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事态发展啊

    陈瑞文才想起来晴雯对当年的事可能真的一无所知，虽然那个印章是她父亲雕刻的。可是他看见李之璧来保护晴雯就十分生气，虽然他也不知道生什么气。所以陈瑞文说：“你父亲雕的东西，你能不知道？就凭你父亲雕的这东西就是多么大的罪，你知道么？”

    晴雯说：“陈将军说是先父雕的，那么证据呢？先父虽然是个平头百姓，但是别的罪可以认，这谋反的罪过可是认不得。何况先父一个小小工匠，造什么反？造的了反？他能懂么？没事在家给自己雕个五爪龙的印章，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要个印章做什么？何况再没文化，也不能雕个残角、断尾的出来啊？晴雯再没见识也是个残角、断尾龙是代表什么啊？做玉石工匠的倒是不知道了？陈将军就是欲加之罪也编个像样的吧。”

    这在街上一闹，人们也有看的，就是听了不全，但是晴雯后头的话也有几个听到的，都看恶霸一样的鄙视的眼色看陈瑞文，看人家姑娘漂亮，要想法害人家呢。

    主要晴雯今天出门，当然打扮的十分整齐，偏今天打扮的又素净，还是那件青锻面的灰鼠外褂，里面是王夫人赏的素绒绣花袄，银白暗花锦裙，头上一整套的镶嵌珍珠的银簪，依次是喜鹊登梅簪、五蝠捧寿簪，事事如意簪，梅英采胜簪，景福长绵簪，这一套还是黛玉当年给林如海守孝的时候打的首饰，虽然是银器，但是精美非常，而且上镶嵌上好的珍珠。所以路人一看这个一定是个正经一个富户的小姐，看着装扮，没准是家里有事的。所以就有人想当然的认为，这怕是个玉器行的老板的千金，死了父亲，这个人窥视人家家产，没准也同时窥视人家姑娘美貌，所以就要陷害人家。因为陈瑞文也是便服，人们也不怕，还有的指点起来。

    陈瑞文有些下不了台，只好放开晴雯。不过还是对晴雯说：“那东西关系重大，你扛不起的。你还是不要闹了，为这个我真的能把你抓到衙门提审。”

    晴雯也不闹了，也压低声音说：“你说那个刺客给我的，我和她非亲非故，她为什么给我？”

    陈瑞文做了个暗示，晴雯和他一起走到僻静处，人们看她们好像还是熟悉，也不像他们设想的样子，看来莫非是一对小情人闹翻了，看她们倒是男俊女美，倒是一对璧人。不过这谈情都到街上了，看来别扭大了。不过那青年带着刀剑，气质衣饰都华丽，不是好惹的，也就散了。只是李之璧还站在一边，晴雯看他想过来的样子，就说：“李老板，谢谢您替晴雯说话了。你先忙吧，我改日给您道谢。”就是今天你就不用管了。李之璧就站那里了。

    陈瑞文才说：“她没地方藏了，所以你想想是不是放你身上，你没注意到。”

    晴雯说：“她又不是傻的，难道不会放到别处藏起来，非要带在身上么？”

    陈瑞文：“这个你就不管为什么了，她确实是带在身上的。”

    晴雯想这么长时间了才问，估计是现在又拿了什么人，得了口供说在那刺客夏溪身上吧。不过晴雯已经扔了，当然交不出来，只能装没有，因为当时外头打斗那么激烈，那刺客夏溪还受了伤，没准可以掉在外头的。不过晴雯不说这个，要是光为外推，反而显得自己有嫌疑。所以晴雯说：“我真的没看见那样的东西，要是有，我就是在没见识，也认得五爪龙吧，能留这那样的东西？再说我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陈瑞文说：“你真的没见？连你们林家都没见过？”

    晴雯说：“我没见过。林家我也没听说过有人见过。还是那句话，五爪龙，这样的东西谁敢要啊？也卖不出去的。要是真的掉到我们院里，谁看见了，留下也没有用啊，还不如交上来。所以要有那东西，早交给左掖军的何将军了。”

    陈瑞文本来也感觉晴雯说的在理，毕竟那样的东西，一般人不会要，太扎手，有智商的都知道这样的东西只是祸不是福的，所以应该不会昧下。不过晴雯最后一句又把他的无名火拱起来了。晴雯说交给何雁，绝对不是故意气着陈瑞文的，只不过是因为要是我要是有早交给你了，这话也太假了，当时别说晴雯，就是楚盈也对陈瑞文一腔怒火呢，真有什么的话，不可能不给她们都看着顺眼态度又好的何雁，而给陈瑞文的，这是明摆着的事啊，人的正常心理。

    不过陈瑞文却气愤起来：“左掖军的何将军？确实好大的靠山啊，当然要给他比较讨好了，毕竟人家是谁家出来的。”明显讽刺林家巴结何雁，因为何雁出身好。

    晴雯哪里能让人侮辱楚盈母女啊，说：“我们主人家都是妇孺没那么多见识，只是知道要是给了何将军，是一定不用我们这些弱女子以身犯险的。倒是给了陈将军，别陈将军说，再要我们这些妇孺前仆后继的冲上去送死，最后逼疯了刺客，多给出件什么东西来才是。”这句就把当时晴雯反驳陈瑞文和何雁的宽慰之词都嵌进去了。

    陈瑞文冷笑说：“何雁有他父母兄姐给他铺路，自然有的是人前仆后继的给他搭台，以身犯险怕是也喜欢的。”

    什么意思？不过前头的意思很明确，讽刺何雁是个靠父母兄姐的势力有无数人奉承起来的罢了。要是以前说也罢了，晴雯认为和自己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但是现在晴雯自我感觉欠了何雁的人情，而且不小，北静王怎么样，晴雯没概念，但是那贾老太太和何太尉夫人都是难缠的，帮着摆平她们，这个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既然是何雁来做。所以晴雯当然不能容陈瑞文如此讽刺何雁。

    晴雯淡淡一笑说：“陈将军也出身名门，别人的风光心里羡慕一下也罢了，但是这么嫉妒的失仪，可是不和教养啊。我晴雯敢指天发誓，那时候晴雯绝对不知道那何将军是何出身，但是要是晴雯能选择信任的，却一定不是你陈将军的。我和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恨，你……”

    其实晴雯也不想闹得太僵，毕竟要考虑林家的立场，还有不想给何雁找麻烦，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晴雯眼里陈瑞文可不是君子。所以晴雯本来想说的是“我和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恨，你无故逼我去面对一个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刺客，我能相信你么？我相信何将军因为人家态度好啊。你嫉妒人家家族势力强大，但是人家那样出身，还如此平和，你还是学习一下吧。”

    可是陈瑞文打断她说：“不用知道他的身份，你们自然也可以相信他啊。谁让他天生的好皮囊啊，这样的女人多的是，你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们姑娘的媒是他出过力的吧，是不是以为这样以后能送你到他那里去？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何雁身边的女人多的是，给何家五少的礼物从来少不了美女，就是他母亲也一茬一茬的给他换美人。你还入不了人家的眼。”

    晴雯差点给这个家伙一巴掌，不过还是忍了忍，怒极反笑说：“不是人人都和你那个海棠一样见了男人就巴上的，更不是个个丫鬟都和你那个海棠一样一心想要爬别人家公子的床的。”陈瑞文脸色变了，晴雯早有防备，他还没抬手呢，晴雯早就往后退了。可是晴雯并不知道习武之人和她的速度差距，不过危险的时候，有人替她挡住了，要不晴雯估计最好的结果也是但半边脸都得肿起来了。不过还是掌风扫到了晴雯，晴雯的脸色就感觉火辣辣的疼，这要是让打实了，还不得破像啊。

    这时候，一直在一边观望的李之璧赶过来，问晴雯：“晴雯姑娘你没事吧？”

    晴雯还真的没事，看刚才救了自己的人——一个身着轻裘大氅的英挺背影。

    陈瑞文说：“何四少，居然是你！”

    那何四少说：“为什么不能是我啊？陈大公子好大的火气，居然在大街上就对弱女子动手，不怕人笑话么？”

    陈瑞文说：“何四少还是这么怜香惜玉啊。不过这位看上的是令弟啊。”

    晴雯马上说：“别听他血口喷人，我虽然是个婢女，也知道礼义廉耻的，不过是因为说了真实见闻，居然被这么编排。我林晴雯指天发誓，要是有对何将军有一丝非分之想，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超生。”

    这个是何雁的兄长啊，这个一定要证明清白啊。要不不光是晴雯自己的名声，还有林家的名声和黛玉的名声，没准还能被扯上何雁和何澈初的名声，政敌正无孔不入的抓小辫子呢。

    那何四少倒回头看了晴雯一眼，一个美貌少女，衣饰整齐，身姿优雅，自称是婢女，应该是那个豪门的一等侍女。看她这样情况下，依然大大落落，神色泰然，没有一丝遮掩慌乱之色，倒是个有胆色沉住气的。