家是第一家。今天周亦玉也在殿上,周怀武与女儿回到了家里,父女两个人坐了下来都很高兴。两位将军都是骑马回来了,许连翔是坐了轿子回来的,就落在了后面,过了一会儿进了来,先对了岳父母行了礼,安然坐了下来,才对了岳父周怀武笑道:“王爷说伤病不象以前那样折磨人了,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周怀武想了殿上王爷雷霆万钧,推了阮大公子出去要斩首,王妃再来求情,不由得微微一笑,王爷的心思,从来是转得快。

    周亦玉也跟了说了一句:“总算我不发愁了,想了妙姐儿天天与那些人争论去了,我天天都睡不好。”

    周夫人瞪了周亦玉一眼,道:“我发愁呢,我天天夜里睡不好,只是发愁了。王妃成亲在你后面,膝下倒有了两位小王爷了,我的外孙子在哪里?”

    自从成了亲,天天听了周夫人念叼了这个,周亦玉连脸红都不会了,还看了许连翔笑了一笑,才对了母亲道:“让他生一个好了。”

    就是周怀武也叹气了:“这种傻话不要说。”许连翔也责备了周亦玉:“还是将军,怎么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

    周夫人火气又冲了许连翔来了,这是她娘家的堂侄子,周夫人对许连翔道:“家里就我们老两口了,想了你们成了亲家里热闹一些,不想成亲几年了还是这样子。”

    再看了女儿:“你说要清静出去住,我也依了让你们出去住,你说什么我就依什么,什么时候给我外孙子。害我一出门会客就被人问,周夫人,什么时候抱外孙子啊。”真真是气死人了,总算是盼到了女儿出嫁了,而且嫁了一个称自己心意的女婿,可是这外孙子迟迟都没有。

    一身官服的许连翔有些惭愧了,不要说是岳母了,就是自己家里的母亲,还有自己,也是一心里想有个孩子。

    可是一个人怎么有?他看了看坐着听训全然不当一回事的周亦玉,正抓了一把玫瑰松子糖在吃,象是享受一样听了周夫人在说话。

    周怀武也看了女婿一眼,也说了一句话出来:“你呀,真是没用。”许连翔真是惭愧到了极点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偏偏妻子是个将军,是员武将。

    周夫人一顿牢sao说完了,才冲了小夫妻两个人说了最后一句:“今天晚上起,不许再出去住了,就在家里住。我给你们收拾了房间,玉儿就算是不能象王妃一样三年生两个,这成了亲都四年了,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真是太不象话了。”

    周夫人怀疑自己的女儿压根就没有跟女婿圆房,屡次盘问,都被周亦玉给岔开了。

    吃零食吃得口渴的周亦玉笑了一下,母亲难得发一次脾气,一旦发脾气了,都要让着她。周亦玉就笑道:“不走就不走,妈,今天什么菜,我饿了。”

    周夫人这才转嗔为喜,笑道:“我让厨房上的人给你炖了一只乌鸡,好好给你补一补。女人喝这个最好。”

    乌鸡?周亦玉用袖子擦了头上的汗,看了外面日头,说了一句:“这么热的天喝这个。”立即就被周夫人瞪了一眼:“乱说什么,让你喝你就喝。”

    周亦玉赶快放低了声音了:“乌鸡也好,乌鸭也好,一起拿过来吧。”

    喝了一顿丰盛的乌鸡汤,周亦玉和许连翔回到了周夫人收拾好的房间里,这是周亦玉以前的闺房,两个人进去一看就乐了。

    房间里是红色的锦榻铺陈了,红色的东西居多。周亦玉笑道:“母亲这是做什么?”然后看了许连翔取笑他:“给你娶小老婆吗?”

    只换来许连翔呻吟似的一声责备:“玉姐!”周亦玉当没有听到,笑着往床上一倒,又坐了起来对许连翔道:“你还是睡榻上去。”然后倒头准备呼呼大睡了。

    许连翔这一次没有让她再睡,反而过来坐到了床边,用手拍了拍周亦玉。周亦玉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一看许连翔坐得那么近,很是亲昵的样子,周亦玉吓跑了,跑到外面榻上坐了,说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许连翔这一次决定坚定到底,他也跟了出来外面榻上坐了,很是认真,很是严肃的对了周亦玉说话了:“你要生个孩子,岳父、岳母、我父母,还有我,都想有一个孩子。你给我生个孩子,你以后再怎么闹去,我都不拦着你。”

    “嗤。。。。。。”的一声轻笑了,周亦玉笑道:“你拦得了我吗?”看看许连翔,一个文弱书生,再看一看他此时的脸色,象是有什么大事情放在心里一样。

    “给-我-生-个-孩-子!”许连翔一字一句的盯紧了周亦玉,又说了一遍。然后又郑重说了一句:“人家还以为你不生,或者是以为我不能生。天天见面的钱大人,有一次背地里拉了我问,要给我介绍一个好医生来看一看,说三贴药一吃就灵。玉姐,你要吃那种药吗?”

    当然一听周亦玉就要跳了:“钱大人自己不能生还差不多,他的三个孩子,看了长了三个模样出来,没准是哪里拖来抱来的呢。”

    许连翔悠然地道:“那你就生一个吧,免得你我官场上难以做人。”他看了周亦玉的样子,就一脸的笑意。

    “你就是想要一个孩子罢了,有了孩子以后,就任何事情都不会再跟着我了,是不是?”周亦玉想了一下,决定同许连翔再确认一下。

    自从成了亲,自己就象是脚上绊了一根绳子,走到哪里许连翔都是随之而来。为了避他买了个房子,许连翔跟了来收拾。

    为了再次避开,军中去了,父亲求了王爷,许连翔又跟了后备部队押解粮草,而且专门往自己军中押解粮草。

    粮草送完了,王爷又来了军令,许连翔又跟了自己军中做幕僚,周亦玉烦不胜烦,已经快烦成习惯了。

    好在前几天会了高阳公主这些人,听她们说闲话,无意中听到了一个主见。周亦玉笑看了许连翔,听了他也笑了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给我孩子?”

    粗枝大叶的周亦玉在夫妻问题上没有弄明白许连翔说话还是够狡黠的。她看了许连翔笑得很畅快:“很快很快,不过你要说服母亲,让我们出去住去。”

    许连翔也笑得很畅快:“我试试看。”然后对了周亦玉笑着说了一句:“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玉姐今天答应的这么爽快,让许连翔有些狐疑了,然后自已在心里笑了自己一下,难道她不答应才叫好。

    看了周亦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许连翔立即就站起来出去找周夫人了。周亦玉看了心想,原来他有这么着急,幸好我也准备好了。

    在周夫人将信将疑的眼光中,周亦玉与许连翔还是回去了自己外面的住处去住了。

    一出门,周亦玉就悄声吩咐了跟自己的一个人几句话,然后与许连翔一起到了住处,坐了下来才还没有一会儿,许连翔就笑看了周亦玉:“啊,玉姐。。。。。。”

    话才说到了这儿,外面有人带了人进来了:“将军,您要的人带来了。”

    进来的是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身后跟了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一进来就给两个人行礼:“周将军好,许大人好。”

    然后回身了一手一个拉了两个小姑娘近前来,一边讨好的笑了道:“周将军要人,是好的才敢往这里来送。喏,将军请看,这两个都是黄花闺女,一进门呀就能生儿子,您看这屁股,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

    周亦玉笑嘻嘻的看了两个羞涩的小姑娘,再看了看许连翔,他一听了人牙子这样说话,已经是红了脸低了头,突然明白了几分,又抬了头猛然看了周亦玉。

    周亦玉也是一脸的得意看了许连翔,高阳公主能给驸马安排丫头侍候,居说有了孩子。我也学学。她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办得实在是不坏,看了许连翔,笑道:“你喜欢哪一个,还是两个都买了?”

    房间里响起了许连翔愤怒的声音:“周亦玉!”然后许连翔愤然而起了,大步走了出来。

    房里的人牙子和两个小姑娘站在了一旁不说话了,周将军说给丈夫纳妾,现在看来了象是他们夫妻两个人还没有说好。

    许连翔骤然发怒,拂袖而去了。周亦玉狐疑的看了他大步出去了,心里想了,难道这是文人的不好意思,提了纳妾有些害羞?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跟的人进来回话了:“许大人让人收拾他的一应使用东西,说要住到衙门里去。”

    周亦玉这才觉得有些没精打采了,主角都不配合,她也没有精神。挥手让人牙子:“你先带了她们回去吧,等以后想要了,我再让人去喊你。”让人赏了人牙子一点儿辛苦钱。

    人牙子带了两个小姑娘出去了,回头又看了一眼,人都说周将军不是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这话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